郭靖被大蛇缠住,渐渐昏迷,忽觉异味斗浓,药气冲鼻,知道蛇嘴已伸近脸边,若是给蛇牙咬中,那还了得?危急中低下头来,口鼻眼眉都贴在蛇身之上,这时全身动弹不得,只剩下牙齿可用,情急之下,左手运劲托住蛇头,张口往蛇颈咬下,那蛇受痛,一阵扭曲,缠得更加紧了。
郭靖连咬数口,蓦觉一股带着药味的蛇血从口中直灌进来,辛辣苦涩,其味难当,也不知血中有毒无毒,但不敢张口吐在地下,生怕一松口后,再也咬它不住又想那蛇失血多了,必减缠人之力,当下尽力吮吸,大口大口吞落,吸了一顿饭时分,腹中饱胀之极。
那蛇果然渐渐衰弱,几下痉挛,放松了郭靖,摔在地下,再也不动了。郭靖累得筋疲力尽,扶着桌子想逃,只是双脚酸麻,过得一会,只觉全身都是热烘烘地,犹如在一堆大火旁烤火一般,心中有些害怕,但过不多时,手足便已行动如常,周身燥热却丝毫不减,手背按上脸颊,着手火烫。
他也不傻,知道自己这番定然得了莫大的好处,这里是是非之地,还是得早走,要不然参仙老怪回来,看到药蛇被自己吸干了血,还不把自己给活剥了。
郭靖连忙出了房间,见赵王府乱哄哄的,到处有官兵、护院在搜索,而大门方向又有两个大高手大打出手,那莫大的声势震得他耳膜有些发疼,根本不敢往大门方向,所以东躲西藏,避开一队队金兵,到了院墙处,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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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王处一和郭靖、黄蓉走散,担心穆念慈也走散了,干脆一手提着杨康,一手拉着穆念慈,王处一乃是江湖一流境界,要出这赵王府根本是轻而易举,不过一刻钟功夫,就离开了赵王府,他知晓原来住的酒楼定然不能回去,赵王爷定然会派遣重兵在酒楼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一路急行,出了城门,到了数里外一个山坡,见一个道人正行色匆匆而来,这道人长须如漆,神采飞扬,背上负着一柄长剑,竟是长春子丘处机,王处一连忙叫道:“邱师兄,这里!”
“太好了,王师弟,你们没事就好!”丘处机欣喜道,然后见王处一提着杨康,丘处机不由问道:“王师弟,我这劣徒怎么了?”
王处一没好气地道:“邱师兄你教导出的好弟子,竟然见到我都不称呼师叔,若非唐师弟是先天武者,这小子要攀交,估计都不将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刚才那杨铁心救出包惜弱,赵王爷大怒派兵要捉拿我们,这杨康竟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汉人,认贼作父。为了以防他乱来,唐师弟点了他穴道。”
丘处机勃然大怒,骂道:“这个孽徒,当真是狼心狗肺,目无长辈,认贼作父。”
只是骂完后丘处机却是露出愧疚之色,当年他和江南七怪有十八年之约,要找到郭杨二家后人并授予武功一较高下,在找到杨康后便在金国王府内传授武艺,只是传授武功外,忽略了品德至上,武功乃次的重要,因此未对杨康的人格多加注意。而且因为私心作祟,想要借助完颜洪烈的支持传播全真教,因此却是未曾告诉杨康身世,也不曾救包惜弱、杨康母子二人离开赵王府。
这事说到底,他得负很大的责任。
“唉,此事我也得负责任,当年我找到了康儿,却未曾告诉他身世,以此如今酿成此祸。”丘处机叹了口气,愧疚地说道。
出手点在杨康身上穴道,只是却只能解去杨康的哑穴,却无法解去其他穴道。
杨康能说话,顿时哀求道:“师父,您告诉弟子,弟子是父王的亲儿子。。。。。。”
丘处机对杨康极为严格,也很用心,所会功夫那是倾囊相授,从未私藏,杨康本性不坏,知道谁是真的对他好,所以一直对丘处机很敬重。
丘处机叹了口气,道:“康儿,师父未曾告诉你身世,却是师父的不是,不过你是汉人血脉、炎黄子孙却是半点掺不得假。你的亲生父亲杨铁心乃是抗金名将杨再兴之后,这事是你娘亲口告诉我的。当年。。。。。。”
丘处机双眸有些复杂,缓缓地说起十八年前牛家村的事,说起当年他如何与杨铁心、郭啸天相识等等。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杨康眼泪流了下来,拼命的摇头,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
“你娘亲就在前面的道观,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你娘,你娘的话你总该信了吧。”丘处机道,“师父以前教你的枪法,叫杨家枪法。”
说着一行人朝着山上而去,来到了一座破落道观,在这道观中见到了杨铁心、包惜弱以及一个白须白眉,神色慈祥的道士。
王处一一见到这个道士,连忙拜道:“见过马师兄。”
原来这个道士竟是全真七子中的老大马钰。马钰当年下了重阳宫,行走天下,传播教育,不曾想三日前竟是在这里碰到了丘处机,二人论道三日,相约明日前往赵王府看看杨康。
没想到他们到了赵王府时,竟是见到杨铁心和包惜弱相认,知晓杨铁心当年中了一箭身受重伤未死,又想到赵王府守备森严,若是被人发现那可就不妙,便现身将二人带出赵王府。
来到道观后又担心局势,所以丘处机就自告奋勇前往城中打探消息,没想到才到山脚就遇到了王处一一行人。
“康儿,你没事吧!这就是你亲生父亲杨铁心,还不快快叫爹爹。”包惜弱见到杨康,见杨康有些狼狈,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查看。
杨铁心此时也激动万分,没想到自己妻子竟然为自己生了个儿子,而且长得英俊不凡,白日比武招亲,杨铁心也见了杨康功夫,那功夫已然是在他之上,超过他许多。
“娘啊,你一定是骗孩儿,孩儿怎么会是他儿子!娘,我们回去吧,父王正在找我们!”杨康此时完全不信自己的身世,只想要带着包惜弱回赵王府,他只愿意将此当成一场噩梦。
而这时候,只见数百骑兵驰骋而来,将道观团团围住,完颜洪烈在灵智上人、参仙老怪等江湖高手的保卫下入了道观,见到包惜弱,心中大喜,道:“惜弱,跟我回王府吧,我们和康儿一家人好好生活。”
包惜弱凛然道:“要我再回王府,万万不能”
“甚么!?”完颜洪烈惊愕交夹。
包惜弱指着杨铁心道:“我丈夫并没有死,天涯海角我也随了他去。至于康儿,是我和丈夫的孩子,自然也要跟我们离去。”
完颜洪烈怒火焚烧,嘴唇向梁子翁一努。梁子翁会意,右手扬处,打出了三枚子午透骨钉,射向杨铁心的要害。丘处机眼见钉去如飞,已不及抢上相救,而杨铁心势必躲避不了,自己身边又无暗器,情急之下,竟是飞身相挡,三枚子午透骨钉打在身上,丘处机疼痛难忍,啊的一声大叫,脸上冷汗狂冒。
“师弟!”马钰惊怒无比,上前查看,见丘处机手臂上三枚子午透骨钉打中处鲜血流出,竟是有黑血,对着参仙老怪喝道:“好卑鄙,竟是暗器沾毒,还不快快交出解药,否则我全真教与你不死不休!”
梁子翁没有想到,丘处机竟然会替杨铁心挡下三枚子午透骨钉。这透骨钉是他生平绝学,三枚齐发,绝无不中之理,而且那子午透骨钉是他用毒药浸泡,剧毒无比,一旦命中,三个时辰如果没有解药解毒就只有死路一条,神仙难救。
又听到马钰之语,想到全真教乃是天下第一大教,势力遍布北地,若是自己害死丘处机,那自己当真是天地之大也难有容身之处。在想到唐汉的可怕武功,浑身打了一下寒颤,连忙从怀中取出一瓶解药扔给马钰,赔笑道:“三位道长,都是在下不是,我在此赔不是。”
马钰拿起解药给丘处机服下,那黑血慢慢消失,显然是解了毒,可是那子午透骨钉端是歹毒无比,纵是解了毒,几天内丘处机也难以动武。
“好贼子,竟然伤我师兄,今日留你不得。”唐汉刚刚到道观,就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声道,他的身影已然到了梁子翁身前,一掌朝着梁子翁脑袋拍下。
梁子翁惊骇万分,想要躲避却发现难以闪躲,竟是眼睁睁看着唐汉的手掌拍了下来,咔嚓一声,梁子翁的脑袋炸裂开来。
灵智上人等人见状,无不心中胆寒,那梁子翁虽然岁数大,但是武功可是实实在在的,可是瞬间却被唐汉打杀,让几人如何不胆寒。
“赵王爷,滚吧,否则王爷纵是有千军万马,要取你性命也犹如探囊取物!”唐汉淡漠地看了一眼完颜洪烈,道。
完颜洪烈被唐汉一看,只觉得仿佛死神降临一般,遍体生寒,浑身打了个冷颤,好似死亡降临,他从未感觉死亡原来离自己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