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策气愤离宴后,就回往府中,孤自一人喝着闷酒。
想当初孙坚在世时,孙家在荆、扬两州,那可谓是大名鼎鼎,只要谈及其名者,皆是佩服不已。
而孙家府中仆人,也是为数众多,出入都是车驾下人跟随,威风凛凛。
可眼下的孙家,府中仆人不过几个半百老奴,并且还是孙坚时留下的。
家道中落,孙策虽然在战场奋勇杀敌,没有辱没其父之名,可在袁术麾下,一直不得重用,还受他人言辱,和数之不尽的挤兑、白眼。
“砰……”想起往日种种委屈,堂堂七尺男儿的孙策,再也忍不住委屈,双手猛锤墙壁,放声哭了起来。
“咯吱!”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府中的老奴推开孙策房门,准备进屋掌灯,刚好见到孙策哭泣这幕。
想起老主人孙坚在世的盛名,老奴也是流下泪水,随着烛火升起,忍不住哽咽劝说道:
“少爷,要是实在委屈,不如回往曲阿故地,隐姓埋名下来,也比在这强。”
早在老奴进来时,孙策已停止哭泣,听闻他劝说自己回去曲阿,当时一脸坚决说道:
“不!父亲大仇未报,我孙策怎能躲起苟活一生,岂不让人耻笑亡父之灵。”
“可、可……”老奴见孙策不愿离去,本还想在劝说,可有找不到理由。
“呼!”孙策长长呼出一口气,恢复平静说道:“你忙去吧,伯符只是一时气不过,睡一觉就好了。”
听闻此话,老奴行了一礼,大步走向门口,双眼紧盯孙策,缓缓的关上房门。
关上门后,老奴正想前往别的房屋掌灯,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托着年迈身躯,就往府外走去。
经过老奴之事,孙策也不再哭泣,只顾闷头狂饮。
闷酒易醉,更何况孙策一杯接一杯,没过多久,就已眼中境像重叠。
摇晃的烛火,将影子拉长了许多,孙策看着倒影,眼中却出现父亲的身影。
“扑通!”
“父亲!您来看孩儿了吗”看着死去多年的父亲出现,孙策忍不住跪拜下,伏伏上前嚎嚎大哭道:“儿无能,辱没了父亲之名,让父亲死不瞑目。”
见墙上的孙坚没有言语,只顾怒目的望着他,孙策心中更是难受无比,多年委屈一下爆发出来。
“儿无能啊,没有让母亲、弟弟过上安稳的生活,反而还要寄人篱下,忍受无数白眼……”
已是酒醉的孙策,喋喋不休的向父亲哭诉着,可总得不到回答,以为是父亲怪罪于他。
“儿不孝,儿不孝……”孙策踉踉跄跄的爬起,口中喃喃自语,脚步虚浮的取下墙上配剑,缓缓拔出。“嘶…………”
“哈、哈、哈,父亲,这把剑是您的配剑,儿现在就用它,来了结这屈辱的一生,下来伺候您左右。”
孙策缓缓的将剑架着脖子上,望着墙上倒影,露出凄凉的惨笑。“仲谋,母亲大人交给你啦!”
“咯吱!”
“呛!”
“咣!”
“哐当”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几个中年老将走了进来,刚好看见孙策欲拔剑自刎。
领头的程普反应最快,当即拔出配剑,击飞孙策架着脖子上的长剑。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孙策酒意清醒一丝,见墙上只是自己倒影,心中升起一股苦涩。
见孙策不语,程普收起配剑,上前说道:“伯符这是为何家父在时,遇事都与我等商量,而你为何有苦处,只知自寻短见。”
“唉!”孙策叹气一声,缓缓说起今日宴上之事,说到伤心之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对于孙策当前困境,程普等人不是不知,只是他们追随孙策投到袁术麾下,就再也没有掌握过兵权,想要帮助,也无能为力。
听完孙策肺腑之言,程普等人互相望了一眼,皆是摇摇头不语。
程普思考一会,无奈说道:“既然袁术如此欺人,那伯符何不离他而去,像先父一般,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
眼下无兵无粮,也无根基,成事确实有些困难。
但程普的的话语,也深深打动了孙策,与其在此碌碌无为,受尽屈辱,还不如独闯一番。
扬州是一个好地方,眼下张温新死,各郡独自为政,若有数千兵马,必可有一番作为。
可怎样才能让袁术安心,放自己离去,并不派兵追杀。
有了,传国玉玺,何不拿它换些兵马粮草,也好麻痹袁术的疑心。
心里打定主意,孙策缓缓说道:“伯符欲将传国玉玺献给袁术,向他换些兵马,诸叔父以为可行否。”
传国玉玺是孙坚拿命换来的,而在场都是跟随他的老将,听闻孙策要拿它换兵马,赶紧出言制止。
“传国玉玺是文台兄用命换来的,伯符怎可交于他人。”
“对啊,伯符若想起兵,我等追随就是,万万不可拿它换取兵马。”
而一旁的程普,则在沉思中恢复过来,开口问道:“伯符是否想用传国玉玺,迷惑袁术,让他放我等离去。”
“对,若我等不告而别,袁术必会派兵来追,到时我等也就没了发展之机,若将玉玺给他,一时半会,他必不会派兵来追,等他反应过来,我孙策必已入主扬州。”
孙策说完,见屋内程普等人陷入沉思,继续说道:“扬州已经大乱,若此时有数千兵马,必可成就一番大事。”
孙策的雄心壮志,使在场的程普等人,内心躁动不已。
几人互相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渴望。
程普见此,开口问道:“既然伯符已有打算,那准备何时去做。”
“事久必变,明日我就去找袁术,就说要些兵马,接回母亲安顿。”孙策快速说出想法。
“好,那我等也去准备一下,明日随伯符一起离去。”程普说完,行了一礼领着众人离去。
经过刚刚之事,孙策酒意也清醒不少,开始思考下步该如何去做。
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难,孙坚留下的武将不少,可没有一个运筹帷幄、出谋画策,若要成就大事,文臣武将两者缺一不可。
攻下一城一池容易,可要守下,确实困难不下。
缓缓思考中,一个人慢慢浮出孙策脑海,若他前来相助,必可快速拿下扬州。
心中有了对策,孙策的酒意也涌了上来,双眼再也坚持不住,缓缓闭上,进入了梦想。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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