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卫军的狙击下,赵军损失惨重,被打崩后,败兵逃的是漫山遍野,赵博涵好不容易,收拢起来了七八万人,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赵博涵绝望的看着一片衰败的军队,心中郁结无比,誓师出发的时候,士气高涨的20万大军,如今就剩下了一半不到了,再加上如今他们的情况已经到了最为危急的时刻,此时的赵博涵已经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
“大公子,先退回偃师吧,据城而守兴许还能支持一些日子,另外,派人去信公爷,看看公爷能不能想办法请动北胡的人派军支援。”严仲道无奈道,他也只能如此建议了,若是北胡能派人帮忙,攻击大周的边城,他们压力会轻一些。
“没用了,先生,你也知道,北胡如今的情况,怕是无论他们哪一部,都不会有多余的力量派出来支援我们。”赵博涵万念俱灰道。
“大公子,切莫灰心,实在不行,属下等也愿意穷尽力量,助大公子回去北平,以图再起。”严仲道拱手道。
“多谢先生了,先撤回去修整吧。”赵博涵面无表情的感谢了一声,便带着残兵往偃师退去。
近卫军也没有去追,郁风已经将偃师附近都围了起来,按照赵军的战斗力,应该是无法突破他们的防线的,所以,也收拢好各部,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收拾着零散的败兵。
由于赵军败的太快,郁风一下子还来不及下令让各部去围剿逃亡各处的败兵,赵博涵也无法收拢起所有人,这就造成了这一代,有着不少赵军败兵在四处流窜。
见此情景,郁风在回到偃师附近之后,特地派出了一个师的兵力,前往各处去搜寻零散败兵,将其剿灭。
这里也是大周人口相对稠密的地区,若是放任这些败兵乱来,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本来在这里打战,已经对附近的百姓造成了麻烦,若是再受到败兵侵扰,这对于大周来说,也不是好事情。
见大局基本已定,郁风便轻松了许多,将偃师附近的四个师,分驻偃师四个方向,将偃师给包围起来,免得赵军逃跑,然后便是等待着段天明和齐耀渊到来,最后一起围歼了赵军主力,接着便可以着手北上解决这个荼毒大周许多年的毒瘤了。
“来人,去传讯询问一下段天明和齐耀渊现在的位置。”郁风刚回到军营大帐,便下令道。
不多时,通讯兵便回来回报,说是两位将军明日便可到达。
郁风眯着眼思索了一下,然后便轻轻的笑了笑,倒是对不住两位老伙计了,自己近卫军已经打了一阵了,将赵军主力给打趴下了,至少解决了他们一半的兵力,虽然不至于让他们白跑,但是作用也并没有那么大了。
偃师城中,赵博涵一脸阴沉的和严仲道对视着,两人现在都是一筹莫展,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同时他们也都很后悔,当时就不应该如此轻视京军的,没想到凌宇在被抓走前,就已经藏了一手,即便赵家得了莫成这个助力,仍然在武器方面与京军差距巨大。
“先生,如今……”赵博涵嘶哑着嗓子,开口道。
“大公子,眼下怕是……有些难了,属下建议……大公子寻机逃出去吧。”严仲道艰难的说道,此时他也有些万念俱灰了,战打不赢了,儿子救不了了,因为失误,造成了二十万赵军精锐陷入如此绝境,他同样也自责不已。
“逃?逃去哪里?先生也知道,这里便是我们赵家最后的精锐了,逃回去?先生,这里的战斗一结束,京军会迅速北上,我们还能回哪里去?”赵博涵痛苦道。
“大公子,属下建议大公子逃到北胡去,借用北胡的力量,东山再起。”严仲道忽然想到了这个主意。
“北胡?他们现在自己都还在打战,如何能帮我?”赵博涵看了眼严仲道问道。
“大公子,据我们所知的情报显示,现在完颜部和阿史那部、耶律部正在僵持着,属下觉得,若是大公子能帮到他们其中一部,那便是他们那一部的座上宾,将来大公子可以依托他们的力量,以图复起,再者,北胡与我们赵家不同,大周再是厉害,想要打北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样大公子会有着更多的时间来准备,另外,那个莫成,还请大公子继续笼络好他,即便他有错,那也是功大于过,若是大公子带着他投奔北胡,想必是会受到欢迎的。”严仲道分析道。
“莫成么?这家伙,误我啊。”提到莫成,赵博涵一脸愤恨的咆哮道。
“大公子息怒,属下说句心里话,莫成本无错,错的还是属下这种辅佐大公子之人没有帮大公子做好决策。”严仲道躬身请罪道,他可不敢说赵博涵自己也有问题,只好将错误给揽下,毕竟他是赵日天的人,赵博涵并不会对他怎么样。
“先生言重了,此事也怪不得先生,我自己也有错。”赵博涵连忙扶起严仲道。
“那大公子如何决断?”严仲道直起身子,看着赵博涵道。
“唔……先生说的有理,我便依先生的计议行事吧,只是这便的主帅……”赵博涵看着严仲道欲言又止道。
“大公子勿忧,此地便交给属下吧,败了便败了,属下可以输,但是大公子不能输,所以请大公子放心,属下会为大公子站好这最后一班岗。”严仲道对着赵博涵拱手道,他也知道赵博涵应该也是属意他留下来的。
“先生……先生大恩不言谢,他日我若是复起,必定位先生报仇。”赵博涵躬身行了一礼,严肃道。
“如此便多谢大公子了,事不宜迟,大公子在今日夜间,便想办法潜出去吧,人不能太多,省的目标太大被发现。”严仲道正色道。
“嗯,我明白的,我便带着莫成和两个侍卫潜出去吧,若是被他们抓住,那也是命,若是回去了,他日若是先生还在,必有厚报。”赵博涵许诺道。
“如此,大公子便赶紧去准备吧,属下估计明日或者后日,京军的大部便会到来,到时候大公子想要再潜出去,就更困难了。”严仲道建议道,许诺什么的他听多了,并不是很在意,只是他作为赵日天的臂膀,这也是他为报赵日天的知遇之恩罢了。
赵博涵重重的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他先是去将莫成给找了出来,又好言安抚了一番,也适当的道了歉,这对他来说也是头一次,不过为了日后考虑,他也不得不放下骄傲这么做。
莫成起初还有些冷漠的看着赵博涵,这些日子他过的很是不好,被赵博涵收押后,他的待遇自然不会好,再加上他本就心高气傲之人,认为自己为赵家立下如此功劳还被这样对待,心灰意冷之余,还有些怨恨赵博涵。
不过在赵博涵又是安慰,又是道歉,此时还准备带着他逃离之后,莫成心中又对赵博涵有了些感激,态度也好了许多,他本就没有想过要背叛赵家,此时赵博涵所言,倒是也让他有些高兴,起码他还是受到赵家所重视之人,不然也不会有幸跟赵博涵这样的重要人物一起逃亡。
赵博涵和莫成很快就收拾停当,带着两个侍卫等待着夜间的到来。
偃师城周围也非常的安静,近卫军也没有再进攻,赵军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已经被近卫军给打怕了,之前的战斗,让他们充分认识到了自己和近卫军的差距,无论是武器还是士气,如今的赵军是不可能与近卫军匹敌的,近卫军不进攻,他们就烧高香了,如今的他们也只能据城而守了,也不知道还能守住多久,一股绝望的情绪也渐渐的在赵军之中蔓延起来。
很快,就来到了凌晨,赵博涵与严仲道告别了几句,便带着莫成和两个侍卫,通过吊绳,鬼鬼祟祟的从北面的一个角落出了城,摸黑朝着北方而去。
北城外是林庆率领的近卫军一师驻守,此时林庆的心情是很放松的,见识了赵军的战斗力,他现在有充分的信心在赵军的冲击下守住,何况刚才他们也已经加紧的修建了防御工事,现在赵军再想如同开始那样冲击,已经很难了。
不过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赵军主帅赵博涵,会如此鬼鬼祟祟的带着几个人,就这么溜了。
赵博涵虽然不知道驻守北城这边的是刚才打败他的林庆,他此时这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带着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穿行在夜间的野外,好在偃师的北面也有着不少的山林,这也让赵博涵逃亡有了一些遮掩,顺利的进入了邙山,并没有被近卫军发现。
赵博涵人少,目标也小,进入邙山之后,也如同一颗石子砸在海里,很快便没有了身影,他就这么翻山越岭的朝着北面逃去。
赵军这边同样不知道自己的主帅已经潜逃,第二日下午时分,段天明和齐耀渊也已经赶到偃师附近,成功的和郁风的近卫军会师一处,将偃师围的就更加严实了。
赵军将士见此情况,自然心中更是惶恐,又一直见不到赵博涵出现,顿时有些心浮气躁起来,还好赵博涵离开时间并不长,又有着严仲道这位二号人物好言安慰,这让赵军将士安心了些,至少能够谨守城池,不过严仲道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一旦京军攻城,他便再也遮掩不住了。
“哈哈,老段,老齐,你们来啦。”郁风满脸笑意的将段天明和齐耀渊给迎进了自己的大帐。
“老郁,你不厚道啊,我们还没到,你就将赵军给打趴下了。”段天明有些不满的抱怨道,他这次可谓是没有打一次痛快的战,为了配合郁风的策略,不是守城,就是退让,让他难受不已。
“老段,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这位勇将如此憋屈,这是我的错,待凯旋回朝,我便摆酒宴向你赔罪便是。”郁风见段天明如此,赶忙的赔笑道。
“罢了罢了,既然陛下点你作为主帅,听你指挥是应该的,不过接下来你得给我龙武军一些机会,不能吃独食了吧?”段天明见郁风都如此说好话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何况他们都是京军序列,历来关系也还可以。
“这是当然,我近卫军连日作战也有些疲惫了,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你和老齐了。”郁风微笑道,然后又转头问齐耀渊:“老齐,你没有问题吧?”
“我?没有问题,其实老段也说出了我的心声,被你这么调来调去的,我也很郁闷呀,老段起码还接战过,我可是一直都在路上跑。”齐耀渊也打趣的笑道。
“行吧,那凯旋回朝后,咱们便一起喝一杯,既是赔礼,也是大家的庆功宴。”郁风大手一挥,大笑道。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近卫军的战报,他们自然会很及时的收到,也明白了赵军的斤两,此时都非常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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