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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战阵之道
    一阵鸡飞狗跳的忙乱后,王博看着眼前四、五名文士模样的田族流民,缓缓说道:“唉!世道混乱,汝等手无缚鸡之力,亦不得不远赴他乡流离失所,实乃造孽也!”

    前面较长者趋前拱手道:“寨主具悲天悯人之心,实属难得,吾等饱读诗书之人亦自叹不如!寨主搭救收留之恩,吾等感激不尽,若有差遣,再所不辞!”

    王博问:“汝等何方人氏?怎会流落至此?难不想回返故里?”

    年长者道:“吾等皆矩鹿任县田家村人氏,小老儿姓田名畴,字元义。因蛾贼……哦黄巾大军过境,见吾等粗通文墨,遂挟裹留用,添为军中文书小吏。故背井离乡,然未几黄巾大败,于逃难族人流落至中丘附近,不曾想被王家恶奴叱为贼匪,驱入堡内,终日劳役!幸得众壮士搭救!唉,豪强猛于蛾贼矣!”猛一顿,“老夫失言!小老儿失言!万望寨主恕罪!”说完又跪于地上。

    王博扶起叹道:“唉!无妨!无妨!天下如此,兴亡之间,皆百姓之苦也!”

    年长者也是泪水长流:“寨主高义!吾等田家祖上亦曾辉煌,然至今早以败落,沦为寒门,若非祖训书香传家,集全族之力供吾等读书识字,以图光宗耀祖。未曾想逢此乱世,吾等手无缚鸡之力,面强敌亦束手无策!可怜吾族唯一大才不知现今身处何方?恐早死于非命矣!唉!百无一用为书生,读书无用也!”

    王博闻言,心中忖道:大才?田姓?矩鹿,冀州,袁绍……嗯?难道是田丰?哈哈哈!捡到宝啦!急声问道:“你这大才可是田丰?”

    年长者听后惊讶道:“寨主亦知元皓微名?”

    王博呵呵一笑道:“田丰田元皓身怀不世之才!吾早神往之,可惜无缘拜见。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唉!数月前,捎回家信,元皓本性刚直,因不愤当朝宦官横行,忠义之士受害,已辞官欲归故里,算时间正赶黄巾战乱,只恐凶多吉少矣!”

    “哎!老人家无须忧虑!元皓兄胸藏丘壑,谋略过人,岂可为小小乱兵所困之!田老大可放心,田元皓必定逢凶化吉矣!”

    “吾等不几日,定遣人探寻!绝不让元皓兄受颠沛流离之苦!”说完心中狂喜:田丰!田丰!三国一流谋士!也是少有的具备优秀战略眼光的奇才!

    熟悉三国历史的王博知道:从几次谏言袁绍中可以看出,田丰此人极具战略眼光,袁绍前期之所以能够击败公孙瓒,称霸冀、幽、青、并等州,绝大多数是听从田丰之谋,后来不听了,自然也就被曹操干掉啦!

    虽然此人性格有点执拗,但小瑕不掩大才!用人得用长处,也不看爷是谁?只要有才,让爷偶尔难堪一下怕什么?哪怕是道德败坏丧失人伦,爷都照收不误!

    神游天外的王博呆呆站立,口水长流,直到田畴等候良久,不见王博有所动作,才“咳!咳!”出声唤醒。

    王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尴尬地对田畴道:“田老见谅,吾适才……适才所虑甚多,一时不查,望请见谅!”

    田畴微微一笑:“寨主无妨!小老儿告退!”

    “田老稍等,吾主簿陈融年纪不小,所虑诸事甚多!寨中亦无文士,周遭皆粗野武夫,不若田老带数人帮忙可好?”

    “恩公吩咐,定当从命!”

    当下让许褚唤来陈融,领田畴等人下去。王博猛的舒展一下:嗯!好!田丰啊!嘿嘿嘿!你在朝廷不得志,在韩馥手下也不得志,在袁绍手下却选择殉节,这一次,我绝不让你重蹈覆辙!让你大展宏图,成就萧何、张良之志!

    我王博不一定需要指导方向,才华绝绝,功高震主之人。却缺少谋略过人,察遗补缺,随时指正之辈啊!用好了像田丰这一流谋士,在我手中要比诸葛亮、周美郎这些超一流谋主强的多啊!哈哈哈……咱多会儿把毒士贾翊老儿抢过来?这货我更喜欢!

    就这样一直神游到许褚端进午饭方休。

    用过午饭,王博看着校场上喊声震天,挥汗如雨的战兵,心满意足:转眼本山大王麾下部众已过千啦!不错,不错!某实乃汉末之旷世奇才也!

    走到远处,看见后勤青壮正在用砍伐来的木材修建房屋。王博又指点起来:先挖三尺深大坑,将木屋的一半建于地下,再用挖出的泥土拍在木墙外,这样既节省建造材料,又防寒。屋顶上用树枝铺严实,涂上泥巴,再盖茅草,如此建造可比这个时代的茅草屋暖和多了。

    说到保暖,王博又指点青壮采来崖边石块,垒起前世北方农村的火炕,王博亲自示范,垒上炕洞、灶头、烟囱,又用掺上短茅草的稀泥,厚厚地涂平炕面,王博在灶头生起火来。一会儿,屋里春意盎然,暖和异常。

    “收工!多烧树枝柴木,等炕面干透后,铺以茅草、兽皮即可!”说完背着双手,在众人惊为天人的目光中,晃晃悠悠的离去,许褚则憋着笑一步一趋跟在身后。

    走了一会儿,反回头瞪了许二愣一眼:“告之大哥,建成木屋,战兵优先供应。明日起从斥候队开始分配,什长以上排最后!”

    “喏!”许褚慌忙躲开。

    下午又想起两件事儿,找来杨凤商量。“吾听黄龙言,黄巾兄弟失散于此甚多,且飞虎言此前各岭之上山匪不少,吾欲着斥侯打探附近山区,一则聚拢幸存此地之吾黄巾兄弟,二则可将山匪之中无恶不作者予以清剿,以免其继续为祸乡里,兄长意下如何?”

    “甚善!吾现去组一队斥侯兵,专行此事!”

    “大哥且慢!斥侯可让飞虎带队,其余人等从原居此地兄弟之中挑选!吾另有一事找兄长商榷:吾欲建精锐小队一支,概以武艺高强,精通肉搏、马战、弓箭等,且相互间配合娴熟……”

    杨凤不解地问道:“战阵之中在于主将勇武冲阵,激励士气而全军用命也,区区数人何如精练全军乎?二弟此举何意?”

    “全军精练所需时日长远,且易受装备、主将练兵之能制约。吾今日受仲康、四弟冲阵斩将之启发,吾若有此一队精锐,于苦战之际,突袭敌中军得手,则敌必军心大乱,继而稍施威压即溃!即可大为缩短战阵所耗之时,吾军伤亡则大为减少!”

    “此法可行!不知二弟需人几何?”

    “此队现五人足矣!身手亦须高强,相互间配合娴熟。静之护卫吾军统帅部,动之如猛虎出山所向披靡!战时如遇敌阵盖世猛将,亦可作为吾军杀手锏挡之!”

    “今各战队初定,出何处抽调?”

    “大哥勿急!此事非一日可成,弟先思虑一番:以如何操练配合之法,方可利用三、五猛将士冲击敌阵,须做之神挡杀神,鬼阻屠鬼?”王博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吾思此队须防守、远攻、近战兼而有之,所使兵器长、短、盾、弓俱备,所需身手敏捷、稳重、力大等等,总而言之,需面面皆顾,无明显短处方可……!”

    “哎呀!头疼!为兄无汝恁多弯弯绕,二弟自行思虑便可!”说完双手捂头跑出去,王博一阵苦笑。

    难啊!自己是异想天开?不行!平汉、黄龙他们看起来挺厉害,估计顶多算三流将领,甚至不入流!如果真厉害,那历史上黄巾起义,也不会在几个月之间灰飞烟灭啦!只留下个廖化、周仓、张燕,别的都没听过!不要说碰到“战神吕布”啦,就是遇上刘、关、张哥仨,那也是一锅端的节奏。许二愣嘛!估计年纪还小,想要像演义里那样大杀四方,不得几年历练!再说他是俺的保镖!得先保护我,把小命交给别人不放心呐?爷要是有一个排的许褚,才不费这脑筋呢!不行!一个虎痴绝对不够!万一被偷袭,像“恶来”一样憋屈地殒落,我到哪儿哭去?我一定要练,我不屑于单挑!我只对群殴情有独钟!要想横行三国,安全第一,多几个杀手锏那是必须的!

    现在咱手下也有一票能拿出手的武将啦!虽然打挑吕布那是福星公上吊嫌命长,但是我上一群武将你怕不怕?就算打不过你吕温侯,杀你“八健将”还是个问题?当然张辽得留下,那可是俺自己人呐!

    平汉、黄龙、杜远、吴桓、张白骑、刘石……嗯!小武将也不少啦!杨凤就先当军师吧!先组建起来看看效果如何?由许二愣带领着,正好拿附近山匪当陪练!

    想好之后,王博看了看天色问道:“仲康!弟兄们训练结束否?”门外许褚回应:“结束不到一刻钟,正绕校场加练负重行军!”

    “将所有战兵、辅兵伍长以上唤来!吾有事相商!”

    众人都进了山洞,没等王博开口,平汉就嚷嚷起来:“二哥所造之屋真乃鬼斧神工!尤以火炕为最。二哥,汝是否鲁班、墨子复生?竟可想到如此取暧之法!弟佩服的紧呐!”

    “八弟休得胡言乱语!此造屋之法乃吾师傅所授,有甚稀奇!汝等带队什长须每日半夜起身查探,务必于睡前灭火!否则易使人窒息而亡!切记切记!”

    然后又对杨凤说:“今吾‘兴汉寨’新人骤增,出身好恶掺杂不齐,整编之时需打散混编,务必使吾兴汉军如先前之万众一心,如臂指使!兄长亦可立‘执法队’、‘监察官’等,如察之有兄弟结盟,同乡结党之嫌,须施以雷霆手段,轻者驱离本寨,重者杀鸡儆猴,亦再所不惜!”又向众人扫了一圈。

    众人都抱拳道:“谨尊主公(寨主)之令!”

    “今吾召众兄弟至此,乃为商讨对敌斩将之法!”然后把心中所想得说了一遍。底下众人一听,议论纷纷,赞同的、反对的都有。

    许褚听了,大手咚得一拍胸膛,虎生虎气地说:“有俺老许在,这活儿尽管交给俺!”

    王博白了一眼道:“汝乃万人敌乎?前几战之敌不过乃小股弱兵,战力比官军正兵亦不如,惶论精锐之师也!仲康虽力大无穷,且武技稍有小成,然战阵搏杀之历极少,今后须多多与众兄弟切磋武技!尤以骑战为重!戒骄戒躁!”

    黄龙问道:“此法手段欠光明!有投机讨巧之嫌?况且对阵斗将,以多胜少,胜之不武!吾黄巾兄弟皆豪爽磊落,虽死亦往之豪杰!此对战之法恐有损吾军声威!”

    “黄龙兄弟之言差矣!战阵之道,非市井坊间好勇逞凶之事!至古以来,成王败寇,著史立传皆为胜者所书耳!征伐之间,手段叠出,只关胜负,无关上乘、下作之说!此例古而有此,比比兼是。”

    “上古炎、黄二帝如不合兵,岂能斩杀魔神蚩尤?春秋之宋王公自恃堂堂正义之师,对战之时静待来犯之敌从容渡河列阵,方与之接战,则兵败身死,灰飞烟灭矣。吾汉家高祖军中可有独斗楚霸王之猛士乎?亦不是联络众王,采张良四面楚歌之计,逼死项羽,此乃堂正之法乎?”

    众人消化刚才所说,面露思考之色。王博又接着说:“吾黄巾大军至起事之初,即分散各地,单打独斗。若‘大贤良师’兵合一处之方略成行,岂会如现今此般被汉军精锐各个击破?吾之兄弟皆敢战悍勇之辈,然若论单打独打,何人可敌斩胡狗如砍瓜切菜之公孙中郎将?若临战阵之前逞一时之快,主将陨落,军心大乱!岂非自取灭亡之道也?”

    稍顿了一会儿,王博肃颜昂立,一字一顿道:“即日起,吾军每临战事,只言胜负,其余不论!此乃吾军战阵铁律!不与苟同者自可离去!”

    黄龙猛然单膝跪地,双拳一抱:“听主公之言,惊醒梦中人!某麾下猛将程远志即临阵斗将,被那公孙瓒手下黑脸莽汉一合刺死,致吾幽州数万黄巾兄弟死于非命,可恨!可恨!”说着以拳砸腿,咚咚作响。

    见王博作势欲扶,又道:“寨主一番高论,某顿悟矣!今拜寨主为吾之主公,日后刀山火海,纵死不悔!有违此誓天收之!”

    身后众人相互对视,都一齐下拜:“主公!吾刀山火海,纵死无悔!有违此誓天收之!”

    王博哈哈大笑:“众兄弟清起,今后吾等生死相依!汝不负吾,吾必不负卿!”相视又是一阵儿猛笑。

    “众将听令!汝等尽快选拔副手,武艺不必队中最强,然需沉稳忠义之辈,待汝等军务脱身之后,吾与众兄弟亲研‘战阵横行’之术!”

    “喏!”众人轰然应道,各自退出。

    平汉贼头贼脑的又探进来说:“二哥,汝所建之木屋真不赖,俺让陈老儿为二哥准备一间大屋,二哥现搬咋样?”

    “胡闹!”拿起旁边一块物什飞了过去,“吾之所言八弟当耳旁风矣?众弟兄冻无居所,吾岂能先用?待众战兵皆有之,吾再建屋!滚蛋!”

    平汉讪讪一笑,灰溜溜地跑啦,回头狠狠瞪了许褚一眼。许褚以手遮脸,状如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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