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襄垣侯府。
那日从诗赛接回来以后,项舒雅便昏迷不醒,时不时惊慌失措的大声呼喊着,救救花容之类的话。
刚听到的时候把侯爷吓了一大跳,后来太医是因为悲从中来,看到难以接受事情才会昏迷不醒,没有什么大碍,好生休息不日便会清醒过来。襄垣侯这才松了一口气,关于诗赛的事情长安大街巷早已经传遍了。
不过里面对于淮南王和长公主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一群管家姐之间的斗殴与爱恨情仇,反正越传越发玄乎,但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对于诗赛的事情,襄垣侯也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对于那个叫花容的女孩心存怜惜和感激,毕竟刚见到她的时候也不过四五前的事而已,那个时候要知道便留下她吃一顿饭了,可是终究是世事无常。
“花容花容”
项舒雅猛然惊醒过来,将床塌边守着的襄垣侯吓了一跳,又惊喜的看着醒来的项舒雅,“舒雅我的舒雅啊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哪里还难受太医太医快叫太医醒了醒了”
项舒雅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中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那儿的水冰冷刺骨,花容站在湖中心,只是那么站着,下头好像有什么能够撑住她的东西,让她站在湖面上屹立不倒。
她朝着自己招手,让自己过去,看着宽阔的湖面,自己心生恐惧,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正当自己犹豫的时候,花容渐渐消失了,身体变得透明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化作一团烟雾,飘散在风中,她再也找不到她了。
项舒雅还是过去了,可惜她无法像花容一样屹立在水面上,当项舒雅伸出第一只脚时候便已经陷入水中,紧接着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似得,一头栽了进去,四面八方的水呛进她喉咙里,鼻子中,耳朵里,她快要窒息了
可花容却突然出现,像鱼一样,在水里游刃有余,似乎就像是在水里生活的一样,她慢慢的过来拉住项舒雅的手,带着她一起上浮,当她的手牵住项舒雅的时候,项舒雅便再也感觉不到难受,能够正常的呼吸,连同身体也变得灵活起来,慢慢的上升,一直游出了起水面。
花容将项舒雅送到岸边又重新回到水里,她她要离开,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项舒雅只能死死的抓住花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这话,自己便感觉到害怕,就像知道她永远回不来似得。
可是,花容的手就像是鱼鳞一样特别的滑,就算项舒雅使出全身力气也抓不住她,她,她要回去了,她无法在这呆的太久,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紧接着,项舒雅便看见花容一头扎进了水中,减起不的水花,水面一圈一圈的荡漾起波纹,项舒雅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圈圈波纹,希望花容能再次出现,可惜,一直到那一圈圈波纹恢复平静的时候,花容也没有出现,她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父亲父亲,花容她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项舒雅紧紧攥住襄垣侯的衣袖,惊慌失措的问道。
襄垣侯看着战战兢兢的项舒雅,心口一疼,不知该怎么出口,只是轻轻的抚摸项舒雅的头发,宽慰道:“什么傻话呢花容她在长公主府呢,没事的。”对于花容能不能醒过来,他也不准,对此,他也只能祈祷。
“长公主府”项舒雅一听,慌慌张张的就要下床,“我要去看看她,我要去看看她”连鞋子都没有穿,便不顾一切的跑出去。
襄垣侯坐在床边没有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吩咐下头侯着的丫鬟,“拦住姐。”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项舒雅看着拦着她的丫鬟顿时有些慌了,总有一种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让她措手不及,“滚滚开谁敢拦着我,我就把她发卖出去”
“姐”拦项舒雅的丫鬟们始终不敢动,无论项舒雅什么狠话,她们都不敢不听。
项舒雅挣扎了好几次,最后耗尽力气的瘫做在地上。瞪大的眼睛怔怔的看向门外,脸色苍白,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
襄垣侯叹了一口气,“把姐扶上床去。”
这次项舒雅没有挣扎,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似得任由旁人随意的摆弄,过了好久,项舒雅忽然苦笑一声,怔怔的看着襄垣侯,“我有什么资格去他们想必也不会欢迎我吧是我害死了花容是我害死了她因为和我玩,所以她们才会针对她,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会打起来,就不会出事”
襄垣侯看着项舒雅陷入了魔怔,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一个劲的笑着一个劲的叫嚣着,忍不住大呵一声,“不是因为你谁也不知道会出那样的事不是你的错”
这还是项舒雅长大以来,襄垣侯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呵斥她,以前她在长安闹得腥风血雨时,襄垣侯都不曾过来一句责备她的话,更不用这么大声的呵斥于她。
项舒雅楞了楞,慢慢的整个人恢复平静,像是从魔怔中清醒过来似的,“可是可是她是因为救我才会掉进去的,如果她不过来救我的话,她就不会被她们拽下去。就不会”
道最后,项舒雅整个人都崩溃掉,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扑向襄垣侯的怀抱,“父亲我害死我唯一的朋友”
“不是你的错”襄垣侯悲痛交加的抱着项舒雅,他不知该怎么,安慰些什么,好像什么话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无论什么忏悔的话都换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他只能:“她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项舒雅趴在襄垣侯的怀里不住的点头,像是自我安慰似的:“会好的,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