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坐下后,靠着冰冷的石壁胡乱的啃了点干粮,喝了两口水就倚在墙上睡起来,留给他的歇息时间注定不会多,他必须分秒必争的养足精力。
花想容叹了口气,她自然是懂他的。哪怕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他依旧喜欢自己扛起这些事情,要不然,他本不必连战三敌,也不必耗费这么多精力,只要站在那里等着胜利就足够了。
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想的太多就会活的很累,想的不多就会活的很蠢,人这一生确实太难了。
花想容也补充一下食物和水后,靠着上官逸坐下,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让他睡的舒服一点。然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但是却不是睡觉,她还好,没有像上官逸这样消耗这么多精力,闭目养养神就可以了。
他们两个是担子一扔,就开始休息,啥都不管,已经算是很舒服了。其他人就算是在他们击败金像之前就解决了全部的铁人,却还在忙碌呢,这场战斗结束是结束了,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老二清点了一下死伤,有点难过,只这一场战斗就让他们减员九人,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在身上,个别的甚至失去了行动能力。他们原本五队也只不过接近八十人的样子,一下子折损十分之一还要多,总战斗力恐怕要降的更多,还好顶尖战斗力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要不然就更加雪上加霜。
接下来还有几关要闯啊?
老二把这些数据汇报给临光和烈影,上官逸那边已经歇下了,就算了,就算是表现的再沉稳,终究还是个孩子,不该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原地修整一下吧,这一战打的确实艰辛了点。伤员的事情你多挂心,能不放弃还是不放弃,最好能有个专业的医师帮忙处理一下伤口,让他们尽早恢复。”临光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勤这种事情不需要他多指指点点,老二和黑蓬会处理好的,只不过,他最后一句话却是饱含深意的。
专业的医师?
你在想桃子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自己没点逼数?不说前面有没有出口,反正后面肯定是进不来了,上哪给你找这么宝贵的人才去?要知道,这次任务原本可是为了猎狼的,带的人都是战斗力强的家伙,这些人能是专业的医师?队伍里没有,也没地方找,临光你是被武圣金像打傻了吗?
老二一头雾水的怀疑需要专业医师照顾的人可能不是那些伤员,而是眼前这个看似正常,但是实际上脑子坏掉了的君风团长。
临光自然不可能脑子坏掉了,他这么说是因为有人之前不是拉过来了一个可怜鬼吗?听老二说,那家伙似乎是医师来着。
临光努努嘴,示意老二看上官逸那边。
老二面带疑惑的转头,看着之前上官逸收留的那个二傻走向上官逸和花想容休憩的地方。
是的,那个人叫二傻。
当然不是真的傻,而是做事情认死理,很固执,决定学医毒后,就一心扑在上面,刻苦的劲用悬梁刺股,闻鸡起舞,废寝忘食来形容都不为过,但是…有些东西,靠的真的不是勤学苦练。医毒需要苦下功夫,但是更需要一点点天赋,而这一点点天赋可能比这么多年的苦功都重要。所以,他都三十岁了,却依旧在医毒这界没什么名气,实力也只是二重天初期,弱鸡一只。
不过,没有名气不代表他就是毫无可取之处,只能说他没有创造出一些属于他的,有点东西的毒或者药,也没有用毒术或者医术做出过让人惊叹的事情。他的基本功是真的扎实,对于各种不算独门秘方的药研究的也很透彻,也曾试过做一些东西,但是改进别人的东西算是自己的吗?答案是否定的,在所谓的专业的人员那里,这叫抄袭,甚至连他改进的药方也成了别人的。所以,吃过亏的他也不肯公布自己的成果了,做了什么自己知道就好。
二傻往上官逸那边凑是为了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除了二傻就没人知道了。
“站住。”二傻靠近到三尺距离的时候,花想容猛地睁开眼睛,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眼神冰冷。
“我没有恶意,没有!”二傻连忙停下,使劲摇头,似乎这样就能表示他对他们两个没有恶意似的。
“那你过来是做什么的?”花想容右肩上放着上官逸的头,左手摸了摸腰间,只要二傻说的不对,下一刻花想容就能掏出她的匕首杀人。
“清心丸,我自己配的,我试过了,没有毒的,有利于帮助恢复精力,很有效!”二傻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露出青色的一个小瓶子,在手上摇了摇,要递给花想容。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送这个?”花想容冷喝,再次吓退了二傻。
“他救了我,我感谢他。”二傻依旧用带着傻气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花想容思考了一下,伸出手,示意二傻把东西递过来。二傻往前走了两步,把瓶子放在花想容手心就跑开了,似乎很怕花想容的样子。
花想容皱着好看的眉,也没多想,怕她的人多了去了,再多一个也只是往一碗水里再加一滴,没什么关系。只是这个药,真的没问题吗?
倒出来一粒清心丸,花想容闻了闻,味道和她以前吃过的不太一样,不会是材料配比不对吧,会不会有毒啊?
花想容葱白的手指捏着那枚清心丸就要往嘴里放,想替上官逸试试有没有毒,但是到了她的红唇边的时候,花想容停下了她的动作,然后直接来喂给了上官逸。
上官逸迷迷糊糊间听见花想容说张嘴,也没多想就张开嘴吃下了这枚清心丸,乖巧的不行。
看了全程的临光和老二“…”
古人诚不欺我,最毒妇人心,惹不起,实在是惹不起。
事实上,他们理解的是花想容想吃,但是怕有毒,先让上官逸试一下。但是并非如此,花想容是真的想帮上官逸试毒,但是她突然想起来,来混乱之地的这一路上,就算是她都没防住那些人,中了招,但是这家伙什么都敢吃,居然一点事也没有,那这种疑似药材配比不对,可能产生的毒素想来也是小意思吧?
如果上官逸知道她的疑问,肯定是会爽快的告诉她,这些都是小场面,问题不大。但是他睡的很香,怎么会察觉到这些?
其实,清心丸是真的没有毒,只不过二傻的这个应该改名字叫做宁心丸才对。清心丸的作用是刺激人体,在短时间恢复一些精力,但是宁心丸不一样,宁心丸比较温和,是辅助人在睡眠状态下快速恢复精力的药,二者的区别大概就是瞬间恢复和缓慢恢复罢了。
其实,如果上官逸路上低调一点的话,花想容真的就帮上官逸试毒了,平时开玩笑归开玩笑,关键时刻,该保护他的时候,她不会犹豫,但偏偏上官逸对于毒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很暴躁。
“咳咳,你去和他聊聊,我去看看祭台上有什么东西,对了,留意着点钱二那边,别让他出事。”临光咳嗽了两声,说出了他的打算,最后又超级小声的让老二关注一下上官逸,怕他出事又怕她听见,做人真的难啊。
老二倒也没鄙视他,花想容的动作确实出人意料,不放心是真的,放心才有鬼。答应下来后,老二就开始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洗脑二傻,成功的说服他帮忙处理伤口,顺便实践一下包扎,上药的手法,以前可没这么多人让他练手的。
好好的白打工硬是被老二忽悠成双赢,不愧是终极打工仔二傻。
不过二傻事实上是明白老二的心思的,但是他不计较,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想有生路,还是得靠他们出力,他的战斗力真的不值一提,只能做做后援,现在正是他发挥的时候,有什么好推辞的呢?
另一边,临光走到祭台旁边,祭台上确实有一本书,但是他不敢碰,上面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是“给予真正智勇双全的勇士的奖励。”不大不小的字条刚好盖住了书的名字,怕不是故意这么设计的。
摇摇头,临光并没有碰这本书,真正智勇双全的人被喂了一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还在睡觉,等他醒了再说吧。在旁边转了转,临光找到了出殿的路,就在祭台后面,只不过临光并没有进去就是了,探路这种事情还是得让专业的来,他们这种弟弟离远一点保平安。再就是,临光在靠近祭台的两根柱子背对大殿的方向找到了两篇祭文。
之所以说是两篇,当然不是因为两根柱子这样的原因,而是一篇是挚友追忆录,另一篇是机关兽制作思路,一篇洋洋洒洒,密密麻麻,占据了一根又多大半的柱子,另一篇寥寥几句就算是结束了。多的那个当然是挚友追忆录,写了天城之主和墓主人带着一支小队对敌九位武林高手的事情,最后说了一句,如果闯关者没有看另外一篇祭文就按照正确的方法通关的话,那个人有资格拿走祭台上的书。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看了祭文或者硬碰硬通关的话就不要想了,临光耸耸肩,其实他很怀疑天城之主留下的机关能不能分辨出这几种通关方式,不过索性他们应该是完美通关,也不用想这么多。
看了第二篇祭文,临光无奈的叹了口气,人与人的差距就是太大了,天城之主的意思是制作手法,图纸什么的都太浮于表面了,随便设计一下就好了,他只说思路,然后说了几句临光根本看不太懂的话,就是那种每个字他都认得,但是组合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鬼的情况,不过总归最后一句,天城之主说了击破武器就可以打败这些机关兽。
这就是他留给闯关者的一条活路吧?也可能是嘲讽,假如刚刚那一战中伤亡过多,走到这里看见这种话怕不是能被气死,就算是不气,也会被影响心情,进而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
看来下一关对心态的要求不低啊,临光推测着种种可能性,谋定而后动,才能尽量减少伤亡。这么多兄弟死伤,老二难过,他就不难过了?里面也有君风的人,他又不真的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的心没有这么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死伤却无动于衷,但是他得表现的若无其事,烈影休息养伤,钱泰多睡觉恢复精力,顶着场面的现在只有他,他要是忍不住一滴泪砸下来,士气就真的完了。士气一散,他们可能就真的团灭于此,再也没有机会了。
顶住其他人顶不住的压力,这就是真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临光再转了转,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就回去了,所有人都是要么休息,要么整备物品。没办法,时间宝贵啊,八卒一将的机关兽配置算是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为了在下一次的挑战中获得最大的生还机会,这样的举措是必须的。
过了半个时辰,临光招呼探险小队去探路,他们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关,时间真的耽搁不起太多,临光心疼他们却也无可奈何。
“还是上一次的规矩,遇门不入,小心为上。”临光叮嘱他们。
探险小队自然答应下来,按照临光的吩咐走过了祭台,看也不看上面的那本书,直接找到大殿的出口,然后走进去,寻找下一关的猫腻。
两刻钟后,他们返回了大殿,找临光汇报着他们的发现“一路上依旧是没有什么危险,走了大概十分钟的路程后可以看见下一关的位置,也是敞开的门,门的样式有点眼熟,但是不敢确定。里面很空旷,也很大,但是除了一座座石制的,燃烧着绿色烛火的烛台,似乎就别无他物了。”
“听起来像是坟地啊,也对,本来就是墓园里面,这么搞也正常。只不过目的又是什么呢?难不成把氛围搞得诡异一些就能把我们吓退吗?问题是我们根本就退无可退,这一点天城之主应该更加清楚才对啊。”临光摸了摸下巴,有点奇怪,铁人大殿是真的简单粗暴,敌人是谁,有多少,长什么样子都是一目了然,但是下一关不一样,一座座石质的烛台…那能做什么?难不成是阵法不成?
“看起来这第三关有点难啊,有实际思路的还好,至少是有迹可循,但是就在外面看到的这些来说,似乎无从分析啊。”烈影调息完毕后,也凑过来和临光一起讨论下一关的局势。
“何止是无从分析,简直是摸不着头脑好吧?你确定你们没有忽略什么关键信息吗?”临光皱着眉头,他总觉得不对。
按照他这两关摸到的规律来说,他觉得天城之主不会这么没头没脑的给出几样东西,让人破阵,线索肯定是有的,要不然什么信息都不给,就好像解数学题的时候给你个图,一个问题,条件都忽略了,拿什么解?谁能解出来?如果他是为了坑杀他们,这么做倒也合理,毕竟什么条件都给你了,让你能很容易找到出路,那还叫坑杀?但是并不是,他要与后辈天才对弈,证明哪怕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依旧胜过无数的后辈天才,所以他给的肯定是有条件的,只不过并不容易发现就是了。
“这个…不敢肯定是否遗漏,但是我们在门口确实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些烛台,绿色的惨淡烛火,最近的一座应该是石头堆砌的,靠近门的地面是古旧的石板铺成的,门的样式似乎有点像是监狱的大门,只不过风格差异太大了,不敢肯定是不是。除了这些就没什么发现了,也可能是里面太黑了,我们的视野不够远,可以让有夜视能力的兄弟过去看看。”探险小队仔仔细细的把他们看到的东西又说了一遍,还建议让别人去重新探查一下,这其实也说明他们自己都觉得这些信息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也好,老二去统计一下行动方便的,有夜视能力的兄弟,让他们跟着探险小队走一趟,再去仔细观察一下,找找线索。”烈影也赞同,这种时候就不是照顾探险小队面子的时候,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才能活下去,至于面子,人都死了要面子做什么?人若没死,自然会有面子,只不过是值不值钱的问题罢了。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夜视可不是那种视黑夜如白昼,一眼万里的那种挂,这是由于种族天赋或者个人奇遇引起的,黑暗中,在一定程度上比一般人看的远很多,但是并不会太夸张。
老二应下来,开始挑选人手,然后第二批探险小分队出发。
花想容睁开眼睛看了看,然后还是没叫上官逸,反正真找不到思路的话,再让临光过来叫吧,说不定还能出出恶气。其实她是真的不理解临光为什么要打上官逸的主意,钱权和这个小鬼有半毛钱关系?色…还不如打她的主意,至少她的姿色是上上之选。但是偏偏临光就打上官逸的主意,如果他不是个变态,那要么就是上官逸以前无意之中得罪了他,要么就是得罪了其他人,然后临光是个打工仔而已。
不管是哪一种,反正过了这次,和君风可能就要敌对了,不如就提前出出气,让他们先不好受一段时间,省的到时候他们两个不好受还报复不回来。
临光要是知道了花想容的想法,估计抱着她的大腿哭的心都有了,他哪敢打上官逸的主意?就算是试探了一下他,但是也一点恶意都没有,就是看看他能力怎么样罢了,没想到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第二波探险小队回来了,他们脸色有点凝重,看样子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问题很大?”临光也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直觉有点不妙。
“这…似乎是有点棘手。我们带着他们去探查情况,他们的视野确实比我们远一些,下一关的空间大的有点可怕,里面有一座座烛台。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看到了小了几号的铁人机关兽,大概像是七尺这么高,腰间统一配备着刀,数量但是看见的就有两队十四个了,猜测应该是还有其他的小队,总结来说,这种机关兽实力不明,弱点不确定,数量未知。另外,地面上的石板之间的纹路似乎有点问题,最好小心一点。”探险小队的成员把他们这次的收获告知了临光,只不过他每说一句,临光的脸色就难看一点。
情况糟糕了呀。
假如真的要对付这么多的机关兽的话,伤亡恐怕极其惨重,关键是还不一定能做到,毕竟数量未知,实力不明。更何况,除了机关兽还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烛台在那里,临光可不相信那些烛台只是一些装饰品,其实什么用也没有。除非这是天城之主的怪癖,要不然这些烛台绝对会在某一时刻找到属于它的位置和意义,问题是烛台有什么意义?再就是地面上的石板纹路…只看纹路能知道什么?还是得靠猜测,那些纹路是不是和烛台一体的阵法?可最后会造成怎么样的效果呢?那些机关兽又会在其中扮演怎么样的角色呢。
“把他叫起来讨论一下吧,快该出发了,不管怎么说,休息的时间都已经够长的了,后面的关卡不知道还要耽搁多久,我们必须抓紧了。”烈影也没什么好的思路,只能对临光说了这句话,让上官逸过来想想办法,兴许这个家伙会有什么不同的思路。
临光眼睛转了转,没有拒绝。他其实知道烈影的意思,如果真的是误会,趁现在去跟他解释清楚,如果不是误会,那他们两家的关系也只到这次行动结束。说白了,越是光辉的形象就需要付出越多的心血,君子之风,别人信他是因为这四个字,但是这四个字容不得半分污渍。钱泰多和他的别扭,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一直关注着局面的烈影自然是看的明白。钱泰多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临光闹别扭,除非临光做了什么不太君子的事情,有了一点苗头,就会越想越怕,对临光的看法越来越差。如果他们能够冰释前嫌,那就说明是小事情,一点误会罢了,解开了关系会更好;如果不能,那么烈风会站在钱泰多这边,一来他是清歌过来的,实打实的自己人。二来这一次是君风对不起钱泰多,下一次是不是就轮到烈风了?没有人喜欢伪君子,不管你以前做的怎么样,只要狐狸尾巴露出来并且被实锤的话,你就会被人人唾骂,打杀。
不过临光倒也不慌,他知道怎么消除钱泰多的顾虑,只不过需要他们两个人独处,他才能说。所以他镇定自若的走到离花想容三尺的地方,开始叫上官逸起床“钱二醒醒,该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了。”
上官逸睡得舒服,哪里肯理会他,至于花想容,她知道不论如何临光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对上官逸动手的,所以一动不动的,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狡兔死,走狗烹,现在的危局离过去还早的很,所以上官逸也安全的很,就算临光是伪君子,他也不可能这时候对上官逸做些什么,更何况他不是。
“花小姐,不如你帮忙叫一下钱二?”临光见上官逸睡得香,转而对花想容说,希望她把上官逸叫醒。
花想容怎么可能理他,都已经是假想敌了,她可以好脸相迎但是没有必要,既然觉得他有问题,那就不如逼他露出更多的马脚好了。如果只是一点冷脸都忍不住,他也不配撑起君子之风的名号。
临光只道他们夫妻同心,也不放在心上。
是的,夫妻,在别人眼里,花想容是钱泰多高价从不夜城赎身的花魁,哪怕她还有别的身份,可她既然不离不弃的陪着钱泰多胡闹,生死相依,言听计从的样子,不是夫妻是什么?
“钱夫人?”临光换了个称呼,继续唤花想容。
花想容一口气差点走岔,钱夫人?这是个什么称呼?
她在心里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慢慢的睁开眼睛,漂亮的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杀意,此时她已经单方面把临光拉入了黑名单,什么混乱之地的第一佣兵团团长,就这个眼力?
不过杀意足是足了,但是因着刚刚差点走岔的那口气,她的小脸有点红。而且花想容因为戴着面具不舒服,所以休息的时候,她是摘了面具的,所以别人还是很容易看出她的心情变化的。这副眉眼含煞,俏脸通红的样子看的临光一呆,不敢再看,古有人言,佳人一顾倾人城,怕也不过如此吧?花想容此时的年纪正是褪去青涩,娇艳胜花的时候。惊艳二字不足以形容这一幕,但临光找不到更合适的辞藻。
“花小姐,我和钱二有些小误会,不知道可否请你叫醒他,我和他单独谈一谈,顺便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说来惭愧,第三关着实有一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管结果怎么样,君风不会为难你们两个,对于你这次的帮助,我会特意帮你挑一件宝物作为报酬。”临光换回了原来的称呼,他知道其实叫花想容为钱夫人有点不妥,不管他们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钱泰多终究没有娶花想容进门,但是临光知道这样叫一定能让花想容搭理他。事实上,他也确实猜中了,虽然偏差很大,但是确实也达到目的了。
至于偏差在哪里…当然是这个称呼反映的关系。
外人以为他们亲密无间,事实上他们的确亲密无间,只不过却是另一种,朋友之间的那种。花想容会在乎上官逸,却只会止步于挚友的范畴,一个人的心很小,装不下两个人,哪怕心的主人并不知道她的心里住了一个人也一样。上官逸也会在乎花想容,但是同样止步于朋友,他在这方面傻乎乎的,迟钝而且固执,花想容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所以,花想容听见那句“钱夫人”的时候反应这么大;所以,上官逸被叫醒后,看着气呼呼的花想容,并没有被惊艳,而是下意识的看向前方,谁敢在这种时候欺负花想容?
一抬眼,上官逸就看见了临光。
顿时,上官逸就翻了个白眼,怎么又是这家伙?真就和他们两个过不去了是嘛?得想个法子搞死他。
“你们两个聊,我去那边转转。”花想容冷着脸戴上面具,起身走到别的地方去转悠,把空间留给临光和不明情况的上官逸。
“要出发了吗?”上官逸推测着问道,只不过语气并不算是温和,本来还想着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他还敢欺负花想容,这能忍?没有当场发飙已经算是他顾及大局了。
“啊,是的,只不过还有别的事情找你的。”临光先是说出了自己的正事,然后进入正题“今天的事情,只是处于对你的好奇,所以才试探一下的,在这里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哦。”上官逸冷漠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临光可能想不到,当上官逸以为他欺负花想容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不是他试探上官逸这么简单了。
临光“…”
上官逸有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情,听了他的回答,恐怕瞎子都知道,上官逸在敷衍临光,人家很介意的。
无奈,临光调整了一下角度,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纸张,把上面的的东西给上官逸看了看,上官逸面具下的脸都变了,因为纸上的奇怪花朵他见过,甚至他曾经有过一张,只不过后来给了慕容决。
临光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是我们背后的主子留下的信物,她姓傅。很多人都知道君风背后站着一个大势力,但是都不知道君风背后站的是哪家,你可要保密哦。我还知道烈风看似身后无人,其实有清歌撑腰的,而这个信物就是对清歌的,大概率是清歌成员的你应该是认得的吧?”临光给上官逸看了一眼后就收起了那张纸。
别人猜不到的事情,对于知道一些隐秘信息的临光来说,脑筋一转也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了,包括上官逸是清歌成员的这件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上官逸感觉有点头疼,没想到这里都能遇见傅长安布下的棋子,她到底在暗中做了多少事?而且故人之属下,上官逸也不好对他实行什么计划,让他付出代价,难不成花想容就这样白白的被欺负了?上官逸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的,让人实在是难受。
“就像你说的,混乱之地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未来会有很多很多的变化,我们需要盟友,所以我想确认你到底会不会是一条能越过龙门的鲤鱼,如果你有资格的话,我想和你成为盟友,我们君风,和你。”临光终于把他的意图说了出来,一席话下来,野心尽显。结盟不是和烈风,而是你,显然是更觉得上官逸的前途光明一点。
上官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忧起来。没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临光这话的意思固然是不会伤害他们两个,但是他难不成要背叛傅长安?这两个事情不管哪一个,都是上官逸不乐意见到的。
不过上官逸并没有问什么,只是抛出了一句话“就看在你欺负花想容的份上,这件事你就是在痴心妄想。”他不想同意,说不得到最后害的还是傅长安。
“我并没有欺负她,只是为了让她帮忙叫醒你,我有些轻佻的喊了她一句钱夫人罢了,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事后我一定会向她赔罪的。”临光连忙解释。
上官逸回了他一个看壮士的眼神,这个人敢不敢再头铁一点?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吧?这都敢乱说,怕不是觉得花想容的匕首不够锋利吧。也就是现在花想容打不过你,要不然你出去后绝对活不过三天。
“有些事情,不了解就不要乱说,你猜不透的。”上官逸缓和了一下语气,警告临光,既然这个是误会,那就无所谓了,剩下的就是关于他是不是要背叛傅长安的事情,这个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最多报个信,让她自己去清理门户。至于盟友,还是算了吧,你会和一个活不多久的组织结盟吗?当然不会,等消息传到傅长安那里,估计临光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看出上官逸似乎还是不想同意,临光连忙说“你不要急着拒绝,先考虑一下,等事情结束后再详谈,我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现在该去讨论作战计划了。”
上官逸点点头,给他一点希望也好,省的他狗急跳墙。
然后,上官逸和临光肩并肩的走到烈影旁边,不管内里如何,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了正常。
烈影带着兴许征询意味,给上官逸递了个眼色,看样子是在询问上官逸和临光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他好根据这一点来制定和君风相处的策略。
上官逸略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关系还不错。君风以后会怎么样,和上官逸结不结盟都和烈风无关,烈风依旧可以走自己的老路,慢慢的发展起来,有君风帮衬,也会好一点,没有必要和他一起与君风搞得关系复杂起来。
烈影笑了笑,说“那就一起商量一下战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临光打断“不,先别讨论战术,让他先去那边走一遭,以他的主观获得那些信息,再告诉他第三重关的事情,让他在不受我们主观干扰的情况下进行思考,判断,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信息。如果不行的话,再一起讨论分析,最后得到最好的方案。”
临光的意思明显是把宝压在上官逸身上了,赌他能够找到隐藏的线索,从而找到正确的方法通关。
上官逸有点疑惑,不过还是按照他说的去那边祭台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其实临光搜索的这么仔细,又怎么可能漏下什么?总共也就是一本书和两篇祭文。
上官逸看都没多看那本书一眼,铁人大殿这一关,他是v没错,说一句智勇双全他也受的起。但是智勇双全的上官逸隐隐觉得不妥,说不上是哪里,但是直觉就是有问题,所以他不拿这本书,也不会允许别人拿走它。
本来就是给挚友制造墓园的,八卒一将的配置守着一本书算是什么情况?把你毕生的宝贝藏在挚友墓里面等着人过来拿走,并传承下去,怎么想都觉得天城之主是个神经病,所以肯定有问题,要么就是这本书,要么就是天城之主的脑子。其实,也就是上官逸这种看似贫穷,其实是名副其实的狗大户才干的出这种事情来,他真的不缺修炼的武功和各种书籍,他缺的是时间。不管那本书是什么,他都练不过来,索性壮士断腕,舍弃这个可能的宝贝,换一个平平安安。
那两篇祭文,上官逸看了很久,第一篇倒也没什么,看一遍也就差不多明白了天城之主的意思。对他来说有启发的是第二篇,虽然字数不多,但是思路是真的很精彩。只可惜上官逸的机关术是真的半吊子,离能制作机关兽的水平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也就只能看看了。
上官逸看够之后就回去找烈影和临光,临光见他似乎没有拿那本书,有点奇怪,却也没有多问,把探险小队给出的所有信息都说出来了,每一句都是探险小队的原话,丝毫不掺杂临光的判断。。
临光说完后就不在多说,烈影也静静的等待着上官逸的分析结果。现在的重担压在上官逸身上,如果他找不出关键,可能要死掉的人会翻倍,找到了的话,就会少许多,结果如何,都在他一念之间。
上官逸闭上眼睛思索着,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现在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不能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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