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仕道与阿虎阿豹的搏杀,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结束了。
而此时,吕仕道身后的武胜营豪杰也及时赶到。
这些武功高强而又经历过战场厮杀的豪杰,勇敢的向元军高手迎了上去。
甫一交手,双方就泼洒出淋漓的鲜血。
——双方的战力都很强,但招数却千差万别,宋军豪杰没见过那些异族高手的本事,而元军高手也见识过大宋武者的强悍。
措不及防之下,双方立刻有三人阵亡、七个人受伤,鲜血溅的满地都是。
大吃一惊之后,交战双方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吕仕道提着方天画戟,不落人后的他,与罗斯族力士契柯碰上了。
吕仕道一个照面就轻松杀死阿虎阿豹,已经没人敢把吕仕道当成一个无能的、只会屠戮杂兵的小白脸来看待。
所以契柯抡着铁锤,第一招就全力以赴。
契柯身高尺,比吕仕道高了两尺多,手中的铁锤重达六十多斤,是这群元军武士中力量最大的一个。
契柯轮圆了铁锤,锤头带着恶风朝吕仕道砸了下来。
吕仕道皱眉,他看得出来,这个色目巨汉的**力量,比自己只高不低。
吕仕道的画戟托着铁锤的杆子划了个半圆,然后月牙刃贴着槌杆,向契柯的手指扫了过去。
别看契柯身材高大宛如一头巨熊,但手脚却颇为灵活:他迅速抬起槌杆、放开一只手,吕仕道的画戟在纯金属的槌杆上擦出一溜火星,却没能削到对方的手指。
一身冷汗的契柯大叫起来,他舞动铁锤,如疯如癫的朝着吕仕道乱砸。
吕仕道的大戟虽然沉重,但比契柯的铁锤灵活多了。
而方天画戟,更是各种兵器中最复杂、最刁钻的一种。
吕仕道手持大戟,戟尖、月牙刃、井栏、枪尾,每个部位都能施展出杀招。
契柯的力量与吕仕道差不多大,但手脚的灵活、枪法的诡异,却远不如吕仕道。
几个回合下来,契柯身上就挂彩了。
即便罗斯族的契柯不怕死、不怕痛,但这好几处伤口突突的向外冒着血,契柯的力气也慢慢弱了。
契柯当然不傻,他怒吼着,奋起全身力气,不管不顾的一锤朝吕仕道的天灵盖砸了过去。
拼命,是勇气的表现,是生死置之度外的壮烈。
吕仕道的身形飘然后退,丝毫没有给契柯拼命的机会。
契柯这一锤重重砸在满是血浆的地面上,溅起无数红色的稀泥。
两名蓄势已久的丐帮袋弟子拿着短刀蹂身而上……
噗噗两声闷响,契柯的肋下和右胸同时中刀,锋利的短刀从契柯的软肋刺入,直达心脏。
契柯不甘心的呼号两声,但却因为满口的鲜血而含糊不清。
契柯的力量虽然不错,但两名丐帮弟子的武功颇高,再加上契柯重伤流血之后的无力,所以他们对契柯一击毙命。
两柄利刃从契柯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契柯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然后噗通摔倒在红色的血泊中……
吕仕道抬眼看了看周围,他和契柯交手七个回合,周围的武胜营豪杰已经和元军混战在一起。
元军亲卫人数稍多,而武胜营的豪杰实力强悍,激烈的厮杀中,死伤的多为元军。
而林悦,这个豹子头林冲的后人,今日实在让吕仕道刮目相看。
林悦这人处事圆滑,极少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枪术。
可今天,林悦算是遇到对手了,他手中一杆长槊闪出点点寒星,旁人根本无法靠近。
与林悦对战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北地汉人,他穿着元军的服侍,手中拿着一条大枪,枪术也十分精湛。
方天画戟的使用方法复杂,再加上六十九斤的重量,战斗中可谓无往不利。
而长槊和大枪则更加的刚柔并济,林悦和那名北地汉人的矛尖闪出一团团枪花,看得人眼花缭乱,竟不知枪尖究竟指向哪里。
而长槊和大枪的枪杆,亦是抽打敌人的武器,挨上一下同样会受重伤。
吕仕道粗略一看,便发现林悦这厮的枪术极为高明,起码能在自己手上支撑三五十个回合——比起那个徒有蛮力、动作较慢的罗斯族武士,林悦的实力还更高明些。
吕仕道对林悦的深藏不露,实在感到莫名钦佩。
那名元军麾下的北地汉人,在林悦的长槊之下丝毫不落下风:他的枪术似乎专为战场而生,一招一式简单、快捷、狠辣、致命。
林悦和那名北地汉人打得难解难分,林悦酣战之余不禁叫喊起来:“兀那汉子,你枪法如此高明,为何却去做那蒙古人的走狗?我看你有几分本事,不如弃暗投明降了我大宋吧!”
那名汉人不甘示弱的喊道:“住口!昏君视我燕地子民如猪狗,我死也不会降了他们!”
吕仕道听见那名汉人的叫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对那临安的朝廷越发感到不齿。
——当年宋军与元军相约一起覆灭金国,大宋却没有对河南河北之地的归属做出约定,后来到端平元年,宋军又趁元军北撤之际想要夺取河南,结果在洛阳遭到伏击,数万最精锐的宋军尽数葬送……尔后那南宋朝廷又不思进取,将河南河北的汉地子民弃之不顾,最后大多成为元军的部曲……
如此昏庸懦弱的朝廷,若不是川蜀之地和襄阳两淮的全力抗击,早已被元军的铁蹄给踏平了。
与林悦交手的那名汉人,估计是在北地遭遇过什么不幸,听到投降大宋这样的字眼,他眼中满是怒火,手中的大枪越发凌厉起来。
眼看林悦和这汉人渐渐有不死不休的趋势,吕仕道手持长戟缓缓走了过来。
一边走,吕仕道还沉声喊了句“住手”,避免自己有偷袭的嫌疑。
那汉人的反应倒是奇快无比,吕仕道还没走近,他枪杆一摆,带着刺尖的枪尾划了半个弧形,朝吕仕道扫了过来。
吕仕道冷笑,他猛然探出手,准确无比的抓住了势如雷霆的枪杆,然后大喝一声:“撒手!”
吕仕道这一抓,是他在旁边观察已久、蓄势已久的妙招。
抓住枪杆之后,吕仕道使劲一夺,要将那人的大枪夺过来。
然而吕仕道这么使劲一扯,居然没能让对方大枪脱手。
因为那汉子连着大枪一起,朝吕仕道身前撞了过来,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瞪着吕仕道。
吕仕道心头微震:这目光,含着无尽的冤屈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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