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罗德出了颉利的王帐,心情很不好,对颉利的指责他不敢有什么怨言,所以,他将这份怨气归结到了李恪身上。
回到自己的军帐,施罗德让亲卫将他是三名心腹将领召集到了自己的大帐中,开始商议对策,应该是说颉利安排给他的任务,反省突厥这一段时间接二连三作战失利的原因。
说实话,颉利让他反省,要他自己思考,要他自己想想这次战役的失利原因,他还真想不出来,他心里想的只有李恪,率军击溃李恪,击败突利,娶得阿史那云。
所以,像这样动脑筋的问题就只能由他的心腹将领来完成。
突厥右贤王万人队的统领吉思勒,右贤王亲卫千人队统领泰德和侍卫长百夫长豪杜曼收到施罗德的命令,立即回到了施罗德的军帐。
“参见王子!”
三人右手抱胸躬身施礼道。
他们称呼施罗德为王子而不是右贤王,从称呼就可以看出亲疏之别。
“行了,不用多礼了!”
施罗德心里装着事情,自然语气不是很和蔼,冰冷的说道,“今天父汗将本王独自留在王帐问关于最近突厥跟唐军作战时失利的原因,你们说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施罗德人不笨,他不会主动的向三人请教,这样会在属下面前有失自己的威严,他用询问和考校的方式问三人,这样三人为了表现自己就会毫不吝啬的告诉他问题的答案,他便能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再说给颉利听。
这就是王权,这就是上位者最惯用的一种方式。
“回王子殿下,大汗这次征讨唐军,率领的都是突厥精壮之士,而不是突厥真正的精锐。”
泰德说道,“所以,大汗跟唐军打到现在,能够消耗了唐军大部分精锐骑兵,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在谈到颉利的问题上的时候,泰德不敢托大,只能说有些好话,谈论君王,只谈论他的丰功伟绩,只能给他歌功颂德,这样的道理突厥人也懂。
“是啊,王子,大汗这次率领积弱之师,能够消耗唐军精锐,这样的战绩也很耀眼啊!”
吉思勒回答道,他人也不笨,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跟泰德持相反的意见。
“王子,两位将军说的没错,大汗这次重创唐军精锐,成绩耀眼啊!”
豪杜曼也恭维道。
“混账,你们就不能说点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吗?”
施罗德大怒道,他知道自己这几名部下的心思,可现在颉利要的不是歌功颂德,而是真正的原因,他想仪仗的就是这三人,三人说的这些恭敬的话,他自然不喜。
“王子赎罪啊!”
豪杜曼立即请罪道。
他自己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会让施罗德生这么的大气。
所以,只能用请罪这招百试不爽的方法试探,而只能这样他才能探测出自己到底说出了什么话,以便接下来说话的时候能够改正。
“……”其他两人也不敢说话,只能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态度,心里自然跟豪杜曼一个想法。
“大战在即,我们想要了解取得胜利,就必须要了解敌人的优点和缺点,难道你们现在还不清楚吗?”
施罗德大声吼道,用很正义的托词说出这一番话,体现出了他的英明神武之态。
豪杜曼三人心里却是有一些看法和见解,但要让他们讨论颉利,他们自然不敢说颉利的不是。
现在,施罗德很大义凛然的说出了这一番话,三人也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了,这样会让王子看不起自己。
所以,三人暗自嘀咕了一番,心里便有了决定,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唐军兵器锋利,盔甲坚实,这是我们所欠缺的,相等人数的骑兵相遇时,我们会在这方面吃很大的亏。”
豪杜曼说出了自己对唐军这几张胜败的原因。
“而且,唐军的弓箭很厉害,我们突厥骑兵在大队冲杀的时候遇到他们的弓箭手,我们的骑兵损失也很惨重。”
吉思勒补充道。
“在之前的几场胜仗之中,唐军动用了他们的精锐骑兵,这也是他们的优势。”
泰德说道,“但是,经过了几场大仗,他们的精锐损失惨重,我们这次不会在遇到这样强劲的骑兵,这会让我们取得更大的胜利。”
三人说出了自己心里刚才想好的内容,静静的等待施罗德的指示。
施罗德听完三人回答话,静等三人继续谈论,但等了半天也不见三人继续回答,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听得出来三人说的都是唐军比较明显的优势,但这些内容还是不够,不够他给颉利交差,他要更多的这方面的答案。
可是眼前自己面前的三人,就知道他们不会再多说,而施罗德心里自然很清楚,再要多说的话可就不是唐军的问题,而是会涉及到突厥骑兵的问题,但这支突厥骑兵是颉利率领的,说这支骑兵的问题就等于说颉利统帅不利,这是三人怎么都不敢说的话。
“难道我们自身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施罗德冷冷的问道。
“没有了,王子殿下!”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施罗德是颉利的儿子,他可以这么质疑这支骑兵的问题,但豪杜曼等三人清楚他们自己的身份,他们知道施罗德可以随便说,但他们不能触及到这个问题。
“你们下去吧!”
施罗德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三人的心思他懂,虽然他在军事上很白痴,但在政zhi上他很聪明,所以,他也不想再逼迫自己的部下。
“是,王子殿下!”
豪杜曼,泰德和吉思勒如释重负的退出了施罗德的军帐,出了军帐,他们发现自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知道自己这是躲过了一劫,身为突厥将领,他们很清楚颉利的高压统治,所以,他们可以不怕施罗德,但他们怕颉利。
军帐内,施罗德看到三人离开了自己的大帐,愤怒的踢翻了身前的案几。
他愤怒,但他没有办法,因为这就是突厥的现状,只要颉利说的就是对的。
在突厥,各部落首领可以给颉利提点自己的意见,但突厥将领没有这样权利,他们也不敢。
但施罗德不敢埋怨这是颉利错,只能自己忍受,只能将这份怨气记载李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