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昊天问道“云青，难道你一直要这样下去？那天去东宫赴宴你也看到了，你们五个成家的兄弟，老二已经走了，但是他还有几个儿女，他们是朕的皇孙，朕不可能亏待他们。因为有这些孩子，你二哥的王位还有人继承。你太子哥哥也一样，是我们龙族开枝散叶的典范。你和老五同一天成亲，他现在已经四五个儿女，而你呢，就一个儿子还听说是病怏怏的。论理现在你府上除了牛王妃，有父皇和云妃送你的四个女子，你无论从哪方面，只有比他们强，怎么都还没有喜讯？难不成你不希望你秦王府人丁兴盛？”

    龙云青听了平静地答道“如果父皇担心这些，那儿臣只能告诉父皇，子嗣多少，有时是天意，并不是儿臣能主宰的。如果上天要儿臣绝后，儿臣就是有八个十个儿子，也未必能健康留下一个；如果上天怜惜儿子，定会有继承儿臣家业的人，父皇根本不必担心。”

    龙昊天叹道“可是云青，如今父皇已经年过半百，你也已经二十二岁。若是父皇突然有个三长两短，你要父皇怎么去向你母后交代？你要父皇愧疚一辈子么？”

    龙云青想起如玉，又见龙昊天脸上现出一丝悲凉，忙道“父皇，你也不必自责。已经是事实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但是以后未必不可以。刚才儿臣可能说得有些不妥，还请父皇别放在心里。儿臣相信，终有一天，儿臣定会遇上一个让儿臣满意的女子，到时给父皇生几个健康的皇孙。儿臣希望父皇今后，再不要给儿臣府上送人，秦王府上所有事情，让儿臣自己做主。”

    听了这话，龙昊天心里稍好受些，于是点点头道“云青，你能这样说，父皇很高兴，希望你不会让父皇等得太久。其实今天父皇要你进宫见驾，是因为还要问你另外一事。”

    龙云青听了，看着龙昊天道“另外的事？父皇想问什么，只管问，儿臣恭听。”

    龙昊天于是郑重地问道“你和你六弟是怎么受伤的？说吧！”

    龙云青听了一惊，见龙昊天一脸严肃看着自己，只好道“父皇，确实不单是走水，是有人袭击，乘着走水从门口和窗户放箭。六弟先打开门，没有想到突然射来好几支箭，所以中箭受伤了。那伙人我和许寒和他们交过手，他们一定对这个客栈四周熟悉，所以只留下六个死人。”

    龙昊天道“当时你们在死人身上，还有你们交过手的地方，就没有发现任何可能有代表他们身份的东西？”

    龙云青顿了一会，平静地说道“没有。只看到他们蒙着脸，都穿一色黑衣。”

    龙昊天一直盯着龙云青看，没有放过一丝表情，听龙云青这样说，于是道“明妃几年前要过朕的手谕，你六弟的婚事许他自主。他如今十九岁了，只喜欢和你一起，父皇看他其他东西没有学会，冷血冷情倒向你学了个透。他有没对说起自己娶亲的事情？”

    龙云青忙答道“回父皇，儿臣喜欢和六弟一起，不单是我们两个性子相同，他身上有很多让儿臣敬服的地方。他的亲事，我们兄弟闲聊时说过，他说做过奇怪的梦，说自己的姻缘一定在江南。而且听说明妃娘娘希望他去江南，所以六弟自己相信，眼下他还没有姻缘。”

    龙昊天突然看着龙云青道“云青，如果你和你六弟这次受伤是你的兄弟所为，你会怎么做？”

    龙云青听了一惊，但是很快平静地说道“如果真是那样，儿臣希望父皇让儿臣搬出皇城，可以让儿臣去军营，也可以让儿臣去戍边，还可以让儿臣做个平民，远离这些皇家是非，可以避免兄弟之间相互争斗，不至于影响国家安宁。”

    龙昊天见龙云青说得很轻松，有些意外地说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龙云青道“是。当初母后教导儿臣每日多读诗书，后来南征八年，儿臣亲眼见无数和儿臣一样的好男儿捐躯战场，儿臣不惧生死，现在天下好不容易安宁，不希望乱从我们皇室起。况且我们兄弟虽然有不同母亲，但是我们都是手足。如果他们给儿臣生路，儿臣做一个平民也没有什么。”

    龙昊天又问道“云妃有没有找过你说什么？”

    龙云青道“找过，她要儿臣好好对她送给儿臣的那两个女子。”

    龙昊天道“那你答应了？”

    龙云青道“回父皇，儿臣只说秦王府的事情，父皇答应让儿臣做主。”

    龙昊天看着龙云青道“你是不是把其中一个打了？还在庭院当众责罚？”

    龙云青听了并不意外，点头答道“是，那还是她们刚来不久，有个晚上深夜了，儿臣在书房看书，她竟然在儿臣书房外站着，先在窗前说话不听儿臣劝阻，干扰儿臣看书休息，然后一大早在书房门口喧闹，口口声声说是云妃和父皇让她来伺候儿臣的，要儿臣要么送她回宫，要么让她伺候。”

    龙昊天忙问道“那现在呢？这个女子不会被你弄死了吧？”

    龙云青道“她现在伺候那些花木。儿臣许她自由离开，可是她自己不愿意走。”

    龙昊天认真地说道“如果这个女子在你府上改过，就留下吧。如果有下次，也不必让她去外面，料理干净就是。今年你好好管着禁卫营，若是不再有什么风浪，明年你六弟去江南，你要么去兵部，要么去京西大营，想来你本来喜欢这些，可能那里更适合你。至于老三，父皇会想一个合适的地方让他去。不过今天这里的话，你只留在自己心里就可以，下去吧。”

    龙云青道“谢父皇，儿臣好些天没有见过云雪，想去看看她再出宫。”

    龙昊天摆手道“去吧，让云雪和云华多学些琴棋书画，少学刀枪。”

    龙云青答应一声，很快退了出来。

    龙云雪现在已经十一岁，长得和当年的董王妃一模一样，十分俏丽，加上性子活波，又和龙云华一起住，让龙云华的性子也变了许多。

    暮春季节，院子里的几棵桂树已经郁郁葱葱，龙云雪带着云华和五六个宫女正在玩捉迷藏，被蒙住眼睛的龙云雪边笑边两手乱捞。

    “你们怎么都像兔子一样这么快，不准走远，不准到台阶上，不准跑出去！”

    龙云华带着几个宫女只管围着桂树转，云雪不时只抓到桂树，女孩子铃铛般的笑声传出好远。

    龙云青走进云雪的院子时，守在门口的两个太监正要进去通报，龙云青听到笑声，很快摆手，示意不要声张，自己走了进去。

    龙云华带着宫女正在笑着躲开，见龙云青进来，正要招呼，龙云青笑着摆手。于是大家也不再说笑，只有蒙着眼睛的龙云雪两手凭空乱抓，嘴里叫道“怎么都没有声了？再不出声，我一会儿罚你们统统去里面钻桌子！”

    龙云青站在那里，很快被龙云雪抓住。不过龙云雪很快感觉到不寻常，因为抓的是大手是结实的男人腰，以为一定是龙昊天，忙摘下蒙着的绢布。

    “四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父皇呢。说，是不是带我出去玩？”

    龙云雪打爆竹一样只管追问。

    龙云青笑道“今天不行，四哥在当值呢。因为要见父皇，所以顺便来看看你。”

    龙云青笑着进了云雪屋子，见桌上还有没有下完的棋，不由摇头道“云雪，云华，你怎么下一半的棋就出去逛了？”

    云雪正要回答，却见云妃身边的嬷嬷过来，说云妃要接云华过去，要吃完晚饭送回来。云华无法，只好带了两个宫女随了嬷嬷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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