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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寻踪北郊乱坟岗
    只不过一段路,高子勇和周松勇便来到那家流云当铺前。

    两个人走进当铺,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掌柜正在摆弄算盘对着账本算账。周松勇于是上前道:“请问掌柜,你是城西谢端谢叔的故交张掌柜么?”

    那个掌柜抬头有些惊讶地看了一下周松勇,又看了一下周松勇身边的高子勇,见两个人容貌不俗,一脸正气,忙问道:“我是姓张,是谢端的故友,不知道两位壮士找我有何事?”

    周松勇于是拿出那个玉佩道:“掌柜,家父和谢叔是多年前的故交,我从南方来,这个是我的妹夫。我今日从谢叔家里过来,想请张掌柜你帮个忙,你可还记得当初拿这块玉佩来的人?”

    那个掌柜接过玉佩,细细看了一下道:“这玉佩我是我这里卖出去的,好像好久的事情了。我想想,应当是三年前,我拿账本看一下。”

    那个掌柜说完,很快进了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拿出一个账本道:“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城西罗家村的,我这账本上只记着姓罗,好像是个赶车的,五十多岁,有些驼背,脸上有一个不小的黑斑。”

    周松勇和高子勇忙谢过,一起走出当铺。高子勇道:“松勇,城西罗家村我知道,不远,我们现在去?”

    周松勇道:‘如果不远,我们现在就去。松发哥是我堂兄,慧竹是个姑娘家,我嫂子在卧云观修行,她们两个女子出去打探毕竟不妥。”

    高子勇点点头,于是两个人返回家里,骑上马往城西而去。

    出了西门,高子勇手指不远处那栋贵气的府宅道:“松勇你看,那栋就是雪公主和罗驸马的府宅。雪公主和现在的皇上,都是董太后所出,最得太上皇喜欢。这一带都是罗姓人家,我们下马问问。”

    高子勇和周松勇询问了四五家,很快打探到这地方确实有个像张掌柜说的那样的赶车人,说那人叫罗根宝,现在还在赶车,家在靠南边的小溪边,因为家门口种了好些柳树,所以大家又叫他老柳根。

    周松勇和高子勇于是上马往南而行,很快来到罗根宝的家,院子里有三个孩子在玩耍,一个蹒跚的老妇人正在扫地。高子勇上前询问,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道:“我爷爷不在家,去赶车了。”

    正在这是,屋子里出来一个一瘸一拐三十多岁的男子,看着站在院子门外的高子勇和周松勇,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找我爹什么事情?”

    高子勇上前忙道:“我们想向你父亲打听一个故人,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那人忙道:“我爹出去驾车了,他在南门口,是一匹黄色老马,我们家的车上面有一个罗字,那里的人叫我爹老罗头,你们去哪里看看他在不在。如果不在,你们吃中饭时过来,他一定在家。”

    高子勇听了,只好和周松勇告辞出来,又骑马去南门口。

    两个人才来到南门口,只见果然有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坐在城墙下的车驾上抽烟,马车的那匹马也正是一匹黄色老马。高子勇于是下马对周松勇道:“松勇,你这里等我,我过去问问。”

    周松勇点点头,下马牵了两匹马站在一边,见高子勇走过去说了几句话,很快带了那人过来道:“松勇,他就是我们找的人。”

    周松勇于是上前拿出那个玉佩问道:“大爷,你别紧张,我们找你并无恶意。你看看这个,你还记得吗?”

    罗根宝接过那个玉佩,很快有些紧张地问道:“这玉佩曾经是我的,已经当卖了。你们想干什么?”

    周松勇忙道:“罗大爷,我知道你已经当在流云店铺。你别怕,我只想找你帮忙,你告诉我,这块玉你是怎么来的?”

    那人看了一下一边的周松勇,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捡来的。”

    周松勇看着罗根宝,平静地问道:“你是捡来的?哪里捡来的?什么时候捡的?我刚才说过,我们本来无恶意,只想找你帮忙,因为这个玉佩与我的一个家人有关。如果你能帮上忙,我不会白请你帮忙的,会有报酬。但是如果你不说实话,还欺骗我们,那你看看我们两个,你该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骗的。”

    周松勇说完,一把拉起那人走到城墙下,依旧平静地问道:“说罢,这玉你到底怎么来的?”

    那罗根宝被周松勇这么一拉,才知道周松勇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只好战战兢兢地答道:“实在不敢瞒你们了,我是在一个死人身上拿的,已经十八年了,是当年流寇乱皇城时得到的。”

    高子勇听了,对周松勇点点头,周松勇于是道:“实话告诉你吧,这玉是我兄长的。大爷你告诉我,佩戴这个玉的人到底葬在哪里?你带我们去,若你说的是真话,找到那人的安葬地,我给你五两银子。”

    周松勇说完,很快从身上拿出一小包碎银扬起道:“告诉我们戴这块玉佩的人葬在哪里,这包银子就是你的。如果你还有那人身上的其他东西,我还有答谢。”

    罗根宝见有银子,忙悄声道:“壮士,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求你们可不要告诉官府,我记得那个地方。”

    周松勇于是回头对高子勇道:“高大哥,现在还早,我们现在去看看。”

    高子勇于是对那个罗根宝道:“你前面走,我们跟着。”

    罗根宝听了很快过去上车,扬起鞭子驱车前行,高子勇和周松勇也上马后面跟着。

    不一会儿,三人已经来到乱坟岗,将车马停好。那罗根宝看了一下四周,倒很快平静下来,领头前行。

    周松勇问道:“大爷,你不会记错吧?”

    罗根宝道:“不会。因为当年埋这么多人,我只在那个人身上拿了东西,那个人身上的盔甲比别人重得多。”

    高子勇听了忙问道:“这么说你还拿了其他东西?”

    罗根宝只好道:“是,还有一把匕首,本来那副盔甲也很不错的,只是那时外面有乱军看着,所以我没有拿,所以那人还穿着盔甲下葬的。你们随我来!我记得那旁边是一块大青石,上面是山岗,还有一棵野桃树。那些乱兵说,先埋在山岗上,让我们挖沟道,上面有两棵大松树。”

    高子勇和周松勇见前面杂草长得深,于是上前挥剑开路。三个人走了一段路,那个罗根宝又手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大土堆道:“你们不知道,这个土堆,就是当初皇城两个王府和国舅府的人下葬的地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共一百多人呢,都葬在那里。原来这里是个大坑,我们十多人还挖了好几个时辰,才埋下那么多人,唉,那些流寇,真是造孽啊!”

    周松勇听了,几乎一个踉跄,但很快站住,呆呆望着那个长满杂草杂树的土堆,心如泣血。

    高子勇忙提醒道:“松勇,我们先找人。”

    周松勇只好强忍悲痛,继续前行。后面的罗根宝手指近山岗的地方道:“你们看,那棵野桃树还在呢,我怕说的就是那里。”

    周松勇和高子勇听了,很快拨开杂草丛枝,很快来到那棵桃树下。

    后面的罗根宝道:“那么有没有看到一块大青石?就在石头那里。”

    周松勇看了看自己脚下,见高子勇正站在石头边,于是叹气道:“高大哥,若我发哥真在这里,我想过些天把他移到我父亲旁边,你看如何?”

    高子勇点头道:“可以,我可以叫我哥帮忙,我还有个堂伯会泥工,我们有三四个人,有二三天就可以把两座坟建好。我哥有马车,拉一车石灰和砖头过来,这些我们高家村都有。”

    周松勇点点头,此时后面的罗根宝已经上来,喘气道:“你们不知道,这两边的山岗,葬的都是当年守城战死的水朝将士,有的脑袋没有了,有的断了胳膊和腿,开始好吓人的,后来都麻木了。我们二三十人,被押在这里葬了三天死人。这里无论哪个地方,都是埋过人的。那个牛府的老头子,被绑在一个藤椅上,丢在那个路边,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埋的。我们的手都因为挖坑埋人,有了厚厚的茧。”

    周根宝说边说边来到周松勇和高子勇身边,手指那棵桃树和那块大青石道:“我记得很清楚你们找的人就埋在这石头边。因为那人穿着厚厚的盔甲,一身都是血迹,脸上都肿得好大,看不清楚容貌。我本来想弄取他身上的那副盔甲,所以将他背在这里,躲在这石头边。可是想到下面有几十个乱军在看着,盔甲不好带出去,只好作罢。我把那个人的头朝那个石头,他长得高大,有一身盔甲,实在太重了。我发现他腰上有一把匕首,觉得很精致,可能值几个钱,也可以带着防身,就藏在自己身上。举得有这样匕首的人,肯定是副将什么的,于是又看他的脖子,发现了这个玉佩。我发誓,就拿了玉佩和匕首。”

    周松勇神色凝重地看着罗根宝道:“你没有骗我们吧?”

    罗根宝发誓道:“你们放心,我绝不会骗你们。我活到如今五十岁,历经皇城两次战乱,都熬过来了,还想活呢。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挖开来看看。这个地方地势高干燥,那套盔甲一定还在,骨架也一定在。那人的头就朝这石头边。我拿了他两样东西,还给他叩了头,希望他不要怪我,我给他上面盖了厚厚的土。”

    周松勇于是将手中的那包银钱递给罗根宝道:“好吧,我信你。事情也一定会查实的。,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到你家,你把那把匕首给我,我再给你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罗根宝见一下可以得五两银子,那匕首也可以值十两银子,忙笑道:“好,那我现在回家,在家里等你们。”

    罗根宝说完,很快走了下去。周松勇弯腰挥剑砍开周边的一些杂草,不由长叹道:“高大哥,要是我晴嫂子知道我发哥葬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多难过。我现在带你去看看我父亲的墓。”

    高子勇也叹道:“多少忠骨埋青山,后人泣血仰天叹。唉,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去,很快来到周直的墓前。原来葬周松发的地方,离周直才不过二三十步远。

    周松勇对着墓碑叩了几个头,高子勇也抱拳对着周直的墓碑行礼,然后对周松勇道:“松勇,我看这个地方不错。你父亲的母就这样加修可以。如果要用棺木,也可以运来。只是周姐夫的墓葬,还是问过晴姐姐吧,若她愿意,就将周姐夫葬在你父亲一边。这地方可以远望护城河,算得上有山有水,搬迁得太远不妥。”

    周松勇点头,长叹道:“高大哥,如玉给了五百两银子在我这里,你让你哥请人先将两座墓的石灰和砖头搬到这山岗上。我父亲和松发哥的墓没有建好,我也不会离开京城。唉,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周家和静王安王府的人,都葬在下面,那封土这么大,人这么多,看到我心里在泣血。”

    高子勇用手拍了拍周松勇背上道:“好兄弟,都过去了,节哀吧。眼下暂时只能这样,下面若是要弄,太引人注目不妥。我们现在先建周将军和松发的哥的墓,以后你回江南,我们会来祭祀,下面那个大墓也一样,你只管放心。我今天不回军营,中饭后就去告诉我大哥,让他请人明天先运石灰和砖头过来。我堂伯父是做泥工的,他来这里修墓最妥。”

    周松勇点头道:“好,你帮我多操心。我父亲的就这里修,不用棺木,省得动土。我松发哥的墓葬,还是要我嫂子或慧竹来选地方才好,我明天和周逸就去一趟卧云观。走吧,我们先回去。”

    两个人于是下山上马回城,高子勇又道:“松勇,我高家村的屋子空着,如果你和周逸愿意去住,可以在那里住下,我叫如云冲儿带你们去,那里来这里也方便。”

    要知道周松勇怎么回答,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