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可不想自己就这样死去,他也没用认输,此刻他体内的黑色水滴快速旋转起来,四周的天地元气源源不断的涌向他,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吴钩以人化为刀,体内的战意、怒意、不甘、求生之意等等融为一体,对向张文香的这一掌。
不过这样做丝毫没有意义,就如同一只蚂蚁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举起人用力拍下来的手。
就在此刻,一缕剑气逼退了张文香,这一缕剑气将张文香逼入元宗门的殿宇之后,就此消失。
“张文香你可承我一个人情?让我带走这个年轻人。”
一柄长剑飞来,这柄长剑就是将华秀山逼入山崖之中的那柄剑,剑身悬停在殿宇之外,其中散发出来的剑意,让在场所有元宗门弟子的长剑铮铮作鸣。
龙文铭心中惊骇,从高位上飞了下来,来到那柄长剑前,对着长剑拱手说道:“元宗门龙文铭见过卿黄山前辈。”
长剑不会作声,作声的是长剑的主人。
那道声音继续传来,他说道:“龙文铭,元宗门可承我这个人情?让我带着这个年轻人。”
龙文铭笑道:“自然可以,前辈想要带着这个年轻人带走便是了。我们今日将这名年轻人带到宗门来,也只是想要问清楚昨日夜闯山门的事。”
“这件事你们不必担心,如果那人再来,你告诉他来卿黄山见我便是了。昨日那人也只是想借你们的手找到这个年轻人而已,非是对你们宗门有敌意。”
张文香不敢说话,因为他被这柄剑杀意给盯住了,虽然心中他不愿意放走吴钩,可是这柄剑的主人过于强大了,他们不是对手。
“你们元宗门断臂的十三名弟子,虽然断臂不能再生,可是身体少了一部分,并不妨碍你们的剑道修行,修行一途本来就崎岖坎坷,断臂对你们来说也未必全是祸事,好生修炼,十三残剑阵之所以叫残剑阵,是因为你们元宗门先祖开创剑阵的时候,也是身有残疾。”
龙文铭笑道:“多谢卿黄山前辈提点我元宗门的弟子。”
“如此,那我便带这位年轻人走了。”
长剑一转,剑气包裹吴钩,带着吴钩飞掠而出。
此刻张文香一身冷汗尽出,他心有余悸的对龙文铭说道:“师兄,这是哪位卿黄山前辈?”
龙文铭看着这柄剑的轨迹,直到这柄剑消失到了天际之中,他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境界远远在我们之上,只不过一剑而来,就能将我们尽数杀灭,卿黄山却是不可思议。”
张文香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直入天际的山峰,他道:“卿黄山离我们不过数百里,可是卿黄山之高险雄伟远远胜于我们元宗门,幸好他们对我们并没有敌意。”
龙文铭转身对着元宗门的弟子们说道:“这就是剑道巅峰也是修行巅峰的强者手段,你们日后需要潜心修炼,天地之大非我们能够想像,唯有专心修行一途,方能遨游天际,扬名立万。”
“是,谨遵师父(师伯)教导。”
“弘文,你带着断臂的弟子们苦心修炼,切莫因为自己断了一臂就此自生自灭,修行一途真正强大的来自于你们的内心,非是你们的躯体。”
孙弘文等人点头称是,孙弘文十三人的断臂之血在张文香飞到渭河村之外时就已经帮他们止住了,现在只不过是血流过多而已。
龙文铭走向了自己的修行洞府,张文香则是向渭河村飞掠而去,他想要知道这个吴钩到底什么来历。
吴钩被这柄剑携裹着带走了,他站在云巅,双眼往下一看,能看见的只是崇山峻岭、险峰怪石。
吴钩对着这柄剑喊道:“你要带我去哪?你又是谁?”
这柄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带着他在群山峻岭之中飞掠,吴钩能在空中和老鹰对视、与仙鹤齐飞。
这柄剑带着吴钩绕开一个瀑布,映入吴钩眼帘的是,数座险峰,险峰上瀑布三千银丝、迎客松长在悬崖之上,仙鹤在其中飞舞停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险峰中间有楼宇亭阁,而在险峰之间有石桥连接。
这是七座险峰连接在一起的宗门。
长剑带着吴钩飞到了一座石桥上,石桥一段连接着一座险峰的练武场上,而另一端则是连接着几处楼阁,在石桥上一个蓝衣文士正在俯瞰风景,在石桥后面是一道直流而下的小瀑布。
吴钩觉得很奇怪,如此高的山峰会有瀑布嘛?这些水从哪里来?一无河流,二无湖泊。
长剑带着吴钩落在了石桥上,随后长剑消失在蓝衣文士身后。
吴钩行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蓝衣文士没有说话,而他身边陆陆续续走过一些蓝衣弟子,这些蓝衣弟子先是对文士行礼,然后对着吴钩指指点点。
吴钩不知蓝衣文士为什么不说话,他也只能陪着蓝衣文士站在石桥上。
蓝衣文士是吴钩见过修为最为高深的一人,或许林子无能够与他一战,在吴钩眼里林子无就是大唐的战神,什么是战神,那便是战力超群的人。
蓝衣文士良久之后说话了,他说道:“你从哪来?”
吴钩拱手道:“晚辈从大唐长安来。”
蓝衣文士看向吴钩,沉默了片刻,说道:“大唐长安,这个地方。”
蓝衣文士说了这句话,没有接着说下去,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吴钩说话。
“这个地方,曾听说过。”
蓝衣文士说出这句话,吴钩大喜道:“敢问前辈,大唐长安在哪个方向。”
蓝衣文士坐在了石桥上,双脚凌空,吴钩低头看了一眼这万丈深渊的高度,心中有些惊骇,他道:“前辈小心。”
蓝衣文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吴钩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让自己的眼睛不去看桥下的万丈深渊,他没有会飞的本事,掉下去,必死无疑。
“我们这叫做苦境,为什么叫做苦境呢,是因为人人皆有苦,所以叫做苦境。”
“这里没有国度,只有各种修行宗门和宗城。宗门只管修行,宗城自有自己领域,自有自己的城主管辖土地人民。”
吴钩听完蓝衣文士说的话,就知道蓝衣文士说的到底是什么,他是在告诉自己,这里和大唐不是一个地方,但这一点吴钩已经知道了。
“那前辈,大唐长安在哪个方向呢?离此地有有多远?”吴钩最想知道的还是长安在哪,大唐在哪,他是大唐人,他要回的地方自然那就是大唐。
“我只曾听说过,从一个老人那里听说过。他也是那里的人。”
“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而他所说的大唐和长安,离这里很远。甚至没有人知道那里怎么走,怎么去。”
吴钩问道:“那那位老者在哪?既然那位老者是我大唐的人,来到这里,就一定知道来路。”
蓝衣文士抿了一下嘴,思索了很久,说道:“那个老人我不知道去哪了,他那天无意中来到我卿黄山,说他闻到了酒味,然后我请他喝了酒,他和我们师兄弟说了一晚上的话,然后就走了。”
“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蓝衣文士拍着吴钩的肩膀说道:“年轻人,你能出现在苦境那就是很神奇很神奇的事情了,这件事基本上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或许我们宗门的先祖会知道些,不过他们都死了。”
“我看你和那个老人长得很像,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
吴钩摇头,他不认识几个老者,吴清远?罗技?
“你说的长安大唐,在那个人言语中是说在我们下面。”蓝衣文士指了指万丈深渊。
吴钩道:“大唐长安就在山地下?”
“不是,在我们苦境的底下。”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苦境在你们头顶,你们的大唐长安在我们脚下。”
蓝衣文士说的话对吴钩来说,有些惊世骇俗了,他不认为这位修为之高平生仅见的蓝衣文士会对他开玩笑。
“那我是死了。”
吴钩咽了一把口水,一脸震惊的看着蓝衣文士。
“死什么死啊,你还活着,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鬼喽。”
正当吴钩和蓝衣文士说这话时,他们两人之间突然蹿出一个人头,吴钩被吓了一跳,险些从石桥上掉下去,幸好突然出现的那人拉住了吴钩。
蓝衣文士起身对着那人行礼道:“小师叔。”
“诶,乖了。”
吴钩也站了起来,他这才看清楚被蓝衣文士唤作小师叔的人,这人年纪不过十几岁,吴钩只当是他驻颜有术,对着他行礼道:“吴钩见过前辈。”
蓝衣文士的小师叔打量着吴钩,然后对蓝衣文士说:“这就是你们说的无缘无故之人?”
蓝衣文士道:“是的,他就是那名无缘无故之人。”
小师叔一把搂住吴钩的肩膀,笑道:“无缘无故之人,你是怎么来的?是天生还是地养?还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蓝衣文士赶忙说道:“小师叔小师叔,他是爹妈生爹妈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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