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并没有将我送到张死墨家里,而是在大学城找了家快捷酒店安排我入住。我本以为是张家有什么忌讳,或是做这一行的都有私人领域有禁止外人踏入的禁区。问那司机师傅,他却说不是这样,董事长这么交代的主要原因,是我来CD前他和家族内的人接了一笔业务……
他的解释到此为止,余下的却不再多谈,这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不知道他是不愿多说还是详细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旁敲侧击多次,也没有得到更多线索。
大概是我的试探做让司机师傅觉得我是在质疑张家的诚意,帮我把行李箱提到房间后他就一直在强调董事长绝对没有半分怠慢的意思,您是少爷非常重要的朋友,张家自然会真诚相待。
我听他叫张死墨“少爷”特别不习惯,想起第一次见那家伙那货穿的就像西餐厅打工的服务员,和我相处也很随意,就是普通高中生的打扮,这印象太深,很难将他和司机嘴里的‘少爷’联系起来。
我俩在酒店房间里尬聊了十多分钟,终于司机师傅受不了尴尬告辞,临出门跟我叮嘱,说最近大学城一带不太平,让我这几天就待在房间不要出去乱走乱逛,尤其晚上的时候……
我和张死墨混这么长时间,对这种信息尤为敏感,猜想是和张家人进行的业务有关,按张死墨的说法,CD应该是整个张家的大本营,这里的张家人数量一定非常可观,但从司机今天的叮嘱来看,张死墨他老爹这次做的业务,很有可能是大部分,甚至整个张家倾巢而出。
究竟是什么样的业务能动用张家这么多劳力?
我坐在窗边给张死墨发了短信他没有回我,整理行李洗澡,给手背换了纱布,又抽了根烟,看手机他还是没有回我。看了眼表已经快凌晨,犹豫了下还是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是打通了但是无人接听,不知那货是出门没带手机,还是在忙根本没听见铃声。
我的眼睛没花,表上显示的时间确实是23点55分,张死墨那家伙的性格不是那种过夜生活的,这个点儿要是出门绝对就是在赶路。又给张叔去了条微信,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回我,虽然司机师傅再三强调过张叔不会怠慢,但孤身一人在异地他乡,还是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我又抽了根烟缓解焦虑,也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已经中午,看手机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这对张家父子在这点还是很像的,都是喜欢放别人鸽子的主儿。
窝在酒店无聊没事儿干,我就寻思着能不能从当地的新闻找点线索,毕竟能让张家这么折腾的绝对不是小事儿,没准就能找出点猫腻。点开页面搜索半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新闻,不是占道经营就是城管打人,或者是哪哪的车祸,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无意间戳开一大学的贴吧,翻到篇挺诡异的帖子,说是最近大学城频现怪物,还发生了几起惨死事件。
这帖子在那个贴吧上了首页,讨论非常热烈,我看到“惨死”这俩字儿觉得奇怪,按说如果出现类似恶劣事件,警察一定会出面媒体肯定争相报道,不大可能只在这种大学贴吧以帖子的形式反映给公众,翻页终于明白为什么了,有大学生放了图,原来惨死的都是校内的流浪狗。
那张图片拍的非常清楚,那狗的脖子上明显有两个类似毒蛇咬伤的痕迹,CD这地方虽然不是原始森林,但城区偶尔也是能见到蛇的,再加上这些年就是有些非主流特别喜欢走私点毒蛇毒蝎子弄回来当宠物养,谁家的另类宠物走失咬死流浪狗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但看了下文字叙述就发现不对,发图的那个学生说这是这周校内死掉的第四条流浪狗,之前的三条也是同样的情况,脖子上有咬痕,然后全身血液都被吸干。
这种情况特别像是吸血鬼干的,但那只是欧洲电影里才出现的东西,现实生活中不太可能,而且我也没听说过哪个欧洲的吸血鬼无聊没事干跑到中国来杀流浪狗。讨论区有本校的学生也有其他大学的学生,一些学生认为是大学生活太无聊,这是某些无聊人士玩出的残忍恶作剧,还有一些学生觉得这是对去年广西狗肉节校内组织的反虐杀活动赤裸裸的挑衅……
我看了下讨论区觉得现在的大学生都非常有想象力,因为还有几个提出来这是一种血腥的行为艺术。不过翻了几页之后,有一组新发的照片否决了所有推测,是另一个学校的学生发的图,照片是在夜晚拍的,看背景是学生街一带,马路上没有车,时间应该很晚,光线关系照片拍的很糊,但还是可以看出,街转角的路灯处有一个奇怪的影子,身形佝偻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奇怪的是,她的姿态很不寻常,双手末端可以看到长而尖利的指甲,最奇怪的是脑袋顶还有一对竖起的耳朵。
这个学生说,照片是昨天晚上拍摄的,他女朋友过生日,请了舍友还有他和关系比较好的两个男同学包厢吃饭,吃完后大家就去了学生街的一家KTV嗨,中途喝了点酒,都有些醉。回去已经是半夜,学生街位置比较偏,那个点儿很少有出租车,打不到车大家只好走回学校,他女朋友和女朋友的舍友都是另一间学校的,几个男生商量了一下,先把女孩子们送回了学校。
从他女朋友学校刚出来,没走几步有个男生就拽他们,他们回头一看,就在他女朋友学校不远处的商店拐角,有个很奇怪的影子,他们没法解释那是什么东西,虽然有人提议去看看,其他人也很想去看,但当时酒劲上头特别难受,又有种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们几个就拍了照片直接回了宿舍。
我把那张奇怪影子的图片保存,传输进电脑用软件放大,又做了些处理,依然看不出那是什么,发图那层楼中有人留言,时间显示是2小时前,问这是哪所大学,发图的同学做了回复,我好奇在手机上调出地图搜了一下,距离这里并不远。
我合了电脑抽了两支烟,打算叫外卖手机突然响了,本来以为是张死墨那个挨千刀的终于有空搭理我,或者是挨千刀的他爹终于百忙中抽出空来关怀慰问,结果戳开是条短信,发信人是以前高中大两届的学长,他和我是在一场友谊羽毛球赛上认识的,这货在我们那高中特别有名,高一高二就是个学渣,高三大彻大悟结果考了一所蛮不错的大学,是逆风翻盘的典型代表,直到高考前,还被我们班主任当活教案教导本班的学渣。
“哥们儿,听说你来CD了,在哪儿方不方便?有空出来聚聚吧,我在XX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