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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蛊虫和玉蝉
    张死墨给出的答案没有颠覆我的认知,和预计一样,在我手背上生长的这东西,应该是一只眼睛,已经显露的黑色部分是它的瞳仁,周围那圈正在生长的白色组织,无意外就是眼白。我看着那道缝合的刀口,猜不透那些人都干了什么,不过想也不是什么好事,我的左手变成今天的样子,全都拜他们所赐,这个仇我记住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加倍奉还……



    我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这种遭遇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估计也宽宏大量不起来。张死墨坐在对面,裸着上身肩膀还挂着水珠,略显担心看着我,“梅坚仁,你没事吧?”



    我摇了下头,让他递纱布给我,重新将丑陋的伤口缠起来,我看了看被纱布包裹的左手,只能认命,如果找不到根除这玩意儿的方法,也许我这辈子都得和它作伴。



    “你要那个做什么?”我指了下塑料瓶里的蜈蚣问他,“这东西应该是有剧毒的吧,我老爹有段时间倒是痴迷泡什么十全大补酒,搜罗了很多毒虫泡酒,你该不会……也有这癖好?”



    张死墨被我问的有点蒙,一时压根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才用无奈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带回去喂鸡的……”



    我想起当时他说的鸡冠血画符,了然,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蛊虫这东西做起来不易,首先要捕捉很多毒虫,越毒越好,然后将所有毒虫放于一个密闭的容器中,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再打开,这些毒虫在封闭的空间中匮乏食物,为了争夺活下去的机会,就会互相蚕食,最后总有一只会吞干净其他毒虫,集百毒于一身,那留存下的这只就是蛊。做蛊这东西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捕捉毒虫的过程苦不堪言自不必说,期间还要谨慎小心不要被咬伤,开蛊的时间也必须把握得当,开的过早成不了蛊,过晚则好不容易成的蛊也饿死了,成蛊后这只蛊虫还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培育和驯化,因为集百毒于一身,所以风险系数更高,有很多生手养蛊,第一次往往被自己养的蛊虫所伤,运气好的及时解蛊捡回小命,运气不好的,刚踏入养蛊人的圈子就早早一命呜呼。



    所以蛊虫这么难得,相比其他毒虫功用也非常强大,不知道用来泡酒会不会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但我觉得用这玩意儿喂出来的鸡,肯定是飞禽中的霸主,鸡中的战斗机。这么一瞎想倒是缓解了心理压力,我翻来覆去看着瓶子里的蜈蚣,以前总觉得爬虫恶心,现在这只却难得感兴趣,而且凑近观察其实这玩意还长的蛮标致的,算是蜈蚣中的美人。



    张死墨见我不再绷着张脸离开椅子去穿衣服,我突然想起来他今天塞给我那件玉蝉,急忙从兜里掏出来放在桌上。



    “做什么?”他边套短袖边问我。



    “还给你。”我道,“这太珍贵了,而且我们认识也没几天,我不能收这么珍贵的东西……”



    他把短袖穿好走过来坐下,并没有收那只玉蝉,而是挑眉略带玩味盯着我,我和这家伙相处了这么些天,难得看到他如此充满活力的表情,“你从哪里看出它珍贵的。”



    “品相。”我道,“这么通透的玉石,而且雕工也很精湛,这有什么看不出的?”



    “就这样?”他似乎有点失望,我想我的回答并不是他想听的东西。



    我犹豫了下,干脆把我爷爷跟我说的“血沁玉”那个事儿如实说了,张死墨安静听着,盯着我目光透出一丝赞赏,直到我说完他才笑了笑,“你说的都事实,这个的确是墓里取出来的血沁玉,是我家的长辈意外所得,不过得到后就已经净化过了,然后又找了高手匠人雕刻而成。这块玉蝉在我家很多年了,很有灵性,拿这回的事情看,你这倒霉招脏东西的体质,已经不是我家的符纸能保的了了……”



    他这些话让我顿觉颜面扫地,然而又无法反驳,从踏上泰国的旅程……啊,不,从我高考遇到死党大炮开始,冥冥之中似乎就已经注定我会遇到这么多破事,倒霉到今天这个地步,而张死墨这位仁兄,也许是我一路倒霉旅程中遇到的唯一“狗屎运”,尽管这么打比方,好像对他有点不敬。



    不可否认我听了他这番话是非常心动的,而且也有留下那玉蝉的想法,但有个问题必须先和他说明白,我刚都已经说了我推辞不过是因为这东西贵重没法心安理得收下,而他说了什么,他以为我是看出这玉蝉是血沁玉,怕邪门招来祸端才不收的,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不是没弄懂我的意思。”我又强调了一遍,“这太珍贵了,而且我们认识也没几天,我不能收这么珍贵的东西……”



    张死墨这次直接把桌上的玉蝉拿起来硬塞给我,他的手劲很大,不容推辞。



    “你一直在用金钱价值衡量它。”他淡淡道,“首先我家不缺钱,再者如果我家看重的是它的市场价值,早在收它那天就高价转卖了,这东西虽然在收藏界算冷门,大多数的收藏者也怕它邪门招来祸端拒绝收藏,但再怎么说都是文物,愿意出高价买的人还是有的……你知道我家是修道的,道家佛家讲究一个缘分,我觉得它和你有缘,把它送给你,那就是它发挥它价值的正确途径,当然这个价值不是你理解的价值,但是它高于你理解的价值,你还是收下好了……”



    他这番话绕来绕去,我根本就没来得及琢磨明白,手里的玉蝉在灯光下格外通透,正中心的一抹红鲜艳如血。



    我推脱不掉只能收了,想想既然要和这家伙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那他送我个玉蝉似乎也说的过去,尽管这东西的价值仍然让我忐忑,我琢磨着有机会我也要回赠他点什么,价格不一定要很高,太高我一穷学生也买不起,但一定要非常有特点,至少从另一种价值来说,要和这玉蝉不相上下……



    “上面的红绳年头太久了……”张死墨看我将玉蝉收进贴身口袋,补充了句,“我这次来没带备用的绳子,有时间街上找找,买一条帮你换上……”



    我点了点头,本想告诉他这种小事我会自己办妥不用他费心,还没开口,房间的门却被人敲得很响。



    “那两个劫色的同学,你们在不在房里?在的话给我开下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