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得从一个月前说起,有几个徒步旅行者来到泰国曼谷,在当地住了一段时间逛遍所有景点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迷恋起野钓这项运动,当地有个特别出名的野钓地点,虽然在乡下交通不便,但环境特别好,依山傍水经常能钓上来十几二十斤的大鱼。
那几个外国友人在酒店打听到这个地方,第二天就拿着装备去了,到了那处野钓的地方果然环境很好很符合预期。他们在当地请了个略通外语的“钓鱼助手”,这个助手会帮助他们挂饵,抛钩,钓鱼,还可以帮他们和当地人提供简单的交流,而且只收取很少的‘劳务费’,这些徒步旅行者觉得很划算,经过一个白天的垂钓又有所收获,就打算在这里多待几天。
他们晚上或露宿山里或找当地居民借住,白天就是在湖边钓钓鱼打打牌,没有鱼咬钩的时候,这个钓鱼助手会跟他们讲点当地发生的恐怖故事。
当地人传说在几年前,有一帮法国来的野钓者来这里钓鱼,这帮人里有个法国人看不起当地人态度非常嚣张,有一天那个法国人不听同伴劝诫喝了很多酒,撒酒疯对不远处一个当地的钓鱼者骂骂咧咧,双方从吵架到动手,法国人仗着身材高大肌肉发达,将那个泰国人打的头破血流,在法国人同伴的掩护下那个泰国人仓皇而逃,逃跑前说了句泰语,最后经过向导的翻译,法国人知道这个泰国人说的意思是“我一定会让你死”。
喝醉的法国人不以为意,天黑早早呼呼大睡,第二天早上他就胃很不舒服,不过在野外吃坏肚子是常有的事,服了几片胃药以后又支杆钓鱼了。到了下午情况有些不对,法国人突然呕吐不止,吐了一堆又黑又臭的东西出来。呕吐物里还有几支生锈的鱼钩,他的同伴吓坏了,但是地处偏远交通不便,随队的倒是有一位医生,检查后做了急救,但法国人仍然时不时呕吐,呕吐物里必定会有鱼钩。那些人吓坏了,随着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法国人越来越痛苦,情况也越来越糟糕,他说他感觉肚子里有把刀,这把刀好像在割他的内脏,这种感觉生不如死,他乞求他的同伴能仁慈结束他的生命。
他的同伴自然不愿放弃,有个人想起那个泰国人最后说的那句话,就跑到附近的村子去找人,但他还没回来,法国人已经撑不住了,他不断在地上打滚,不断用指甲挠自己的喉咙,等到喉咙皮破血流几乎可以看见气管也不停下,最终双眼翻白,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死了。
后来他的尸体被同伴运回本国,法医解剖的时候,他的内脏已经发黑变臭,腹腔胸腔内都有大量积血积液,除了心脏以外,所有内脏都有深浅不一的划痕,在他的食道里勾着许多鱼钩,算上他吐出的那些,一共七七四十九枚。
这件事情后来被泰国方面压下来,只有当地人知道,大家都猜测是那个法国人倒霉惹了会下降头的邪术师,后来那个法国人的同伴和当地警方试图寻找过凶手,但奇怪的是一直都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也没人再见过他,这人就好像害人之后人间蒸发了一样……
讲完这件事,“钓鱼助手”用蹩脚的英文对那些外国友人好意提醒,他说泰国是个宗教信仰自由的国家,虽然大部分人信仰小乘佛教,但练降头邪术的还是大有人在,这些人并不像影视作品中呈现的那样穿着特殊服饰,大部分人的穿着打扮和当地人一样,凭外貌装扮根本分辨不出来。但这些人也有自己的忌惮,除非有什么目的,不然也不愿随便下降头害人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为了个人安全,他建议在泰国旅行时不要和当地人产生矛盾冲突,退一步海阔天空,谁都乐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俗话说“忠言逆耳利于行”,但和大社会现实一样,一堆人里总会出几颗老鼠屎。那些外国友人里有俩俄罗斯“战斗民族”的壮汉,五大三粗一把络腮胡子,听说在他们家乡风评很差,其中一个额头上有纹身的,很多年前还因为偷窃蹲过“少管所”。其他人都不敢惹他俩,能一起出来也是因为这俩人虽然风评差,但够热情靠谱,在野外会的技能也多,大家都觉得很有安全感。
俄罗斯人有酒瘾很正常,不过这俩人和他们一起旅行的时候喝酒还有节制,垂钓的某一天不知从哪儿听说附近的村子有个当地人开的小酒馆,专卖一些本地酿的粗酒,这酒虽然粗,但都是以当地盛产的热带水果和独特工艺酿制,喝来别有一番滋味。酒对这俩俄罗斯人的吸引力不言而喻,某天晚上他俩就背着其他人跑到酒馆去了,大概是喝大发了没注意到自个钱包被偷,最后付不出钱来被那酒馆的老板骂了几句,如果是用泰语骂还好,但最近几年这地方因为野钓渐渐有了点名声,当地人也开始拽英文,那天酒馆老板正飚英语骂的酣畅淋漓,一个俄罗斯人当即上去就抡了一拳,当地人体格矮小,只一拳那酒馆老板就满脸是血倒地,当时已经很晚,酒馆里也没其他客人,但是打斗惊动了附近的村民,本地人拿着各种农具聚集起来,那俩俄罗斯人见势不妙就从后门溜了,相对清醒的那个跑前在人堆里看到了一双眼睛,目光歹毒盯着他们像是恨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
回到宿营地其他人还没醒,清醒的俄罗斯人躺在睡袋里想起人堆里的眼睛心里发毛,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终把同伴拍起来要求跑路,但喝醉的那位根本就不理他,没事人一样窝在帐篷里睡的天塌不惊,第二天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他俩很默契没提昨晚的事儿,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俩惹了当地人。
安然无事过了两天,第三天醉酒的俄罗斯人一大早起来打水洗脸,在湖边看见有个垂钓的当地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因为这一带钓鱼的人很多,各个国家都有,他也没在意,到了中午却感觉胃很不舒服,随便吃了几片止痛药好了很多,吃完午饭却又痛起来,这次症状更剧烈,他痛的在地上打滚,所有人都很着急,清醒的俄罗斯人想到那个故事把“钓鱼助手”叫到帐篷里,钓鱼助手看着抽搐的俄罗斯人只用英语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自求多福。”
其他人知道他们打了当地人的事儿后都很担心,尤其是钓鱼助手的那个故事让所有人心里发毛,其中有个外国人在很久之前机缘巧合得到过张家的帮助,怕这件事连累整队人,就给张死墨家里发了消息大概说明了整件事情,然后就有了张死墨拽我赶破车来这儿的事儿。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巧合?”有故事听转移注意力,我晕车的症状好了些,张死墨递了饮料过来,我打开喝了一口,缓缓道,“也许他真是吃坏肚子呢?也许是那个本地的钓鱼助手讲了那个故事,让所有人产生了先入为主的错觉……”
张死墨伸手将我旁边的窗子开的更大,风灌进来,车里的气味瞬间就淡了,他放下手摇了摇头,“不会,这通电话是三天前打给我父亲的,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他是昨天上午,那个醉酒的俄罗斯人已经死了,死相和故事里的法国人一模一样,呕吐物里有大量生锈的鱼钩,最糟糕的是,昨天上午电话打来的时候,其他队员也陆续开始出现相似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