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的话句句在敲打着洛秋的内心,她惆怅的垂下头去,心里回味着初见南宫泽的情景,直至再次遇到他,虽说时隔五年才再次见面,可是南宫泽那种执着的爱意已经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而自己呢,却屡次讥讽嘲弄于他,甚至是深深地伤害了他,而他却始终对自己一往情深,以至于爱到不在乎她到底是男是女,这份情,她该怎么还?
一双温柔的手覆在了洛秋的手上,当洛秋抬起头看着承欢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承欢叹息一声,“唉,洛秋,你这是何苦呢,南宫泽毕竟没有错,你为何就不能给他个机会?”
“别说了……”洛秋痛苦的摇摇头,“我过不了自己这道坎,我也知道错不在他,可是一想到他哥哥就是杀我爹的凶手我就没法敞开我的心扉。承欢,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但愿这种事别落在我身上,我承受不了。”
“你也说承受不了,我该怎么承受?”
承欢欲言又止,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打开洛秋的心结,“算了,不说这个了。”
顿了顿,承欢幽幽的说道:“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难得有一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男人,要是错过了,或许你会后悔一辈子!”
“也许吧。”洛秋苦笑一声,“承欢,你说,当有一天我拿剑指向南宫润的时候,南宫泽会不会后悔爱上我?”
“这……”承欢被洛秋的话吓到了,“洛秋,你真的打算那样做?你想过后果吗?刺杀皇上何等大罪,就算是你父亲的案子得以昭雪,你们麦氏满门也会落得个弑君之罪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洛秋……”
“承欢,你别劝我了,我主意已定,只要我活着,那些刽子手就别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和赵德打了个照面,说了一下以后的打算后,洛秋离开了威武镖局,心事重重的如行尸走肉般走回了租住的小院,仰面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握着南宫泽送给她的玉佩失声痛哭起来。
挂着泪痕的洛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麦鸿儒临行前的高声呼喊充斥着洛秋的大脑,“穗儿,好好活着……”
“爹……”洛秋大叫着坐了起来,“爹,原谅我没有听你的话,女儿把自己弄得好累啊,有的时候真想随你们去了,最起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如今只留下我在这个世上挣扎的活着,想爱的人不敢爱,还要整天装成男人与那些仇人周旋,我也想好好的活着,可是我不能……”
南宫泽府上的金疮药就是管用,不几日,洛秋手臂上的伤已经全好了,只不过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疤痕。抚摸着疤痕,南宫泽的样子又浮现在了眼前,惹得洛秋气恼的拉下袖口,使劲摇着头要把南宫泽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去。
南宫泽的身影刚刚被赶走,杜义的话又冲入了洛秋的脑袋里,洛秋冷笑一声,“哼,杜义,恐怕你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吧,别急,今天我就去会会你!”
一张书信由管家李福交到了杜义的手里,杜义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心头一阵狂喜,兴冲冲的问管家,“李福,老爷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刚刚进府,这会应该在更衣吧。”
“好,你去看看老爷,他要是忙完了请他到书房一趟,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量。”
李福应承着退了出去,有些羡慕的低声嘀咕道:“唉,真是同人不同命,这个杜义也不过是个穷书生出身,我也是,可是我只是个下人,就是努力爬到管家的位子,说到底还是个下人,只能被主子呼来喝去的,而杜义呢,竟能让老爷亲自过来找他,我命苦,除了听老爷夫人的,还要听少爷和大小姐的,更憋气的是,我还要听杜义的,凭什么啊?”
虽然抱怨了一大通,李福还是跑去通知了李耀祖,李耀祖得知是杜义找他,都顾不上换下朝服就直奔书房而去。
李耀祖刚一进书房,杜义就扬着书信迎了上来,“大人,有信儿了,有信儿了……”
“什么信儿?看把你高兴的,说来听听,让老夫也高兴高兴。”
“哈哈,是田洛秋的信,他约我今晚去百里香酒楼小酌。”
李耀祖眼睛一亮,一把抓过杜义手中的信件快速浏览一下,“哈哈,太好了,这下不愁找不到他了。”
“是啊,等了这么久,他终于要现身了。”
“杜先生,你可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一定要说服他,让他为老夫效力。”
“大人放心,杜义绝不辜负大人的信任!”
“嗯,这样,你多带些银票去,他要是执意不肯效力与我,你就把银票给他,没有几个人会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不动心的。”
“不不不,大人,银票不能带!田洛秋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要是用金钱收买他对他简直就是侮辱,在下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说服他为好。”
“果真还有不贪财的人?”李耀祖有些不相信,“他要真是那样的人,老夫心里就没了底,谁知道他会不会对老夫忠心。”
“大人多虑了,越是这样的人,越有情有义,他不会为了银子出卖任何的人,这样的人用起来会省心很多,最起码不用担心他为了某种利益而背叛大人。”
“嗯……”李耀祖点点头,“听杜先生这么一说,老夫也觉得是这么个理,那就按照杜先生说的省笔银子吧,杜先生做做准备,想好怎么说服田洛秋吧,老夫可全指望你了。”
“多谢大人对在下的信任,您就在府上等着在下的好消息吧。”
换上衣服,洛秋看了一下桌上的匕首,思忖了一下拿起来塞进了靴筒里,吹灭蜡烛掩上房门走出了小院。
百里香是京城众多酒楼中数一数二的,几乎日日座无虚席。靠着窗户的雅间是洛秋早早预定下的,所以进了酒楼就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走进了雅间。
窗外各家店铺早已点亮了门前的灯笼,照的街道亮亮堂堂,这也给黑夜一种安宁祥和的味道。
酒楼中噪杂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入洛秋的耳朵里,使他不由的透过珠帘看向楼梯,这酒楼里上上下下的客人还真是不少,有的是刚来,有的是吃饱喝足要离去的。洛秋盯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打发着无聊的等待。
终于,店小二将杜义引了上来,恭恭敬敬的将杜义送到洛秋所在的雅间门口,“爷,您里面请。”
“来了!”洛秋轻轻扭过头去,故意装作看不见杜义的样子。
杜义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见洛秋正扭头向窗外张望,好奇的踮起脚来看了一下,窗外出了熙攘的人群还是人群。
“田公子,外面有何热闹的事,值得田公子如此观看。”
“嗯?噢,原来是杜先生到了,恕在下失礼,杜先生来了多时了吧。”
“不碍的,不碍的,杜某也是刚刚到……”
洛秋请杜义落座,洛秋唤来小二,将百里香的招牌菜点了个满桌,“杜先生,我寻了整个京城,这百里香的酒菜可说的上是数一数二的,杜先生一定要赏脸多喝几杯。”
洛秋的话到让杜义不好意思起来,“田公子客气了,这顿由在下做东,虽说一顿饭才报答不了田公子的救命大恩,但多多少少可以表达一下在下的心意。”
“杜先生不必把这等小事挂在嘴上,那日在下出手也只是做了寻常人该做之事。何须说什么救命之恩,在下给杜先生满上一杯。”
“在田公子眼里是小事,可在在下眼里可是再造之恩啊,田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在下敬田公子一杯!”
酒过三巡,杜义眼珠一转,看着一脸平静的洛秋说道;“田公子,最近九王爷遇刺之事闹闹沸沸扬扬,朝野震惊,你可曾听说了?”
“杜先生何须明知故问,那日在王府门前,在下和李大人打了个照面,想必李大人已经和你说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便是,何须拐弯抹角的。”
杜义尴尬一笑,“呵呵,田公子说的对,那在下就直言不讳了。”
洛秋端起就来一饮而尽,“杜先生想问什么?”
“这……”杜义欲言又止,“在下心中有个疑问,还望田公子能为在下解答。”
“呵呵,杜先生,你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吧,论学识,在下可远不及杜先生,杜先生解不了的,田某就更不可能解答了。”
“田公子太过谦了,在下心中的疑惑只有田公子能解答。”
“噢,既然杜先生这么看的起在下,那么在下就试一下,但愿能让杜先生满意。”
杜义回头警觉的看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那杜某就直言不讳了。田公子,你可知道刺杀九王爷的是谁吗?”
“哦?难道杜先生知道?”洛秋捏着手里的酒杯冷冷的看着杜义。
“正因为在下不知,所以才向田公子讨教。”
“哼!”洛秋将杯中酒狠狠的放在桌子上,“杜先生不用使这欲擒故纵的伎俩,你心中不早认定刺杀南宫泽的人就是我田洛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