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俊喝下掺了**散的酒睡得是天昏地暗,死沉死沉的,简直是雷打不动。李娇儿趁机想要阉割了展俊,多亏田洛秋及时通知了李耀祖和杜义,展俊的命根子这才保住。李耀祖想想就觉得后怕,一个劲的感谢田洛秋。
田洛秋明知展俊的身份,却故意试探的问李耀祖,“大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洛秋如此一问,李耀祖面露难色,支吾道:“噢,他,他只是一介武夫而已。”
“武夫?”洛秋暗自冷笑一声说道:“嗯,看此人身材魁梧的确像个武夫,在下只是不明白,大小姐就算是伤了他也不至于让大人如此惊慌失措啊。”
李耀祖尴尬的讪笑一声,并不接洛秋的话茬。洛秋微微一笑,“大人不愿说,在下也就不问了,既然此事有惊无险,那么在下也该告辞了,不过,大人既然十分看重此人,我想还是找个人看着他为好,免得大小姐去而复返再闯出什么大祸。”
洛秋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李耀祖跟杜义对视一下,两人谁也没说话,任由洛秋走出了客房。
李耀祖心有余悸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杜先生,田公子说的对,咱们得再派个人看着展俊,丫鬟们不顶事啊。”
杜义点点头,唤来管家吩咐了一番,这才将李耀祖搀扶起来,两人一同跨进了杜义的小院,关上房门窃窃私语起来。
“大人,方才在客房里,田公子问起展俊的身份您是不是有意隐瞒啊?”
“的确如此,老夫之所以不明言,就是因为目前还不清楚田洛秋是敌是友,怕他一旦得知会坏了咱们的大事。”
“大人,您觉得隐瞒的住吗?田洛秋是何等人,就冲刚刚大人对待展俊的态度上,田洛秋肯定不相信展俊只是一介武夫那么简单。在下以为,咱们费尽心机的隐瞒只会适得其反,他田洛秋要是想知道展俊的身份完全不必通过咱们,他自己随随便便一打听便打听的到。可是大人,咱们说出展俊的身份是一回事,要是要他打听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您觉得哪个好?”
李耀祖岂会不明白杜义的意思,随即点点头,“你说的对,咱们主动说出展俊的身份在田洛秋看来是咱们信任他,也许田洛秋根本不在乎展俊是谁,是干什么的,他要的只是咱们的信任。”
“对,所以,依在下看,不如把展俊的身份向田洛秋挑明了吧。”
“可是……”李耀祖犹豫的说道:“咱们还不知道田洛秋的底细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岂不太过于冒险?”
“大人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所以,跟他说话要半假半真,真真假假,至于他信多少明白多少那就是他的事了,就算是他知道展俊的身份又如何,官员之间的交往那是再寻常不过的,难道大人跟展俊喝顿酒就犯了大忌?”
“如果他跟南宫泽是一伙的,那么老夫和展俊的这顿酒就的确是犯了大忌!”李耀祖一想到还未查出田洛秋投靠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就担心不已,“所以,咱们要尽快查明田洛秋的底细,免得夜长梦多。”
“嗯,至于怎么查,容在下再好好的想一想。那展俊的事要不要现在就去告诉田洛秋?”
“你也说瞒不住,早一点告诉他还能显示老夫对他的信任,这事你去说吧,闹腾了一晚上,老夫乏的很,就劳杜先生去田公子那跑一趟吧,想必这会他还没睡。”
正如李耀祖猜测的,田洛秋这会的确还没睡,正合衣躺在床上,虽闭着眼睛,但丝毫没有睡意,一连串的事都在他的脑子里晃悠。
杜义提着小灯笼出了自己的小院慢慢向田洛秋的房间走去,他的脚步声虽轻,但在寂静的夜晚也显得格外的响亮,这让田洛秋猛然睁开了双眼,侧耳听着脚步的方向后立即起身脱去了外衣。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后传来了杜义的声音,“田公子,睡了没有?”
一阵明显的窸窣声后,田洛秋披着外衣打开了房门,用睡意惺忪的眼睛看了一下杜义,“原来是杜先生啊,这么晚了找洛秋何事?”
杜义一脸歉意的说道:“搅了田公子的好梦,公子莫怪,莫怪。”
“就是靠在床上打了个盹而已……”田洛秋三两下将外衣穿好将杜义让进屋里。
李娇儿不但没教训了展俊,反而被自己的爹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还把她关在了闺阁中,外面还有几个木头桩子把守着,这下算是彻底失去了自由。
一想到展俊安然无恙的在客房里睡大觉,李娇儿就恨的压根痒痒,桌上的东西也被她扔在了地上并狠狠的跺了几脚,东西是死的是铁做的,她李娇儿的脚可是肉做的,几脚之后,地上的东西没咋滴,她的脚心可受不了了,被硌得生疼。
揉着自己的脚心,李娇儿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的杜义,要不是他,展俊早就变太监了,本小姐也不会在这生闷气,谁让他这么多事,该死,该死,坏了本小姐的好事,啊啊啊……”
机会只有一次,这次没伤了展俊,下次想出手就更难了。李娇儿这个不甘心啊,想着自己一副低三下气讨好展俊的样子,她就想抽自己几巴掌。看着梳妆台上那个装有**散的匣子李娇儿就想起了南宫泽。
原来那**散不是为展俊准备的,真正喝下它的应该是南宫泽。原来,李娇儿见南宫泽始终对她爱答不理的,眼瞅着她自己快二十岁了还没如愿以偿的嫁给南宫泽,情急之下就动了歪心眼,想着哪天迷昏南宫泽的时候趁机把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就不怕南宫泽不娶她,没想到,南宫泽还没闻到**散是啥味就让展俊尝了个鲜儿。
这下**散没了,展俊也没伤了分毫,自己更是连南宫泽的汗毛都没碰过,更何况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想到这李娇儿又气又恼,伸手抓起匣子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杜义打量着田洛秋的房间,略带歉意的说道:“委屈田公子了……”
“委屈?”洛秋一怔,接着明白了杜义的意思,笑道:“有什么可委屈的,田某什么样的地方没住过,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对田某来说已经够奢华的了。”
“呵呵,田公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田洛秋可不想和杜义讨论房间的事,索性直奔主题,“杜先生,这么晚了你不会是特意来看田某的住处的吧?”
“嗯?”杜义一怔,讪笑几声,“呵呵,不是不是,在下来是……”
“为了那个武夫?”
“啊……”杜义一愣,“你怎么知道?”
“呵呵,猜的!李大人是不是觉得不妥,认为既然我们结为同盟,就得以诚相待,所以特地让杜先生来说明那个武夫到底是何身份的人?”
“正是如此!哎呀,田公子,你真的是心思缜密,在下佩服!”
洛秋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杜先生,其实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咱们表面上虽为同盟,但实际上是洛秋前来投靠大人,说白了,在下是大人的一枚棋子,大人将洛秋放在哪洛秋就应该站在哪,洛秋每行一步,都得靠大人安排,所以,大人为主,我为棋,大人的筹谋不必告诉洛秋,他只需告诉洛秋应该干什么就好,其他的不必言明。”
田洛秋一切都看的透透的,这是杜义没想到的,听了田洛秋这番话后,杜义反倒更加的不好意思,站起身来向洛秋深施一礼。
洛秋赶忙起身相扶,“杜先生,你这是干什么,这是要折煞洛秋吗?”
“请田公子务必受杜某这一礼,说真心话,大人在朝中是一跺脚地面都要颤三颤的人,而田公子的才智修为也绝不在大人之下,你和大人结为同盟,即为同盟那么一切事情就要商议着来,可田公子却甘心做大人的一枚棋子,这让杜某佩服的五体投地。”
洛秋坦然接受了杜义的一礼后将他让到上座,“杜先生,年少时我结识了两个生意人,这两个人合伙做了点小生意,一开始两人还凡事商议着来,生意也做得很顺,赚了些银子,可后来生意却一落千丈,到最后分道扬镳。为什么一开始生意做得好后来就不行了呢?这里面的诀窍说来很简单,就一个字‘让’,而非‘争’,如果两个人都想彼此听自己的,那么再好的生意也会做黄,因为谁也不服谁。我田洛秋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的很,大人是决断者,你是谋士,我是执行者,咱们三个相辅相成,我不争不抢,你出了主意,大人定夺,我去执行,所以,你们有什么打算,结交什么样的人,利用什么样的人都不必跟我说,只要告诉我该干什么就行。”
“哎呀呀,田公子一番高论让杜某受益匪浅……”杜义站起身来想要再次施礼,却被洛秋按了下去。
杜义感叹道:“出此见田公子时就觉得你谈吐不俗,今日跟你一番深谈更让杜某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大人能有你这样的才俊相帮何愁大事不成。田公子,你虽把自己比做棋子,认为你只要听从指挥进攻即可,可大人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还是让你明白战略部署之后,你这颗棋子才能发挥出最凌厉的攻势,实话跟你说了吧,客房里住着的是禁军统领展俊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