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驾临李府后,杜义按照李耀祖的吩咐去请田洛秋,而李耀祖自己则陪着南宫泽闲话,说着说着,两人说起了田洛秋,李耀祖适时的问了一句,‘不知王爷跟田公子之间有什么摩擦?’。
“唉……”南宫泽叹了一口气,“本王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除了田公子几次三番的追问过本王一个案子,本王实在是无法回答,所以也只能几句话代过去,出此之外,本王实在实想不起你所谓的摩擦是什么。”
说到案子,李耀祖心里一阵狂喜,他觉得,这是试探南宫泽的最好时机,于是他假装思索了一下,“王爷,您说的案子和他有关吗?也许是跟他有关而你不知道呢。”
这个问题立刻遭到了南宫泽的反驳,“怎么可能和他有关!对了,这个案子你也知道的。”
“老臣知道?是哪个案子啊?”
“就是麦鸿儒的案子!”
“麦鸿儒?”李耀祖假装吃惊的看着南宫泽,“田公子怎么会对麦鸿儒的案子感兴趣,以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起您。”
“本王也很纳闷啊,所以旁敲侧击的试探了一下田洛秋,可从他的话里,本王并没听出麦鸿儒和他又半点关系,后来一想,原来,他无意中听得了麦鸿儒的案子,觉得本王跟皇兄对这个案子处理的过于草率,而且他还当着本王的面指责皇兄草菅人命,本王当然不乐意了,皇兄的决断岂能容他人质疑更不允许别人横加指责,所以就这事本王和他的确是拌过几句嘴,后来就不欢而散了,但本王觉得洛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对于某些事的观点不一样就对本王怀恨在心了。”
“原来是这样……”李耀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这个田公子还真是一位充满正义感的人,别人的案子他都这么上心,若是和他有关系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把王爷当做是仇人了。”
“仇人?呵呵,李大人你说的太严重了吧,洛秋没有你说的那么心胸狭窄,再说本王在处理麦鸿儒的案子上也是身不由己,当时本王根本查不到半点有利于麦鸿儒的证据,就算本王有意维护麦鸿儒,但在证据面前也不得不痛下杀手,但凡有一点办法,本王也绝不会让麦鸿儒死不瞑目。”
“是啊是啊,王爷已经尽力了,老臣和麦大人是多年的同僚,他出了这样的事,老臣也是惋惜不已,可这案子是个铁案,您亲自侦办三个月,也算是对的起麦大人了……”
“唉……”南宫泽重重叹了一口气,“你是这么认为的,可在田洛秋的心里也许会认为本王是在敷衍,根本没用心查案,也许就是因为他心里是这么想得,所以,本王几次邀请他住进王府却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田洛秋跟随杜义来到正厅门前,杜义躬身立于门外轻声喊道:“李大人,在下和田公子前来拜见王爷。”
“进来吧。”
得到李耀祖的答复后,杜义推开房门并向后招了招手,示意田洛秋跟上来。两人躬身走了进去,双双跪倒在地,“草民参见王爷。”
南宫泽怔了一下,自他认识田洛秋以来,从未见洛秋行过如此大礼,今天是怎么了?不管洛秋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南宫泽是舍不得他这么跪在地上,于是上前一步,双手搀扶起洛秋,“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何须行此大礼,太过生分了。”
洛秋站起身来轻轻推开南宫泽,“王爷身份尊贵,洛秋只是区区草民,见到王爷岂能不行跪拜之礼,别说在下了,就算是满朝文武见到王爷你不也得该行礼的行礼,该磕头的磕头吗?”
这样生分的话真的让南宫泽有些不适应,那感觉就像用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一样的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南宫泽扭身扶起了杜先生,“杜先生,请起。”
四人相继落座,李耀祖着人备上茶点,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了起来。南宫泽的目光始终有意无意的投向洛秋。
田洛秋寒暄几句后,突然站起身来,“王爷,李大人,洛秋已经见过王爷了,就不打搅你和王爷说话了,昨夜洛秋跟杜先生畅谈很久,所以睡得比较迟,这不一早又被杜先生唤了起来,现在实在是难敌困意,要是在王爷和大人说话间洛秋睡着了就太不尊重王爷和大人了,为避免这样的事发生,请准许洛秋回房休息吧。”
“这……”南宫泽面露难堪之色,却也不强人所难,失落的一摆手,“也罢,你回房休息吧,改日本王请你去庆丰茶楼喝茶时咱们在细聊,到时,还请田公子不要推辞。”
“王爷相邀,洛秋怎敢不赴约。王爷恕罪,大人恕罪,洛秋告退了。”
田洛秋的突然离去让南宫泽有些闷闷不乐,失神的呆坐一会喃喃自语起来,“难道洛秋真的认为本王对麦鸿儒的案子敷衍了事,觉得本王不值得交往,所以才疏远本王?”
小栓子不服气的一撇嘴,“他算什么人,王爷拿他当朋友,他却给脸不要脸,摆什么架子啊……”
“住嘴!”南宫泽厉声呵斥道:“本王的朋友也是你一个奴才能说三道四的?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话音刚落,南宫泽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吓得小栓子也顾不得委屈了,连忙轻轻拍着南宫泽的脊背说道:“爷,您别生气,是奴才说错话了,奴才知错了……”
李耀祖和杜义也立刻围了上来,假意关切的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给您传御医啊。”
南宫泽艰难的摆摆手,好半晌才喘上一口气来,“别大惊小怪的,本王没事,就是咳嗽几声而已。”
“爷,你还是回府传太医给您好好看看吧,太医都说了让您好生在府上休养,可您就是不听,伤还没好利索呢,就到处走动……”
“本王的身体本王自己清楚,只要你这个奴才少在本王耳边聒噪几句,让本王少生些气就好。”
“是是,奴才知错了,爷,咱还是回王府吧,来,奴才扶您起来。”
南宫泽也不反对,在小栓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歉意的一笑,“让李大人和杜先生见笑了,本王还想跟二位好好畅谈一番,怎奈本王这个身子不争气,只能聊到这了,本王告辞了。”
“王爷的身体要紧,老臣这就差人送王爷回府。”
“不用,车马在府外候着呢。”南宫泽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说道:“李大人,本王和田公子之间可能存在着误会,虽然他现在不认本王这个朋友,但本王始终把他当朋友,希望李大人多多照顾田公子,本王感激不尽。”
“王爷如此肚量老臣佩服,请王爷放心,老臣一定尽心尽力照顾田公子,待王爷身体康复后,老臣一定备下酒菜请王爷过府,让您和田公子当面解除误会。”
“那就有劳李大人了……”
目送南宫泽离去后,李耀祖和杜义相视一笑,洋洋得意的折回府中。
南宫泽坐在轿撵中,原本还一脸虚弱的他眨眼间又变的生龙活虎起来,他伸手摸出腰带间的一张小字条摊开来仔细看了起来。
这张小字条是哪来的,是何人给他的?当然是田洛秋在自己的房间写的,然后利用南宫泽扶他的机会将字条不露声色的塞到了南宫泽的手里。
字条简短明了,上写八个字,‘留心展俊,李欲收买’。
看完字条,南宫泽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洛秋啊洛秋,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完全想到一块去了。”
春天的雨水就是金贵,老天爷不知是善心大发还是哪根筋搭错了,傍晚的时候竟然差龙王打了几个喷嚏,于是,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老百姓们一面啧啧称赞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一面脚步匆匆的奔回家中,很快,大街上静了下来,路边的柳树开始活跃了起来,摇曳着身姿尽情的沐浴着这场久盼而至的甘露……
“下雨了下雨了……”胖丫捂着头闯进了春香的卧房,惹得春香一记白眼,轻声呵斥,“小点声,佳希刚刚睡着,别吵醒了她。”
胖丫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前,俯下身看着佳希稚嫩的笑脸,感叹道:“咱们佳希长的真快,一天一个样,你看她胖嘟嘟的笑脸多可爱啊,嘻嘻,你瞧,她在梦里笑呢。”
春香无比温柔的给佳希掖了掖小被,“是啊,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我这个做娘的觉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都是值得的,就盼着咱们的小佳希快快长大,出落成一个大姑娘,到时候咱们在看着她找个好人家,穿上大红喜服,踏进大红花轿,为人妻为人母,我这个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扑哧……”胖丫抿着嘴笑了起来,“夫人,咱们佳希才多大啊,你就想着她嫁人啊,还早着呢,怎么也得再过个十六七年,你才能升级做丈母娘。”
“呵呵……”春香也笑了起了,“我是盘算的有点快了,佳希还不会说话不会跑呢,我就盼着把她嫁出去了,她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舍得把她那么快嫁出去。”
春香俯下身子在佳希红润的腮帮上亲了一口,目光慈爱的盯着小佳希看起来没完,胖丫也挨着春香坐了下来,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小佳希,仿佛时间都在这一瞬间定格了,好半晌,春香才轻声说道:“回房休息吧……”
半夜,胖丫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喊叫声吵醒,她支起耳朵一听,正是春香的哭喊声,“胖丫,快来啊,佳希的身子好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