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的再一次到访李府,跟洛秋在院中嘀咕了些什么,这一幕恰巧被杜义看到,杜义心生疑窦,在李娇儿邀南宫泽逛花园后立刻追问洛秋。洛秋满脸绝望,话中示意杜义趁早找个下家,免得连累了性命。此言一出,杜义惊慌失措,隐隐约约感到,南宫泽此次来访并不只是看李娇儿那么简单。
洛秋明示暗示说了好多话,可就是没直言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他心生退意,杜义急的抓耳挠腮,拉着洛秋势要问个明白。
“田公子,王爷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对大人失去了信心,你可不可以一股脑的说出来,别让杜某瞎猜。”
“好吧。”洛秋自知推脱不掉,索性坐了下来,“其实南宫泽并没有跟我说什么,或者说并没有说的那么透彻,只是在他的话中听到了他嘲讽的味道,他说我费尽心思的投奔了李大人,满以为可以跟随李大人干一番大事业,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跟了一个穷途末路之人,怕是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了。”
杜义喃喃的重复着穷途末路这几个字,低声自语,“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李大人如今是如日中天,怎么会走向穷途末路?”
“杜先生,如日中天与穷途末路其实只隔着薄薄的一层,你也听说过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就如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夕阳映红了天的时候是绝美至极,可是也预示着它很快就会暗下去。南宫泽口中的穷途末路想必不是随口说说的,李大人如今可谓是权倾朝野,皇上难道不担心吗?他肯定怕有一天他会被架空,成为一个傀儡皇帝,俗话说的好,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而且皇上也早有动李大人之心,只是苦于没有制胜武器,所以双方一直在暗中较量,而南宫泽今天竟然直言不讳的说出穷途末路这句话,想必一定是成竹在胸,至于这个成竹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其实南宫泽这次前来明显就是挑衅的,或者说是来警告咱们的,自古以来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力,而南宫泽今日就有这种气势,要不是我沉着冷静,恐怕单是气势上就被他压倒。”
杜义焦虑的在房中走了几圈,再一次看向洛秋的脸,从他一脸的凝重上看,杜义不由得有些脊背发凉,“田公子,你觉得王爷的成竹会是什么?”
洛秋苦笑的摇摇头,“杜先生,我可不是神算子,说白了我也只是一介武夫,杀人的勾当干的多了,可这揣摩心思的本事比起你来还差的远了,你都想不出来,我又怎么会猜的出来?”
顿了顿,洛秋接着说道:“杜先生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也许是我太过于紧张了,有些草木皆兵了,也许南宫泽只是吓唬我而已,或许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
“不不不……”杜义摆摆手,“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前王爷来这都是无计可施恨得牙根疼的样子,可这次不一样,他的脸上分明就是,就是……”
或许杜义一时想不起该用什么次来形容南宫泽的一反常态,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来,;洛秋一语道破,“洋洋得意?”
“对,就是洋洋得意,王爷一项喜怒不形于色,能让他洋洋得意的事不多,他与大人屡次较劲都败下阵来,这一次若不是有绝对的把握也绝不会得意忘形。”
“这么说你也觉得我不是危言耸听了?”
“是!”杜义无力的坐了下来,“田公子,你我是大人的左膀右臂,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乱了阵脚。”
“不乱阵脚又能怎样?如今我们跟南宫泽就好像是猫捉老鼠,而我们是老鼠,南宫泽明摆着就是抓住了我们小命却不急于把我们杀死,而是慢慢将我们玩死的样子。以前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现在反过来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看不透,猜不透。杜先生,你也别怪在下自私,觉得在下一看风向不好就想着自保,我跟了李大人有一段时间了,满以为会被委以重任或者是有商有量,可是到现在我还是被关在李府,不但没有自由,而且还如同一本不被待见的书一样被束之高阁,所以,我并不觉得离开就是背弃大人,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如果大人待我如同待杜先生,我也断不会有此念头。”
洛秋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杜义除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尴尬之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劝说洛秋。
“看来杜先生也觉得田某说的对,否则也不会找不出几句话来替李大人辩解,也罢,如此我走的也可安心了。”
说罢,洛秋站起身来佯装往外走,却被杜义一个箭步拦在了身前,“田公子,田老弟,事情还不明了,你怎么说泄气就泄气了,眼下还只是你我的猜测,并未有什么真凭实据,你稍安勿躁,等大人回来了再做商量如何?”
“商量?嗤……”洛秋冷笑一声,“恐怕只是你们在商量,我只能在房中睡大觉喽。”
“不不不,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还是很器重你的,比如,比如……”
“比如让我去接李大小姐?这是多大的信任啊,如此看来,李大人还真的很器重我!”
“呃……”杜义不自然的笑了笑,“呵呵,呵呵,田老弟真会开玩笑……”
“田某开玩笑?也罢,权当是玩笑吧,不过我也庆幸去了趟王府,庆幸跟南宫泽交手,虽说打了个平手,但也引得他来李府和我耀武扬威!”
“不管怎么说,田老弟也不能说走就走,还是那话,一切等李大人回来后再做计较,你看如何?”
“唉……”洛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罢,咱们就暂时做最坏的打算,死马当活马医吧,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不过,要想有所转机就得先打探清楚南宫泽所谓的成竹到底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大人回来后你把我的话转告李大人,至于怎么商量怎么办,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想让我怎么干,我听吩咐就是了。”
“好好好,田老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田公子到底是聪明人,一语道破机关。”杜义嘴上一个劲的夸赞田洛秋,心里却打起了鬼主意,他眼珠一转,试探的说道:“田公子,既然王爷到府,不如你去陪陪他,也好趁着他得意之际从他嘴里套出点……”
“打住!”洛秋一摆手,“这个时候去跟南宫泽套近乎?别说大小姐还在,就算大小姐不在,你觉得南宫泽会得意的将一切都和我和盘托出的地步吗?省省吧,别费这个心机了,静观其变吧。行了,杜先生也不必在这件事情上着急了,如今你该着急的是后花园里的那两位,孤男孤女,**的,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看南宫泽可没有娶大小姐做王妃的心思,别让大小姐傻乎乎的交出了一切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这句话算是提醒了杜义,他双手一抱拳,“田公子提醒的事,田老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要找下家,其实心里还是很忠于大人的,否则也不会这么设身处地的为大人着想。”
“嗤……”洛秋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前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只是不想李大人输的太惨,落得个赔了女儿又折兵的地步!”
看着洛秋一步步走远,杜义想要张口唤住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只能急的在房中团团转,不是停下脚来向门外张望,希望快点看到李耀祖的身影。
李娇儿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南宫泽盼了过来,她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此刻正在后花园中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捕获他的心。
“王爷……”李娇儿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正兴致勃勃欣赏湖中金鱼的南宫泽,“王爷,那鱼你都看了好一会了,咱们去凉亭坐坐吧。”
南宫泽像是根本没听到,依然垂首俯瞰。李娇儿擦了擦额角的香汗,撅着嘴巴扯动南宫泽的衣袖,“王爷……”
“嗯?你在唤我?”南宫泽这才回过头来,“你逛累了,想要回去吗?那本王送你回去。”
“不不不……”李娇儿拼命的摇摇头,“我不累,我只是想请王爷去凉亭稍作休息。”
“凉亭?”南宫泽眯起眼来看着湖中的凉亭,“本王很想跟你去那坐坐,不过,你我来此的时间不短了,身后又没跟着随从,唯恐引起别人的议论,还是回去的好,游湖泛舟也不急于这一时。”
“回去?可我还没好好跟你说几句话呢。”李娇儿娇嗔道,“我好不容易盼着你来,你来是来了却不曾与我说半句甜言蜜语,一点都不像在王府的时候,那天你柔情蜜意的,让我好生幸福,可是隔了这几天,怎么就变了样?”
“呵呵……”南宫泽挤出一丝笑容,“娇儿,这里怎么可能跟王府相比,那是本王的家,本王可以无拘无束,自然可以和你情意绵绵,可是这里呢,这是李府,是一品总理大臣的家,本王有些顾忌也是应该的,毕竟你我还未曾有过正式的婚约,各方面总得有个有所避讳,不过,能和你短短片刻如影随形,本王也是心满意足了,有句话说得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娇儿,你懂吗?”
李娇儿按捺住想要投入南宫泽怀里的念头,娇羞的哼咛一声,“王爷,娇儿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