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央有心让景瓷不舒服,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场面。
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
继续开会,只是没有人再有心情听了。
男人们满脑子的厉音音刚才性感撩人的样子,看看一本正经的封总裁,心里想着,真是忍得住啊。
那样的尤物,还能继续坐在这里开会。
也不知道封总裁,是喜欢景总这样冷冰冰的范儿,还是喜欢历小姐那样的热情似火。
还是灼烧了好,年轻人,就得烧一烧。
会议又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封央看着下面一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属下,心里也明白,再开下去也是对牛弹琴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封央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景瓷的小脸上:“景总?”
景瓷合上资料,语气很淡:“没有什么了。”
她抿了抿唇:“如果没有事的话,我想回房间了。”
封央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好!”
他看了看别的人:“都回去吧!”
后天是雅风绿岸一期建成的晚宴,所以,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开什么会了。
封央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便放人走了。
景瓷是头一个走的,她的背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是他知道,她是受伤了。
等人全走了,封央才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他出去时,秘书在门外等着,他低声地交待给厉音音送餐。
秘书是惊讶的,但是想想就明白了。
看来,总裁喜欢的,还是前妻啊。
不然,就那一身,是男人都熬不住的。
封央直接来到酒店一楼用餐。
厉音音那一身,他不想惹来一身骚。
可是没有想到,在一楼,碰上了景瓷。
她不是一个人用餐的,和她的秘书一起。
坐在靠窗的位置,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茶茶说着什么话逗笑了她。
他就站在角落里看着,恍然觉得,好像好久没有看到她笑了。
这时,他竟然生出了很疼很疼的感觉。
为她,还有自己。
封央看了许久,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就在那瞬间,她唇角的浅浅笑意冻结,然后目光移开,像是没有见着他一样。
就是这微妙的变化,他清楚地感觉到,她对他的恨意。
很深很深很深,而她用忙碌,用满不在乎来掩饰掉了。
“景总,你怎么了?”茶茶的声音软软地问。
景瓷摇了摇头:“没事。”
她拿起勺子喝了口汤,淡淡地说:“这汤不错。”
茶茶一下子就放松了:“这家酒店最出名的就是汤品。我们这三天,可以换着喝。”
景瓷垂眸笑了笑,茶茶真的很单纯,她的世界里,只有白色,只有希望。
她可以任意地说,谁不好,谁好。
谁对不起谁,谁负了谁。
而她,和封央之间,她连一个真相都不想知道,或者是不敢知道。
她宁愿当陌生人,也不想知道那些她不想知道的事情。
封央已经不在那儿,他没有了吃饭的心思。
望着外面的天,已经黑暗了。
他走出酒店,沿着马路朝前走。
他记得前面是一个古镇,是他和景瓷一起游玩过的地方。
现在,他想一个人再走一次。
出乎他意料的。已经到了夜晚,古镇上的人还是很多。
很繁华的感觉,比他预期中的好太多。
夜空下,他披着满天的星晨,站在他一手建造的繁花似锦下,却是感觉到孤冷。
身边,没有一只温暖的小手。
没有人,软软地叫他封央,没有人,会再在家里等着他。
没有一个人,能和浣熊玩在一起,一起叫他爸爸了。
封央的面上苦涩一笑,封央,这不就是你自己想要的吗?
你自己赶走她的。
现在,你又看不得她和别人在一起,甚至是,明明知道她和历靳言不会有结果,你还是沉不住气了。
用自己当赌注,来和她赌气。
这不是他的计划,而他,却慢慢地,不知不觉地,情不自禁地偏离了轨道。
封央的手放在衣袋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
那个角落,他偷偷地按着她吻过。
他搂着她拍过照片,她一脸的不情愿。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欣赏她的一脸不情愿。
轻轻地笑了笑,笑得有些苍凉。
前方,有道身影,纤细而笔直。
长发披在肩上,身上一件米色的大衣。
慢慢地走着,偶尔能看到一个侧脸。
封央的血液有些冻住了。
他几乎想也不想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景瓷!”
那个女孩子掉过头来,一脸的惊讶。
在看清封央的面孔时,小脸有些红。没有用力挣开,只是看着他。
而他,面如死灰。
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臂,身体退后一步,低低地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女孩子的脸更红了,这次是有些羞恼。
说了句没关系,就离开了。
封央站在原地,看着前面。
蓦地,他的目光落到不远处。
景瓷站在那儿。
一盏沉古的路灯下,她静静地站着,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像是一幅静默的画一样唯美。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波动。
他知道,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到了。
封央缓缓走过去,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眼:“为什么不问!”
“为什么不问我,明明舍不得,明明想要你,为什么和你离婚,为什么要将你赶尽杀绝?”他的面上有着痛楚,和平时的意气风发大不相同。
景瓷站着,烈烈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
“这个很重要吗?”她浅浅一笑:“封央,我以为,结果比过程还要重要,不管你中间有多为难,不管你经历了多少挣扎,但是你最后的决定是这样。”
“而我,不想为一个伤害自己的男人想太多。”她微微地笑着,笑得有些残忍,和他的痛楚表情形面鲜烈的对比。
他看着她,也笑了起来:“对!”
这才是景瓷,才是那个心狠得要命的小东西。
他凭什么以为她会对他念念不忘,凭什么还要多花心思。
他怎么忘了,他现在对她做的事情,足以让她对他恨之入骨。
四目相对,同样的景致,已经是物是人非。
“你来这里,难道不是怀念吗?”他终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景瓷顿了顿:“是,我来这里,是告诉自己,过去的我,有多愚蠢。”
他瞪着她。
“封大哥!”远处,响起一声娇唤,还带着一抹哭意。
他们都朝着那边看去,厉音音一只手扶着墙壁,脚上穿着一双七寸的高跟鞋,小脸垮着,可怜巴巴地望着这边:“我脚扭了!”
封央眯了眯眼,景瓷抿了下唇:“去看看她吧!”
她要走过去,手臂被他捉住了。
回头,他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的眼,不放过她眼里有任何情绪波一动:“你真的,要我管她?”
“景瓷,想好了再回答!”他的声音有些紧绷,像是最后要她决定一样。
景瓷只觉得好笑:“你让她穿成那样在你的卧室里,还需要我想?”
封央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而她,慢慢地挣开他的手。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良久,封央轻轻地笑了一下:“好,如你所愿。”
他朝着厉音音走去,厉音音的眼里有着惊喜。
封央看着她:“能走吗?”
“脚很疼!”她的眼里有着一抹期待。
封央抿了抿唇,然后微微蹲下身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当厉音音的脸贴在他的背上时,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封央没有再回头,背着厉音音。
景瓷仍是站在那儿。
天空,下起了雨丝,冰冰凉凉地扑在脸上,有些冷,也有些痛。
她想起了那晚她喝醉了,他也是这样背着她的。
她在他的背后唱着歌。
远远的地方,厉音音的声音轻轻响起:“封大哥,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他没有说话,而她只能自说自话:“我知道,我没有景瓷聪明,长得虽然不比她差,但是”
她说着说着就要哭了起来:“封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再找景瓷了。”
“她恨你的!”她的小手大着胆子搂住他的颈子:“你对付她的公司,景瓷的姓格,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封央终于开口,淡淡地问:“是吗?”
厉音音认真地点头:“肯定的。”
她小小声地说:“从小到大,景瓷最记仇了。”
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景瓷和我哥当时是怎么闹翻的吗?”
封央没有说话。
“我哥和人打赌,说是能追上景瓷,结果让景瓷知道了,后来景瓷再也不理我哥了,直到最近”厉音音说着,顿了一下:“以前,景瓷喜欢过我哥的。”
封央的脸色有些难看。喜欢过?
她可真是博爱,以前有顾湛,再之前,还有历靳言,她的喜欢,这么不值钱。
封央抿着唇,脸色阴沉得可怕,而厉音音也不敢再说什么。
回到酒店将她放在沙发上,他去打了个电话叫了个医生。
医生竟然还是上次给景瓷看病的医生。
人还没有进,就笑着开了个玩笑:“封先生的女儿又感冒了?”
封央的面色有些复杂,将人放了进来,淡淡地说:“不是景小姐。”
医生看到里面坐着的厉音音,也是吓了一跳,这画风相差得很多。
“脚扭了,能看看吗?”封央淡淡地问着。
医生过去检查了一下,抬眼,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有什么伤,就是穿高跟鞋久了吧!”
没有伤?
封央看着厉音音。忽然明白了什么。
而厉音音的表情有些害怕,几乎不敢看他。
医生看这气氛微妙,也不敢久呆,说了几句就先离开了。
封央看着厉音音,淡淡地说:“先休息吧!”
他朝着客房走。
厉音音有些惊讶,他知道真相以后没有赶她走。
心里,又燃起了一丝的希望,连忙叫住他:“封大哥,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封央倚在门边,从衣袋里抽出一支烟缓缓地吸着。
“我知道,你让我在这里是为了试探景瓷,或者说是刺激她!”她抿着小嘴:“那我今天这样,不就是你想要得到的吗?”
她笑得有些苦涩:“封大哥,我要得并不多,我也知道,也看得出来,你和哥哥一样喜欢景瓷。”
景瓷她很聪明,很独立。就是没有景家,景瓷都是一颗闪耀的明珠,而她厉音音,没有了历家的金钱,她一无是处。
可是她的优点是,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敢想得到太多,从小到大都是。
“封大哥,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默默在喜欢你。”她怯生生地看着他:“我可以当你背后的女人,我会听话,比景瓷更听你的话。”
“如果你不喜欢我化妆,我可以不化,不喜欢我逛街我就在家里,不喜欢我和朋友来往,我就不和她们来往,其实我知道的,她们和我在一起玩,就是因为我人傻钱多。”她说着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封央静静地看着她。将手里的烟抽完:“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
“音音,我不是一个好对象,至少对你来说是的。”他其实是在不动声色地拒绝她,暗示她可以放弃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利用她,她明明知道,还是傻傻的。
他封央不会感动,在他的世界里,只分两种人,一种是他喜欢的,想要的,一种是他不屑一顾的。
厉音音呆了呆,他看着她,继续残酷地说着:“想好了是留在这里继续被利用,还是离开。”
她的唇动了动,好久都没有能说出话来。
封央抿了下唇,走进客房将门关上。
当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他说得很清楚了。留下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可是她不愿意,不甘心。
她没有走,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她都舍不得离开。
封央没有睡,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对面。
景瓷并不知道,从这里,可以看到她的房间。
她房间里的灯,还没有亮,她还没有回来。
他一根烟接着一根地抽着。
直到烟盒里的烟剩下最后一根。
她房间里的灯终于亮了。
而且,她房间的落地窗帘是拉开的,从他这里,完全可以看到她卧室里的光景。
景瓷走到窗边,她静静地站在那儿,似乎是眺望着远处。
封央站在窗帘后面,凝视着她的侧脸。
她的脸上,不喜不悲。
封央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看到她将窗帘拉上。那种窗帘是有些半透明。
透过那一层薄纱,他看到她开始除去衣服。
一件一件地除去,最后,灯光照在的身子上,映出了一道诱人的身影来。
封央握着烟的手一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
已经很久没有女人,从她离开后,他就没有过女人了。
此时,光是看着那影子,他就坚硬而疼痛了。
抿着唇,看着她的动作,他像是个变态一样地看着。
而她,却很快离开,像是去了浴室。
他从暗处走出来,缓缓将指尖的烟抽完。
清早,景瓷出门时,对面的厉音音正好出来。
她穿着一袭浴衣,拉得松松的。特别是她颈间,有一个明显的吻痕。
景瓷的目光落在上面一会儿,然后淡淡地笑了一下。
等她离开后,厉音音的手指轻轻地抚着自己颈间,抿了抿唇。
有这个,景瓷一定会以为,封央和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了。
事实上,这个吻痕,是她自己掐出来的。
她有心让景瓷误会,所以
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但是景瓷也有自己的哥哥去疼爱啊。
厉音音伸手将自己的衣服拉好,转身又回了房间。
这一天,封央没有什么重要的活动,但是也没有怎么出来。
只是偶尔,他的秘书会进来汇报一下情况,完了就什么事情也没有。
这也造成了,封央和她在套房时缠绵一天一晚的假象。
厉音音是愿意的,至少这样,景瓷就会更恨他,更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而这一天,她也没有看到景瓷,听说是去瑰丽酒店巡视了。
这里的瑰丽酒店已经建造完成,景瓷自然是要去看看的,顺便对里面的摆投进行一次评估。
晚上,也不知道景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反正厉音音这个娇小姐是没有等到。
但是封央等了,他自觉像是一个变态一样,就站在窗边,等着看她要洗澡脱衣服的一幕。
可是他没有等到,因为她今晚没有在窗边脱。
封央几乎欲求不满地睡过去。
雅风绿岸出差大概三天,第三天就是开幕酒会。
倒是来了不少人,之前没有来的国际高层都来了。
而酒店选在了南山的一处酒店里,地处幽静,十分清雅。
茶茶问景瓷准备穿什么时,景瓷淡淡地说:“随便吧!”
她是作为合作商过来的,又不是什么特殊的身份,只要过得去就行了。
但是茶茶不觉得,她的心里有些不忿,对封央更是痛恨。
竟然将厉音音弄在自己的房间里住,这简直是在打景总的脸。
所以,她希望今晚,景总一定会将那个狐媚子比下去才好。
景总的美,哪里是那个肉弹能比的。
茶茶忙着去准备礼服,景瓷不太关心这个,在书房里在线处理了些事情。
盛昭曦在景氏,她很放心。
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景氏也堪忧。
虽然这是她计划中的一角,但是实施起来,却是极为困难和艰涩的。
景氏的那些人,都是跟着爷爷半辈子的。
以前觉得可恶,但是现在景瓷却觉得他们对景氏,就像是落叶和根一样,谁也离不开谁。
她以前觉得自己在景氏是义务,因为她是景家钦点的继承人,但是现在不同了,走在景氏,她觉得景氏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责任。
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她得好好地保护好景氏,保护好景氏的每一个人。
茶茶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调来一批晚礼服。
景瓷看着她在那儿忙着,一件一件地比试着让她挑。
景瓷有些兴致缺缺,又觉得太不重视会伤了茶茶的心,最后还是挑选了一件烟色的长款礼服。
是那种纱装的,又像是青烟一样的轻薄面料,穿上后,像是身上裹了一层淡淡的烟一样。
景瓷穿上后,茶茶张着嘴巴看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合上。
这真是太合身了,简直像是量身订做的一样,还有,谁说衣服要露才博眼球的,看看她们景总,肉都没有露一块,整个人性感高贵到不行。
简直就是美神转世,美翻了。
“头发!”茶茶忙得可欢了:“我去找个发型师过来。”
景瓷叫住了他:“不用,随便挽上去就行。”
为了配合茶茶,她还戴上了一条钻石手链。
等一切就续,时间已经到了。
国际为所有的宾客都准备了礼车去酒店,景瓷也是。
她拿着手袋,和茶茶一起走到酒店的大厅等车。
酒店门口已经等了很多人,看到景瓷时,目光都有些复杂。
真是世事难料,那么登对的一对男女就这么离婚收场了。
说真的,以男人的眼光来看,虽然厉音音很美,但是景总更美。
而且,景总的美,是可以看一辈子的。
并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而是有一种灵性,是那种男人都想征服的美丽。
想不明白。封总裁为什么会在征服了这个国最出名的冰山美人后,火速地地抛弃而就历家那只胸大无脑的花瓶。
真相只可能有一个,就是国际要和历氏来个前所未有的合作了,所以联姻是最有效的方式,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这么想。
正是暗暗猜测时,封央出现了。
他的身边是厉音音。
他今晚,需要一个女伴,自然不会是前妻,也没有合适的秘书,所以厉音音成了唯一的人选。
当他出现,所有的人都静默了,默默地看着传说中的男主出现。
封央经过景瓷时,步子微顿了一下。
她今晚,很美。
美得让人几乎窒息。
他可以感觉到,那么多贪婪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他没有想到,她会穿得这么隆重。
封央微微地勾了唇,然后任着厉音音挽着走向门口的黑色房车。
景瓷没有刻意地去看他,因为没有必要。
直到他的车子离开,她都没有再看一眼。
大厅里的人,慢慢地减少,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地刁难,接她们的车最后都没有来。
景瓷看了看时间,晚宴八点,现在已经七点半,而从这里开到半山,需要四十分钟。
看来,她没有必要去了。
她来的时候坐的车,明天一早才会来接她。
景瓷看了看一脸气愤的茶茶,淡淡地笑了一下:“要不要去喝一杯?”
茶茶心里虽然很失望,但是她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景瓷想太多。
“可是景总这一身”茶茶还是有些犹豫,这是不是太招摇了?
景瓷看了看:“还是回去换衣服吧,就算不引起注意,大概也会冷死!”
正要回房间,手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景瓷想了想,还是接起:“我是景瓷。”
“景瓷,快回来,你爷爷不行了!”那边,是周管家的声音,很急,而且带着哽咽。
景瓷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轰地一声乱了。
爷爷,不行了?
怎么可能?
她的身体晃了一下,茶茶看了,连忙扶住:“景总!”
景瓷缓过神来,头还是晕的,但是她稳住心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问:“爷爷现在在哪儿,我立刻就过去!”
一旁的茶茶快哭了,这里是雅风绿岸,又是这会儿了,哪里来的车。
“在国王府大道的私立医院,景瓷,你能有多快,就多快!”周管家说着时,已经哭了下来:“老爷子想见你最后一面!”
景瓷蓦地落下两行泪水。
她挂上电话,不顾寒冬而自己只穿了一件礼服。
让景家的司机来接她是来不及的,而这里,又哪里能拦得到车。
茶茶抿了抿唇:“求求封总裁吧!”
这个时候,连茶茶也觉得,自尊都是个屁了。
景瓷没有犹豫,她抖着手,拿起手机打了封央的电话。
但是,一直在忙音,他一直在电话中。
试了几次后,景瓷放弃了。
她提着裙摆,在十二月的冬月,拼命地往前跑。
茶茶愣了一下,立即追了上去。
景瓷像是疯了一样
她满脑子都是那句:你爷爷不行了,他想见你。
周管家是从来不敢说得严重的,要不是爷爷真的她不会让自己这么担心的。
她拼命地往前跑,可是这种地方,哪里有车。
她近乎绝望,但是仍是不停地跑着
半个小时后,她看到前面的路边停了一辆车。
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
她冲过去,鞋子都跑丢了,可是她不在乎。
她用力地拽下手上的钻石手链,力道大得将自己的手臂扯出一道血口来。
“用这个,换你的车!”她喘息着,将那条断了的手链放在男人的手上,然后迅速地上车。
她看了一眼茶茶,茶茶明白。
“先生,我和她是一起的,我留在这里,保证这个是真的!”茶茶抿着小嘴,声音也是快哭了。
而景瓷已经开走了车,速度快得几乎足以去赛车。
男人摇了摇头:“我似乎没有机会拒绝。”
他看着手里的东西,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个是一条真的钻石手链。
价值不菲,可能能买十辆这样的车。
景瓷驾着车。以一种不要命的速度朝着前面开。
本来两个小时的车程,她竟然一个小时就到了。
只是,她去晚了。
老爷子静静地离开了,没有来得及交待她一句话,没有能再叫她一声景瓷。
盛昭曦,周管家送走了老爷子最后一程。
景瓷散着头发,赤着脚。
她呆呆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爷爷。
已经走了的爷爷。
景老爷子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一动不动地看着。
“爷爷,我回来了!”她的泪眼,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地落下。
她坐到老爷子的身边,声音很轻很轻:“爷爷,我是景瓷,是景瓷啊,你起来看看”
周管家不断地拭泪,他看着景瓷的样子,心疼地将景瓷揽到怀里。
“老爷子想见你一面!”他泣不成声:“派去的人去接了,可是又哪里来得及!”
景瓷怔了怔,如果她知道爷爷身体不好,她不会出去,她会一直地陪着爷爷。
她是老爷子带大的,现在老爷子突然地走了,她的心就像是被带走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毁灭掉她的心志
周管家看着两个伤心的女人,也是老泪横飞的。
老爷子心里哪里放心得下啊,小姐感情才受挫,昭曦小姐的终生还没着落,老爷子,你怎么就走了,怎么就不多看看啊。
景瓷有些呆呆的:“爷爷,你起来好不好,我和昭曦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调皮了。我也会乖乖地在景氏,不会想着去美国进修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乖乖的,爷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终于忍不住,闭上眼,泪如雨下。
太多的刺激,她终是晕过去一次,醒来时,恍然觉得是梦。
她睡在一间房间里,熟悉的感觉告诉她,这里是景园。
而窗边,站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景瓷闭了闭眼:“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窗边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很快就走了过来:“景瓷!”
她睁开眼,无意识地喃着:“顾湛?”
竟然是顾湛
她忽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她看着他,目光灼灼:“顾湛。我一定是做了很长很长时间的梦,对不对?”
“你没有在婚礼上背叛我,我也没有和封央在一起,爷爷更没有死,对不对?”她的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之大,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她的眼神充满了渴盼,心哀莫大于死。
顾湛再怎么不忍心,还是得残忍地告诉她:“这些,都真实地发生过!”
她呆着,手指慢慢地松开
“景瓷,老爷子已经去了!”顾湛的声音很淡,也很温和,像是一阵清泉一样抚慰着她受伤的心。
可是,没有什么,可以抚慰她了。
景瓷呆呆地,望着顾湛:“爷爷”
她闭了闭眼:“我想去看看爷爷。”
顾湛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扶着她起来替她将衣服扣好。
景瓷起来时,身体晃了一下。
他扶住她,声音低低地:“之前你那样赶回来,有些发烧了。”
他的声音里有些心疼,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代替她伤痛。
只有,默默地守护着她。
自从她和封央离婚,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不知道以一种什么样的面目来见她。
他更知道,历靳言在她的身边担任的角色。
他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有在暗处关心她。
他想,他可能也是怯弱的,想对她好,又怕她用那样的目光看他。
可是现在,他们回到了原点,都成为了单身。
顾湛半抱着她,因为只有这样。景瓷才不会倒下。
她虚弱得自己几乎站不起来,缓缓下楼,她的泪没有停过。
老爷子的后事是周管家办的,自然是办得体面而隆重。
虽然是深夜,但是景家的旁支,还有景氏的元老们都守在外头没有走。
老爷子静静地躺着。
这么地突然,像是睡着一样。
景瓷看着老爷子,跪在前面,周管家含着泪为她束上一抹白绫:“小姐节哀,老爷子放心不下。”
景瓷拿着一叠张钱,烧给老爷子。
火光中,她的小脸有些恍惚。
“周伯,爷爷有话交待我吗?”她轻声问着,声音弱得几乎听不到。
周管家老泪横飞,凝望着老爷子好久,才泣不成声:“老爷子只有一句话要交待,就是小姐凡事,留有余地。”
“老爷子说了。小姐聪明,但是性子太直,所以少不得要吃亏,千万千万要给自己留有余地。”周管家声泪俱下。
他跟着老爷子一辈子,早就习惯了以老爷子为天的生活,现在天一下子塌了,他的伤痛不比任何人少。
景瓷的神情有些怔忡,她自然是知道爷爷指的是封央。
她轻轻地抬起了手,轻轻地扶着棺木,含着泪叫了一声:“爷爷”
之后就不再说话,只是这么地跪着,给老爷子烧纸钱。
顾湛陪着她,一直到天亮。
这一晚,国为之震撼。
曾经风云一时的景老爷子没了。
第二天,各大媒体都报导了这件事情。
而在雅风绿岸的前一晚。
落成酒会在晚八点准时开始。
封央的手里执着酒杯,与人寒喧着,目光却是淡淡地往酒店门口望去。
景瓷还是没有来。
他的秘书苏陌今晚也过来了,低低地说:“总裁。可以宣布晚宴开始了。”
接下来,便是和厉音音开舞。
封央的目光有些幽远地望着门口,片刻后才淡淡地说:“好。”
他蓦地转身,走到主台前,简单地说了几句。
而当他走向厉音音时,她兴奋得手都在发抖。
他朝着她伸出手,她瞬间觉得,满天的星星都在她的手中。
这一晚,她觉得自己像是公主一样。
她满目纯真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男人。
一曲跳完,她喘息着看着他。
她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踮起脚,在他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封央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没有及防,被她吻到了侧脸。
而这一幕,被记者抓拍下来。
画面,很唯美。
第二天,也登在了各大主流媒体上,最讽刺的是,和景老爷子的讣事,并排。
让人看了不禁会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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