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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又单纯的隆郡王忍不住絮叨起来, 话里话外都满是对金瑜的疼惜,俊秀的小脸上再度爬上忧色, 一副悲天悯人的善良模样。网
“说到底,瑜哥还是太心慈了,要我说, 直接让父皇把那荣亲王府里一家子侧妃侍妾赐死就是了,省的他们不自量力老惦记瑜哥的位子。”
“……”好吧,这位爷果然是天家子孙。
月凌波脸色多变, 左君白习惯了这位的性子倒没觉得意外,只是很好脾气地笑着伸手拍了拍金承言的肩膀。
“那样会让瑜世子今后没法在大金立足的。”
一旦真的以权压人做出那种决断,旁人会说金瑜一己之私害死了自己的庶母和庶兄,对皇上的名声也有影响,而且做法太残忍一定难以容与世人。
金承言自知理亏地撇了撇嘴。
“我就是替瑜哥不值,同样都是一个爹生的, 瑜哥比那个金承祖哪儿都好, 皇叔也不知怎么想的, 什么好的都留给那个好色的家伙, 娶妻生子都赶在了瑜哥前面, 要是那个秦氏生了儿子……”
说起金瑜的事, 金承言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絮絮叨叨地又说起荣亲王府的烂事,月凌波想起荣亲王自己也有一堆侧妃侍妾的, 但金瑜却从不和女人近身, 也许荣亲王在怀疑金瑜不是自己亲儿子也不一定……
她这样胡思乱想着, 忽然听到“秦氏”,不由想起那天在荣亲王府门口见到秦若华的时候,屠玲珑还暗示过她纵//欲过度……等等,怀孕的女人?
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猛然瞪大眼看向左君白,后者却是一脸平淡地继续安抚金承言。
“勿慌,怀孕的其实是他的一个妾室,不是秦氏,不过那王府后院本就没什么好人,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说到这里,左君白向来不太正经的脸色隐隐竟有些阴沉,“现在不必忧心这事,你若真想金瑜好,就听我和你嫂子的。”
一旁的月凌波也跟着点头,她先前也被左君白指点过了……不对!
“什么嫂子?我还没嫁呢!”她这时才找到时机反驳这句话,不过马上就被金承言一脸兴奋地打断了。
“好!我听君白哥的!打小瑜哥玩鬼主意就没赢过你!嫂子既然能拴住你,说明嫂子鬼主意更厉害!”
“喂——”这是污蔑!
说是鬼主意,其实左君白也没什么特别的计划,于是对金承言说等他消息便告别了。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就算真掺和了这事也是为了自己看热闹,倒并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期望方向,如今既然有明确的目的,那有些法子自然就没法用了。
“‘有些法子’是指什么样的法子?”从管家出来以后,月凌波颇好奇地问,左君白一手敲了敲马车里的小几,眉头一挑,暧昧地笑了起来。
“比如,给他们喂上春/药,关到一起之类的?”
“……”这个主意太损了,虽说简单粗暴的法子有时候意外有奇效,但也容易造成相反的结果。
“那不行,对姑娘家的名节影响很不好。”月凌波猛摇头,“而且,就算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若是他们没有心意相通,那也不是我要的结果。”
还真是一身倔脾气……左君白略有些兴味地想着,随即轻笑道:“那未婚妻大人可有良策?”
“良策没有,类似的坏主意倒不是没有。”月凌波眼眸转了转,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瑜世子所中之毒会传给别人的么?”
“……你想做什么?”虽然心下隐约有了猜测,但他还是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寒毒不是一般的毒,只会过给亲近之人……”
“凡事都有万一,而且,越是自己有这方面的顾虑,越是容易相信这种看似漏洞百出的骗局,通俗的说法,这叫‘关心则乱’。”
闻言,左君白的眼眸一亮,
“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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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嫁娶。
成婚的郡王都要搬出皇宫,早在隆郡王和司马如茵定下婚约之时圣上便在宫外给他安排了自己的宅院……恰巧在烙郡王的隔壁。
先不说皇上为何这样安排,单就隆郡王那天一口一个“哥哥”却从头到尾没提到烙郡王就值得玩味了,不过月凌波对天家男人的事向来不关心,再说眼下她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隆郡王的喜宴原本屠玲珑并不在被邀请之列,不过她的祖父收到了喜帖,祖父年事已高不便出门,而兄长们又“恰好”都有要事,因此代替祖父来贺喜的事情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皇帝的儿子成亲,在场的即便不是朝中大臣也会是其嫡子女,虽说大金风俗一般闺阁女儿不会出席喜宴,但这场喜宴却鲜少有人会错过。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
望着大厅里年轻的男男女女,虽然男人和女人们各自一片地儿,但互相之间的试探和打量却从未听过,月凌波忍不住心下感慨。
大厅进门以后以正中为分水岭,男人们坐在左边,女人们则是坐在右边,月凌波进门后和左君白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右边。
有一些相熟的小姐们正坐在一起闲聊,有人认出她的身份,不由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起来,月凌波也不以为意,毕竟比起最近才听说了自己名字的这些小姐,她可是对这些人如数家珍的。
比如那边靠窗正捏着一个手帕在发呆的,不就是七夕灯会上被太子妃英雌救美的孟凝霜嘛,再往前一点正在和人咬耳根的那个皮肤雪白的姑娘自然就是孟凝脂了,而她旁边正隐隐朝这边看过来的……咦,那位“才女”罗媛。
好吧,这是左君白的相亲对象大集合吗?
月凌波正暗自无语,身旁的位子上忽然多了一道身影,伴随着少女温柔的声音。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容貌气度尚佳的少女,带着出身官家的矜持,脸上却不见傲慢神色,甚至还有几分和气,只是眼底带着些许考量,月凌波心下了然。
好像听左君白说过安琼华似乎对金瑜有点意思……
“安姑娘请自便。”月凌波微笑着点了点头,安琼华虽然有些惊讶,却还是很礼貌地扬起唇角在她旁边坐下。
“其实琼华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月姑娘。”
“凌波才疏学浅,怕是帮不到安姑娘。”月凌波疑惑地望着她,安琼华却是苦涩一笑。
“琼华想问的是月姑娘最擅长的事情……除了月姑娘再也无人能解答了。”
这个帽子戴得有点高,月凌波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下,总算明白为什么左君白尤其不待见安琼华了。
这姑娘似乎是惯例算计着别人长大的,这般言辞恳切的模样,要是一般人——至少旁人眼中的月凌波肯定就会为了她接下来说的话竭尽全力。
或许安琼华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安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凌波不才,担不得安姑娘的期许。”她的嘴角虽然笑着,但脸色明显不甚愉快,安琼华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
“月姑娘应当听说过琼华的事情了,现下虽然文太师失势,但琼华毕竟是被退亲的女子,那之后……”
“对不起凌波,你等很久了吗?”
突来的声音打断安琼华的话,月凌波转过头,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屠玲珑正一脸歉意地看着她,她被这话问得一脸茫然,眼角余光却瞥见在男女坐席分水岭处朝这边看过来的左君白,对方不带笑意的眼神掠过安琼华,她心下顿时了然。
“没有,我刚来,安姑娘正在和我说话。”她一边说一边拉开另一侧的椅子让屠玲珑坐下,转头看向安琼华,一脸天真地笑了笑。
“安姑娘,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没什么,月姑娘,我忽然想起我找罗姑娘有些事,先去那边了。”
“哦,好。”月凌波一脸“可惜”地和安琼华告别,看到她转身去了那些官家小姐所在的地方,这才转过来看向屠玲珑。
“左君白让你来的?”
屠玲珑没有否认,只是望着安琼华的方向淡淡地开口:“左公子说你不擅长拒绝人,怕你给自己揽了苦差事。”
“……我还没那么没用好吧。”月凌波忍不住咕哝了句,朝左君白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后者却已经没再看她了,兀自和同座的王孙公子们相谈甚欢,她颓然地叹了口气。
“顶多就是听她诉苦而已,一眼望去就知道不能成的亲事我才不会去接。”
闻言,屠玲珑轻笑了声。
“不知安姑娘看上的如意郎君是谁,让月姑娘你都如此为难?”
“和她看上的是谁无关,重点是我已经知道那个人心有所属了,这亲事定然成不了。”
“心有所属……为何还没成亲?”屠玲珑略有不解地问,月凌波忍不住戏谑地挑眉。
“那屠姑娘你呢?既心有所属,为何还没成亲?”
屠玲珑脸色一顿,随即便低头叹息了声:“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说完就察觉自己多话了,她正胡乱地要解释着,大厅里的嘈杂却忽然静了下来,门外适时走进来一道身影,霎时间她身后的闺阁千金团都骚动起来了。
“瑜世子来了。”——整个大厅仿佛被这句话承包了般,几乎所有人都在重复着这句话,所谓万众瞩目也不过如此,不过被万众瞩目的人似乎并不太高兴,平日里招牌的纨绔笑容也不见了,只见他径直朝右边转过头,很快便看到了坐在月凌波旁边的屠玲珑,突然皱眉大跨步走了过来。
“他怎么……”屠玲珑惊讶地张口,却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她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鲜血,一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脸色却已经很配合地惨白下来,下一刻,金瑜携带狂怒之气站在了她跟前。
“你这女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屠玲珑很想这么问出口,意识却开始模糊,她看不清月凌波一脸心虚的模样,也记不起是不是刚才左君白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只看到眼前这男人一脸惊慌又担忧的模样,随即便陷入了黑暗。
“屠玲珑!”
伴随着金瑜的声音,凌波转过头看向左君白,后者眉头微挑露出一个邀功似的得意表情,仿佛在说“来夸我呀”,她顿时无言。
这人,当真不怕回头金瑜找他拼命么?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脸色固然不好看,牙齿奋力撕咬着晚饭的油饼,看得伊人一阵头皮发麻。
“小姐,要不奴婢去门房那边问问吧?”她绞尽脑汁想了想,“也许姑爷是有事耽搁了……”
“不用。”月凌波似乎更来气了,丢下手中的油饼,洗了洗手走去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画是上次红袖拿来的,说是左君白托人送来的,但月凌波也听家里其他人说过,其实左君白上次翻墙过来,但是被请回去了。
难道——
月凌波蓦地合上手中的匣子,放回去收好,跨步往外走,身后传来伊人询问的声音,她丢下一句“去院子里转转”便往外走,刚入夜的院子里还隐约有下人在忙碌走动的声音,月亮缓缓升起,明亮的光照到光洁的地面上,隐约还有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