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时,天气正好,太阳晒的街上的人浑身暖洋洋的,司空墨一身便服,独自去了湖心亭。
今日好奇怪,天气如此之好,湖边竟然没有游人玩耍,湖中也没有渔夫捕鱼,远远望去湖心亭里好像是有个人的。
司空墨租了一条小船,自己撑着就向湖心驶去。
湖上的温度要低一些,风也更寒一些,司空墨捏紧拳头抵在嘴边,咳嗽了几声。不一会儿便到了湖心凉亭,司空墨下船,就见一个身穿红色衣袍的男子背对着自己。
司空墨道:“是你约我到此的?”
那男子回过头,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来,他微微一笑风情无限,漆黑的头发披在身后垂至臀下,宛若艳鬼出世。
但是司空墨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传遍全身,男子道:“你想要得到薛茹。”
司空墨冷着脸道:“不要胡说!”
“胡说?”男子摇摇头道:“我从不胡说,我今天在这里就是为了帮你完成你内心的*。”
司空墨看着他,没有说话。男子凑近到他的耳边道:“我……能看懂人心。”
司空墨:“……”
“只要你得到了这天下,那么这天下人就都是你的。”男子睁着眼睛偏执的看着前方道:“包括当今天子……”
薛茹最近心情很好,因为余茴来报说司空墨最近异动繁多,到处奔走收买人心。这是想要造反的节奏啊,很好,不枉寡人一番苦心。
薛茹对着天花板长笑三声,当天晚上多吃了一碗饭,睡的奇香无比。
人逢喜事精神爽,薛茹心情一好,对司空墨就满意了几分。见他造反实在辛苦,于是决定帮帮他。
于是就发生了今天早上这一幕,满朝文武全都跪在未央宫前,跪求皇帝陛下去早朝,因为薛茹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早朝了。
薛茹觉得但凡是亡国之君,就没有一个是喜欢早朝的。再说了如果自己是个昏君,满朝文武都痛恨自己,那么司空墨造反行动的阻力一定会小很多。
妙竹对着躺在软塌上的薛茹道:“陛下,大人们已经跪了许久了,是不是该出去看看?”
“看什么看?”薛茹吃了一口葡萄道:“他们啊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以及对寡人的谴责,只要天下百姓们看见知道就行了,寡人看不看不重要。”
妙竹一脸空白道:“奴不懂。”
“呵呵,你不需要懂。”
大臣们跪了许久,又哭天喊地了许久,一个个是饿的不行。吏部尚书痛苦道:“苦也,这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礼部尚书神秘一笑道:“为了陛下,为了天下万民,我们怎么能喊苦呢?应该甘之如饴才对。”
吏部尚书一愣,为礼部尚书的思想觉悟而感动,就见几个青衣小厮拎着食盒走到礼部尚书面前道:“老爷,这是夫人特地为您准备的菜。”说罢打开食盒端出几盘香气扑鼻的菜肴。
然后又拿出一壶酒道:“这是您最爱的汾酒。”
然后又拿出一块毛毯道:“地上又凉又硬,这是三姨娘准备的垫子。”
“……”吏部尚书目瞪口呆,只觉得一群说不出名字的神兽在头上狂奔而过,顺便在脑子里留下无数兽粪。
礼部尚书得意一笑道:“忠君爱国是必须的,对自己好也是必须的。”
众大臣如梦初醒,纷纷让礼部尚书家的小厮到自己家走一趟,让家里人准备饭食酒水送过来,一时间未央宫门口热闹非凡,就好像过节一般。
薛茹听到这个消息在里面气笑了,没想到外面跪着的都是自己的知音,卑鄙无耻之处不在自己之下。
妙竹在一旁站着,脸上的表情也是醉醉的,他道:“陛下,奴出去告诉那些侍卫,不准无关人等入内。”
“不。”薛茹一摆手道:“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会消停了?传旨,限他们一炷香之内离开,如若不走,就乱棍打出去!”
“陛下……”
妙竹就是不懂朝堂之事也知道这么做一定会捅了马蜂窝,可是他看薛茹态度坚决,唉,也罢。
妙竹出去传旨,众大臣看见妙竹出来,纷纷放下手中碗筷,满嘴喷饭道:“怎么样?陛下愿意上朝了不?”
妙竹冷着脸挥了挥手,两个宫男抬了一张案几过来,上面的香炉上燃着一炷香。妙竹道:“陛下有旨,限你们一炷香之内离开,否则乱棍打出!”
“什么?!”
“昏君呐!”
“先帝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未央宫门前乱成一团,大臣们一个个痛哭流涕,妙竹道:“各位大人还是赶快离开吧,莫要受那皮肉之苦。”
“你住嘴!”礼部尚书道:“我等一心为国,想不到陛下竟然如此对我等,罢了……莫说是皮肉之苦,就算是血溅三尺又如何?老夫是不会走的!”
众大臣痛哭流涕道:“我等也不走!”
妙竹没办法,一跺脚一转身就回去禀报薛茹了,薛茹心想太好了,这次自己一定要表现的昏庸的令人绝望,接下来自己的行为举止一定要向桀纣幽广靠拢。自己不但要打那些大臣,还要羞辱他们,只有让这群沽名钓誉的大臣脸面全无才能让他们痛恨,才能把他们全部推向司空墨的怀抱。
薛茹伸出手指对妙竹勾了勾,妙竹立刻滚过来,薛茹对着他耳语一番,然后眼睛一闭就去会马克思去了。
妙竹脸色变了数变,最后一咬牙,执行任务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臣们一个没走,妙竹带着一群手持棍棒的侍卫过来了。
“昏君呐……”
吏部尚书长叹一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老夫今日就算是被打死,也要劝陛下早朝!”
妙竹一声令下:“打!”
一群侍卫如狼似虎的冲了过去,拎起棍子就打,打的大臣们惨叫连连。大臣冤啊,不就是上个早朝吗?至于这样吗?简直不能再愉快的玩耍了。
打了半晌,一个个都已经半残,妙竹道:“你们还不走吗?”
户部尚书小口的吐着血,嘶吼道:“不走,死也不走!”
如此气节感天动地,妙竹抹了把眼泪道:“是你们逼我的!”
一挥手,又有几个侍卫抬着几只大桶过来了,大臣们抽抽鼻子,闻到了一股可疑的味道。
妙竹道:“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走不走?”
众大臣:“不走!”
妙竹二话不说,道:“泼!”
侍卫拿着瓢,舀了一瓢桶中液体往大臣们身上一泼,瞬间大臣们都成了落汤鸡。
年轻的礼部侍郎快被熏晕了,他看了眼地上的黄色液体,惊骇欲绝道:“粪!是大粪!”
“啊?!!!”
“呕呕!!!!!”
“快跑啊!是大粪啊!!!”
“昏君啊!!!!!”
大臣们边吐边跑,吐了一路,薛茹站在门里对着外面看,差点笑裂了。
妙竹一脸愁容的站着薛茹身后道:“陛下啊,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薛茹笑道:“对付流氓就只能比他们更加流氓!”
一阵微风吹过,薛茹:“……”
妙竹:“陛下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薛茹:“呕……”
“赶紧打扫干净,拿大水冲……放香料!”
大将军府,一身玄衣的大将军独坐案前,听闻今天早上未央宫门前发生的事,勾起嘴角笑道:“薛茹啊薛茹,你自己作死可是给我省了好大的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