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包房的餐桌最里面,一个尖嘴猴腮,皮肤黝黑的中年看了看马瑞霖,接着开口问了一句“我就是刘宝友,你谁啊”
“刘哥你好,我是新凯电器行的。”马瑞霖点头作答。
“呵呵,老白刚才给我打电话,不是说他要亲自过来么,怎么让你来了”刘宝友闻言,嗤笑一声。
“刘哥,我过来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你欠我们店里的货款,什么时候能结。”马瑞霖对刘宝友的揶揄置若罔闻,很认真的问道。
“你在老白的店里,是干啥的,看着挺眼生啊”刘宝友见马瑞霖进屋就要钱,眯着眼睛问道。
“我是白哥店里的一个空调安装工人,我叫马瑞霖”马瑞霖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了一下,而换在很久之前,面对刘宝友这种小老板,他在打招呼的时候,都显得很拘谨,但今天却格外从容。
“哈哈,老白可真能扯犊子,四五十万的帐,派了你这么一个小篮子就来了”刘宝友哈哈一笑,斜眼看向了马瑞霖“老白让你过来,是啥意思呢,跟着我吃,跟着我住,我不还钱,你就不走了呗”
“刘哥,你欠白哥的钱是真金白银,既然是好账,我肯定好好要,绝对不耍臭无赖”马瑞霖掷地有声的开口。
“嘭”
马瑞霖语罢,靠近门口的一个青年,起身就对着马瑞霖的胸口怼了一杵子“小b崽子,你他妈在这指桑骂槐的损谁呢”
“刘哥,你跟白哥的帐,都是有合同的,我听说你现在的生意做的不错,肯定也不差这点钱,你高抬贵手,把钱还了呗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真不容易”马瑞霖被推了一个趔趄,撞在门框上,但很快又站直身体问道。
“滚你妈的跑这跟我讲道理,你算个什么东西”刘宝友似乎也被马瑞霖唠叨翻了,瞬间变脸骂道“老白这个傻逼,他不是已经拿着合同去法院告我了吗那你就让他继续告,我等法院宣判就完事了呗”
“刘哥,你是个大老板,这点钱在饭桌上少点几个菜都能省出来,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马瑞霖始终把姿态摆的很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操看你这个b样儿还学着生荒子要账呢”刘宝友跟马瑞霖交涉几句,发现这个货就是个纯纯的软柿子,顿时没有了继续扒拉他的兴趣,拿过自己的手包之后,直接在里面抽出了一万块钱现金,隔着酒桌就扔了过去。
“啪”
一万块钱掉在马瑞康脚下,捆钞纸随即被甩开,现金散落一地。
“今天要是老白来找我,我肯定一分钱没有,但是你这个小孩儿挺会唠嗑,态度也很端正,我不让你空手回去,这钱你给老白带回去,告诉他,我就这么大能力,剩下的钱,让他去法院跟我唠吧。”刘宝友盛气凌人的开口回应道。
“刘哥,我是奔着四十万来的,你给我一万块钱,我回去没法交差”马瑞霖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我艹你妈的我们是不是给你脸了”桌上的一个壮汉听见这话,直接拍着桌子站起身,迈步向马瑞霖走来“你他妈告诉我,你跟谁交差啊”
马瑞霖看了壮汉一眼,随后又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刘宝友“刘哥,我现在就要你一句准话,这个账,我好好跟你要,你能不能给我”
“哎呦我艹你还挺社会呗来,你告诉告诉我,你要是不好好要,还能咋样呢我艹你妈的”马瑞霖面前的壮汉见他没搭理自己,感觉十分没面子,所以在喝骂之间,对着马瑞霖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
根本不会打架的马瑞霖,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一秒钟后,鼻子开始淌血。
“艹你妈,你还要不要了我发现你这个篮子,不打你,你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壮汉瞪着眼睛问道。
“呵呵。”马瑞霖看着壮汉,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伸手就开始划胸前的拉锁。
“小兔崽子,你还想练练啊”壮汉转身就要够桌上的酒瓶子。
“刷”
与此同时,马瑞霖已经抽出了别在裤腰上的一把由精钢打造,手感十分厚重的斩骨刀。
“我艹”壮汉见状一愣。
“在我们农村,会咬人的狗都不叫像你这样见人就龇牙的,全是篮子”马瑞霖伸手攥住壮汉的衣领子,对着他脸上就是一刀。
“噗嗤”
壮汉的鼻梁被一刀豁开,飞溅的血液泼洒在酒桌和地面上,无数血点子染红了散落的钞票,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妈了个b的”
“操”
“”
酒桌上的一群人,看见马瑞霖的动作,瞬间做出了两种反应。
胆小的,往后退
胆大的,往前冲
“呼啦啦”
四个中年窜上来以后,瞬间把马瑞霖围了起来,一人攥住他的手腕子想要夺刀,另外两人直接对着他脸上开始挥拳头。
“嘭哗啦”
随着一个人手里的酒瓶子在马瑞霖头上炸裂,一股殷红的鲜血顿时开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而对方的几个人把他踹的靠墙之后,酒瓶子也噼里啪啦的开始往他身上甩。
“噗嗤”
“噗嗤”
马瑞霖抽回手腕子以后,攥着菜刀就开始往人群里面挥砍,他因为没有打架的经验,所以菜刀挥出去之后,都是怎么方便就怎么剁,根本不会刻意去避开要害。
“呼啦啦”
随着马瑞霖一刀在一个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刀已经划破皮肤,再稍微深一点就足以致命的伤痕以后,面前的几人纷纷退去,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面前这个小青年,根本不是在打架,完全是在拼命,他们继续跟他撕吧下去,如果不把他打死,那肯定就得被这个傻缺砍死。
“踏踏”
此刻马瑞霖头上挨了五六酒瓶子,满脸是血,伤口处头皮外翻,使劲甩了甩头,攥紧菜刀看向了站在后面,脸色刷白的刘宝友“刘哥,我这个人贱命一条,如果你中午拿不出这个钱,我晚上还找你你有家有业有买卖,但我狗jb没有你要是感觉跟我这样的一个小傻篮子较劲有意思,那长路漫漫,我陪你走到底”
刘宝友看着满脸是血的马瑞霖,没吱声。
“刘哥,求你了,把钱给我,行吗”马瑞霖攥着不断滴血的菜刀,虽然态度很软,但语气却无比强硬。
“就算钱给你,咱们今天这事也不算完。”刘宝友脸色阴沉。
“事我干了,你想找人干我,多少刀枪我都接着如果你报警抓我,等我出来,肯定杀你全家”马瑞霖眨巴着眼睛,一副混不吝的滚刀肉架势。
“我刚投资了一个洗浴,现金肯定没有那么多,我昨天刚在4s店提了一台霸道,手续什么的全在车里,你如果敢开,那就把车拿走吧”刘宝友在手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直接摔在了桌上。
“踏踏”
马瑞霖闻言,直接拎着菜刀走到桌边,用沾满血的手掌拿起了霸道的车钥匙“刘哥,谢谢你,没让我空着手出这个门我暂时还得在老白店里上班,你心里有气,随时能找我我肯定不躲”
语罢,马瑞霖揣着菜刀出门离去。
对于以前的马瑞霖来说,赚二十万,需要他不吃不喝的干上三年半,而如今,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十分钟赚二十万,看起来很容易,可刘宝友如果真是那种十分有刚,说啥都不给钱的人,马瑞霖该怎么办
认怂
还是拼命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既然他的生活已经操蛋到了这种地步,那么即便再糟糕,应该也差不到哪去了,他不想再去过以前那种日子了,他想改变但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和人脉关系的他,除了拎着菜刀要账,根本想不到其他出路。
又或者,对于马瑞霖而言,拎着菜刀跟人拼命,和用绳子把自己挂在二十多层的窗外给人装空调,其实本质差不多,都冒着巨大的风险,无非一个是为了生活,而另一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至于后果,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似乎并不重要。
“刘哥,你说句话,这事你想咋整你要是想干他,我马上摇人儿”一个之前在打架的时候,根本没往上凑的青年,色厉内荏的吼了一句。
“拉jb倒吧就他妈因为四十万,你他妈还跟这种傻逼掰扯起来没完了都搭把手,送受伤的去医院,老三,告诉饭店老板,别jb瞎嘞嘞”刘宝友磨了磨牙,冷着脸喊了一句。
面对马瑞霖的威胁,刘宝友是真有点害怕了,虽然他没见过那种真敢去杀谁全家的选手,但不知为何,马瑞霖的眼神却让他感觉,这个小青年,好像并没有吹牛逼。
马瑞霖离开包房以后,一个人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随后抽出一沓子纸巾,捂着头上还在淌血的伤口就往外走。
“嘭”
马瑞霖因为之前挨了几酒瓶子,多少有点脑震荡,所以视线很模糊,刚出了走廊不远,就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不好意思,我没看见”马瑞霖开口道歉。
“呵呵,没事”被马瑞霖撞了一下的四蛋,看见他这副模样,好奇的多看了一眼,随后伸手推开边上的包房的门,迈步走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