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的老家,位于辉n县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山村,等雀哥他们赶到的时候,整个村子里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除了车辆经过时引发了一阵狗吠,村子里静的出奇。
“吱嘎”
二河踩下刹车踏板,把商务车停在一条窄巷门前之后,下去看了一眼巷口一户人家的门牌号,回到车边,拽开车门对着雀哥开口道“找到了,张鹤的家,应该就在这条巷子里,但是车进不去了”
“走吧先进去看看”雀哥闻言,接过后座一个青年递来的羽绒服,穿好以后推开车门,跟几人一同往巷子深处走去。
“三组114,就是这家”二河站在一户农家院门前,指着外面已经掉漆的门牌号开口,他们面前的这个院子,跟其他人家比起来,院墙低矮了不少,而且门洞两侧贴的对联,应该已经很多年了,早已经掉色泛白,院子的铁门也是漆面斑驳,生满了锈迹,还挂着一把巨大的锁头。
“家里没人翻进去看看”雀哥用手机晃了一眼门上的锁,随后蹬着墙根的砖垛,轻松翻进了院内,同时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
光芒扫过,照亮了眼前的院子,在院子的一侧,农家院里自带的小菜园早已经荒废多年,院子里的一棵枣树上,树枝也挂满了塑料袋和各种垃圾,面前的一座瓦房因为年久失修,房顶的瓦片已经脱落了不少,就连窗子上的玻璃也碎裂了好几片,宛若一张张黑洞洞的大嘴。
二河跟随雀哥进了院子之后,站在窗前用手机往里面晃了一下,随即迈步走到了他身边“房间里就剩下一些不值钱的家具了,而且土炕也塌了,看起来,应该很多年没人住了”
“我车里有条烟,你去取过来,然后咱们俩去隔壁问问”雀哥确认这个院子里没人之后,沿着墙角翻出了院子,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谁啊”数秒钟后,院子里亮起了一阵灯光,传来了一道男声。
“你好麻烦你开一下门呗,我打听点事儿”雀哥挺客气的开口。
“踏踏”
随着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这个大铁门敞开了一道缝隙,里面的人用手电往外晃了一下,发现站的是几个陌生人,不禁蹙眉道“你们不是本村的吧,有啥事”
“大爷你好”雀哥看着门内六十来岁的一个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是这样,我跟张鹤是小学同学,当年我们上学的时候,我有一次掉到冰窟窿里了,他救过我的命再之后,我就跟家人出国了,这不是今年回国内来祭祖嘛,就想着来看看张鹤对着,这烟您拿着抽”
“中华啊”老头看见雀哥递来的一条烟,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接着敞开了院门“外面冷来屋里坐”
“大爷,我就不进屋了,你跟我说说张鹤的事就行我看他家怎么没人呢”雀哥把烟递过去,笑着摇了摇头。
“咳,这还有啥说的啊你回来晚了,老张家那小子,好像枪毙了”老头微微叹气。
“毙了”雀哥听见这话,略微挑起了眉头,他知道张鹤肯定活着,但听老人这话茬,感觉张家人应该已经搬走很多年了。
“是呗老张家那个大儿子从小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十几年前,因为绑架杀人,让公安局给抓走了,再就没信了他爸因为这件事,开拖拉机上山干农活的时候,分神掉进了山沟子里摔死了他妈带着小儿子改嫁了唉老张那么老实巴交的人,咋就生出这么一个不听话的野小子呢好好地一家人,就这么散了”老人摆着手感慨一声“你这趟可能是白跑了”
“你的意思是,张鹤他妈还活着,对吧”雀哥语速很快的追问了一句,因为他们之前调查户籍的时候,发现张鹤的户口本上除了他爸,并没有母亲,不过在几十年前,农村里很多夫妻结婚之后,没有办理结婚证,也不合并虎口,这都是挺正常的事情。
“对听说是嫁到河县城里去了已经十多年不回来了”老人点头。
“他母亲叫什么,你知道吗”雀哥追问道。
“我就知道她的小名叫二芹,大号好像是叫刘淑芹吧反正是隔壁山岔村的人”老人不太确定的开口。
“行谢谢你了啊大爷”雀哥答应一声,准备要走。
“这天挺冷的,你们进来喝口水呗我也不能白拿你的烟抽啊”老人挽留了一句。
“不用你忙吧”雀哥扔下一句话,带着几人迈步离开,同时拨通了杨东的电话号码。
“是我,你说”杨东的声音传来。
“帮我查个户籍,辉n县山岔村,叫刘淑琴人应该在柳h县”雀哥说话间,拽开车门坐进了车内。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杨东反问。
“张鹤的亲生母亲我刚刚到他们家了,发现张鹤家里是空的,老房子都已经废弃了,但是他还有一个亲弟弟,跟她母亲一起改嫁了,这些情况,他的户籍上没显示”雀哥解释了一下。
“好,我尽快查,有消息会通知你”杨东一口答应下来,随即挂断了电话。
“雀哥,张鹤家里扑空了,咱们下一步干什么”二河将车辆发动之后问道。
“先找个地方吃东西,然后大家睡一觉咱们不是铁人,先把精神养足,有事明天再办”雀哥吩咐了一声。
“妥”二河驱车离开。
乡下人的生活作息普遍比较规律,尤其是年纪大的人,更是鲜有睡懒觉的习惯,翌日早上五点多钟,那个收了雀哥一条中华的老人,就已经起床了,经过简单洗漱之后,拎着水桶出门,准备把脏水倒在巷子外的水沟里,然后回去喂喂鸡鸭鹅狗啥的。
“嗡嗡”
就在这时,又有一台越野车停在了巷口,随着车门敞开,邵荣手下的大筝带着四个青年,步履匆匆的走进了这条巷子,站在了张鹤家里的老房子门前。
“筝哥,门上挂着锁家里好像没人啊”一个青年嘀咕了一句。
“我不瞎,看见了”大筝看着生锈的门锁,闹心的嘬了一下牙花子,也不知道这个房子是被遗弃了,还是因为张鹤的家人被他安排着跑路了。
“哎你们在那瞅啥呢”这时候,倒完脏水回来的老人,也看见了大筝一伙人的身影。
“爷们受累打听一下这家人去哪了”大筝见老人搭茬,张嘴向他问道。
“这几天是啥日子啊,咋总有人来打听老张家的事呢”老人看了大筝一眼,眼中闪过了一抹好奇,因为在他的记忆当中,这个院子已经至少十来年无人问津了。
“还有人来过什么人啊”大筝的眉心拧在了一起。
“之前别人找我打听事,出手就是一条中华烟我白告诉你啊”老人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没带现金,谁有钱,给他点”大筝摆了摆手。
“我这有”旁边一个青年打开钱包,抽出了大约一千块钱左右的现金,给老人递了过去“能说了吗”
“昨天晚上,有一个人来我家找我,打听张鹤的事说是他从国外回来的小学同学后来听说张鹤死了,就走了”老人数着钱回道。
“他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大筝一愣。
“死了十多年了,当年张鹤被抓走之后,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枪毙了”老人确认钱没问题,装在了兜里。
“你还跟他说啥了”大筝再问。
“再就没了,他们打听了一下张鹤母亲的事我告诉他们张鹤的母亲是隔壁村的,叫刘淑芹,改嫁到河县城里了然后他们就走了”老人摇头。
“筝哥,刘淑芹的情况,咱们没掌握”旁边一个青年闻言,对着大筝低声开口,而他们对于张鹤的了解,基本上跟雀哥那边没什么区别。
“走”大筝听见这话,转身就往向外走去,同时翻动着自己的手机。
“哎,老头,你知道我是谁吗”随着大筝离开,那个给老人一千块钱的青年,突兀的问道。
“你是谁,跟我有啥关系”老头拎起了泔水桶。
“不知道我是谁,你他妈找我要什么钱”青年说话间,对着老人就是一脚。
“咕咚”
老人被一脚踹倒在地,随后青年按着他,不仅把之前的一千块钱抢了回来,还顺带着把他兜里的几十块钱现金给掏了出来,然后撒腿就跑。
“哎呀我艹你这个小王八羔子”老头被踹的半天没爬起来,躺在地上嗷嗷骂着,但大筝一伙人早就没影了。
另外一边,安壤保双村赌场内,杨文琢接到了赌场幕后老板打来的电话。
“我问你东西的去向,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大老板明显因为这件事有些上火,嗓音十分沙哑。
“正在调查而且已经有眉目了昨天晚上,阿豹在外面忙了一宿,查到了一个嫌疑目标,这个人叫做张鹤我怀疑,就是他策划的抢劫”杨文琢并没有提过自己之前收留张鹤的事。
“奔着谁来的,赌场还是你或我”大老板再问。
“不清楚半个小时前,阿豹刚刚确定他的身份,就已经出发去张鹤的吉老家了,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吧”杨文琢拿起了桌上的烟盒。
“那个天珠有多么重要,我不想提醒你第二遍我要跟你说的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它拿回来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大老板十分认真地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