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世遗孤望之心颤,武玄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痛哭起来。
而此时的弥世的内心,越发的心疼起来。
弥世遗孤抿嘴咬牙间,继续问道“纳兰至尊,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跟我交代的呢”
纳兰鸢岫目光内敛,似乎因为自己说得太多了,倒也不似刚才那般紧张,看到弥世遗孤还算是能够正常控制自己的心情,纳兰鸢岫登时松了一口气道
“之后,纳兰雨落姐妹就如同臭虫一般,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逢人不知道他们姐妹两个在那一户国家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大家都认为那一户人家善待遗孤,养育这两个姑娘长大成人,而却是这两个人姑娘,命中犯克,克死了人家一家人,这样的妖孽谁还敢收留不除之后快,那边是众人对他们最大的容忍。”
弥世遗孤听罢,仰头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世间的俗气,恍然醒悟间,心痛更甚。
纳兰鸢岫继续道“因为此二人已经被定性为不祥之身,走到哪里都是引发灾祸的根源,所以她们不管走到哪里,好事没人能想到这两位小姐妹,但是一旦有什么祸事,逢人都会把不祥和不幸都加诸于此二人的身上,她们没吃没喝,只能够乞讨有时候都会变成奢侈,只能够蹲在酒楼饭店门口,跟野狗挣饭吃,无栖身之所,便到那义庄破庙之中,将就而眠,这就是她们两个穷困潦倒的生活方式。而这还不算最差”
弥世遗孤两眼微颤,牙根打颤道“这还不算最差呵呵可笑至极,难道说是还有比这更差的境遇吗”
纳兰鸢岫哀息道“渭水河畔,大旱三年,这三年间村子的人颗粒未收,你觉得村民会把责任推给谁人身上”
听到这里,弥世遗孤两眼发红,心脏似乎在这一刻已经停止了跳动,这样的实事,摆明已经把所有的矛头,再次指向了两个无辜无害,却因为身份卑贱,随时可以牺牲性命的两个小女子身上。
弥世遗孤苦笑一声道“我明白了,这一帮村民要把这天灾人祸的帐,都算在这两个小女生身上是吗”
纳兰鸢岫缓缓道“任性就是如此,在自己遭受迫害,看不到一丝光明的时候,突然有人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哪怕这条路是通往地狱的路,只要能够往上爬,只要能够救活自己,所有人都会选择去攀着这一跟救命稻草往上爬,哪怕是明知道自己手中的并非是稻草,而是插向别人心脏中的利剑,为了自己能够活着,那些人都会美其名曰,给自己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去残害他人,保护自己”
弥世遗孤脸色冷寒,冷哼连连,寒彻心扉,这样的结果,自己见识太多了,曾经的自己不也是遭遇过这样的待遇吗
因为自己不得不同,所以自己会被冠以妖怪的名声,所有恶事祸事,跟自己有没有关系,旁人都会强行加诸于自己的身上,并站在所谓正义的立场上,拉拢舆论,群起攻之,说是为民除害,不过是怕自己的利益受损坏的可笑谈罢了。
弥世遗孤太过理解那个时候纳兰雨落和纳兰灵遥的处境,似乎自己被一下子带入到曾经以往,自己遭受过的不公平的待遇中,那个时候,曾经人们善意的笑容,再次看来已然变了味道,除了恐惧,嫉妒就剩下毁灭了
弥世遗孤冷哼道“我若是又有猜错的话,纳兰雨落姐妹是不是被全村人所谴责,并绑在了火刑架上,一村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麻木不仁,唾弃腌臜语飞天,明明不是两个小女生的过错,却要承受全村人的责难,以死谢命,对吗”
纳兰鸢岫不语,姑息长叹,艰难地点了点头。
弥世遗孤冷漠苦笑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人类内心的卑微和险恶,向来如此,趋利而上,避害则会陷害与他人,明明他们每个人都是刽子手,却各个打着正义之师,声讨他人性命,一句话一个举措,就可以把一个推向深渊,他们还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笑盈盈道,没错我们是为民除害,我么都是为了大家好,而真的都是为了大家好吗呵呵,各自私心,才是最可怕的杀手。”
纳兰鸢岫心如明镜,却也只能够静静问题此番谈,不予评论。
到此,弥世遗孤霍然转头,两眼怒恨却又坚定,他掷地有声道“纳兰至尊,这个世道的人心怎么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人心腐烂,麻木到发指,连畜牲都不如了吗要知道,不管是猪狗牛羊,若是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被人杀戮,尚且还会扑腾两下,心之惊悬,会难过,会感伤。而现在的人呢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残害他人性命,不为所动,麻木不仁,这世道的人心,都到哪里去了都让狗吃了吗”
纳兰鸢岫眼中忽闪一丝悲伤,无以对间,她的心又怎么会不痛呢
只是,这些年来,她见识了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太多,早已经满目疮痍,心若止水。
纳兰鸢岫一手抚胸,暗自心道自己曾经也是和眼前的男子一眼的心情,可是有曾几何时,自己的内心变成现在这般冷静平静了呢
仿佛历历在目的那些过往人事,近乎已经触碰不到自己的内心的底线,那些曾经自己会厌恶,会痛恨的人情世故,在现在看来,自己已经无动于衷,甚至于欣然接受这样的现实
现在的自己,已经学会了淡然眼界,麻痹内心
这是到太多不公,岂是自己一个女子,可以干涉的了的呢自己救得了一条人命,却救不了人的内心的麻木不仁,这就是自己最为卑微的地方。
纳兰鸢岫在弥世遗孤掷地有声质问自己的那一瞬间,似乎一把利刃插进了自己的心脏,虽然疼痛,但是却是异常痛快
弥世遗孤就是一道光,一道让人觉得刺眼,却又像拼命抓住那一道极光
(https://www.tmetb.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