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家族惨案就此了结,上官侯爵命周遭人封锁消息,自己则是回到宫中,潜心修养。
武玄月深知,这上官侯爵惯会躲是非,此等大事件发生,并且让自己知道了,势必要给自己这天门至尊一个交代,但是眼看此事,这上官侯爵大有装糊涂的嫌疑。
武明道受上官侯爵之命,送两位的尊上归朱雀阁休息。
这一路上,马车中,武明道和武玄月都沉默不语,即便什么都不说,两个人的想法早已经高度一致。
武明道直勾勾地盯着武玄月的脸,武玄月则是神游在外,若有所思。
而坐在此二人之间的纳兰若叶倒是有几分尴尬,只不过这样的尴尬处境自己早已经习惯,纳兰若叶自当应付游刃有余。
纳兰若叶闭目盘腿,打坐凝神,权当自己不存在与这个空间中。
即便纳兰若叶在如何装聋作哑,武明道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毕竟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其中坐着,怎么可能无视对方的存在呢?
所想此景,武明道当有些忍无可忍,此事自己满肚子大话,想要与武玄月好生说一说,难得出宫机遇,上官侯爵此时又是满头大包,无暇顾及自己这边,偶尔夺个懒,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去散散心,像正常情侣一般,逛逛集市,看个戏曲之类的……
此时此刻,武明道已经不想再多想关于司徒府上的一切惨案,过去了就是过去,自己作为战士,这样的厮杀屠城的场景,早已经屡见不鲜,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触了,就像平日里执行一个任务之类的。
虽说,自己跟这司徒兰有些交情,作为朋友搭档,看到他家破人亡的场景,武明道多少内心会有些激荡和感慨,但是也不足以撼动内心太多的情绪。
况且,这种事情,旁观者的感触和当事人的感触大有不同,毕竟没有伤及自己的筋骨,即便心疼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感慨,而对于司徒兰来说,估计这是改变他一辈子的重大了转折了吧。
算了,这两天经历太多悲伤的场景,也是该是个时候换个心情了——
武明道有一眼别样的眼神瞟了武玄月一眼,心生诡计。
武明道突然一声令下,喝令马夫停车。
马夫不敢怠慢,听命行事,拉紧缰绳,停下了马车。
继而武明道鬼头鬼脑探出头来,装作一副内急痛苦的脸,随身道“马倌,我内急,这里可有什么地方……”
正当武明道做戏到位的时候,眼神忽闪惊吓,一手指着天道“刺客!!有刺客!!!”
马夫随着武明道手指方向望去,登时惊恐万状,吓得眼神一晃,昏了过去。
原来是武明道使坏,趁着对方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劈向对方后背,当即打晕了马夫。
马夫全然不知,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车内二人似乎感觉外面有异,武玄月起先探出头来,紧皱眉头询问之——
“刺客?哪里会有刺客?”
谁想武玄月身子还没有完全探出车外,武明道出其不意抓着武玄月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外冲——
武玄月惊诧万分,待她回过神来,适才明白了武明道又在使坏,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吗?
武玄月虽是脸上生气,这心中一点都不怪罪自己的父亲,倒是有几分期待,自己父亲这是要准备干吗?为了跟自己母亲独处,还真是煞费苦心。
武明道飞天之际,弥留一音“还请纳兰师尊掩护,与我与纳兰至尊都有好处,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纳兰师尊圆场了。”
纳兰若叶静若处子,继续车内打坐,不为所动,只是着嘴角微微勾起……
武明道不由分说拉着武玄月飞天去,武玄月好奇追问之“二哥你这是准备掳我去何方?”
武明道故意卖了个关子,故弄玄虚道“呵呵~~妹子就不要操心了,来了哥哥的地头,还能够让你吃亏不是吗?”
武玄月轻笑,这两日发生之事,就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心头,当自己目睹了司徒家发生的一切,自己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
若是论其战事,自己早已经适应了这战场上的生死离别,残酷杀戮,而让自己觉得触目惊心,难以接受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的羁绊——
于情,相爱却太多无奈,于理,多少愁怨却淹埋在了深宅之中,等级森严的男女不等的制度下。
武玄月从司徒府出来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回眸一望,曾经辉煌一世的司徒府,想必之前的风火场景。
曾经的司徒府盛极一时,门庭若市,多少官宦门生,纷纷求门拜访,只要能够与这司徒府上沾上一点点的边,那就是与富贵结缘,谁人会跟荣华富贵有仇呢?
而现在呢?
一晚上之别,贵府登时从天上掉到了地上,虽也是贵府,却换了一个称呼“鬼府”。
阴魂靡靡,血气漫漫,司徒府早已经不是曾经光辉一时的司徒府,而成了一处实至名归的鬼地。
武玄月感慨一时,皇权便是王权,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只是,这人浮生一世,到底换来了什么?
一味地追求皇权,又得到了什么?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司徒勋和司徒兰为父子,一个活的看似真实,却生生活成了一个戏子;一个天天素爱唱戏,一日都不敢卸下脸上浓妆,却活出了自己的真实……
高权富贵,真的是好东西吗?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管是不是你真的在乎富贵,但是只要你想要得到名利,那就势必会被名利所累。
权门之人,各个笑脸,看似伪善,内心七窍玲珑不假,却早已经千疮百孔……
试问,步步为营,事事算计,你们真的不累吗?
武玄月此番境遇,看清楚了权门一些人的真实面目,这样对比起来,与其虚伪华丽伪装,不如清贫内心愉悦,人的内心之广阔,不是坚强和名利可以限制的——
总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不如我内心清静,晓看与天——
武玄月这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情,却没曾想,自己的父亲,竟把注意都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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