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云和凌云转身便看到风裂云大踏步走来,躬躬身子就算是给风玄云行礼,而后撞开凌云,径直走向桌子上的血焰甲。
伸手抚摸血焰甲,似抚摸美人,表情极为陶醉,只是在凌云看来觉得有些恶心,决定一会儿再擦一遍,狠狠地擦一遍……
风裂云拿过赤天弓,用尽全力才拉开,但只是支撑不了多久便憋得满面通红,将弓放下后大口喘粗气。
又扭头看向青阳剑,凌云立马把剑拿起来塞到怀里,不让他看。
风裂云面露可惜之色,冷哼一声问到:“你能把弓拉开吗?”
“能!当然能!我还能射箭,只是射不了几箭。”
凌云略带挑衅回答到。
风裂云挑眉:“看来赤霄确实是把他那秘术传给你了,不知道他看中了你什么,就你这样的,还能重振他的威名吗?也可惜了这百战名甲,只能躺在你屋中腐朽!”
说完不待凌云回答,扭头对风玄云说:“大哥,我跟父亲刚回来,这帝都的人可能对我们将军府的手段有些遗忘,需要杀鸡儆猴,本来我正合计要拿谁来开刀呢,如今三弟正好误打误撞帮我找了一个人,那很好,就是赵耀升了。”
风玄云皱眉:“二弟,大家同朝为官,没有必要这样折腾别人,何况赵星已经受了伤。”
“大哥,有些事情你不懂,但我懂,而且我知道怎么做,你身上文人气息太重了,顾忌太多,没有武人的果断,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
风玄云有些不悦:“府内上上下下的事都是我管,凌云做错的事当然也是我管。”
风裂云背着双手,笑到:“大哥,我们没回来之前家里归你管,但我们回来之后就不一定了。”
“啪!”
一声清脆响声,凌云有些吃惊的看着两人,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哥竟然打人了!
风玄云慢慢走到风裂云身边,清声说:“老二,无论你们回来不回来,家里都归我管,父亲也不会有意见,还有,你我也能管,我打你,你敢打我吗?滚!”
挨了一巴掌的风裂云没说话,也没握拳表示愤怒,表情也没变化,顶着脸上的指印转身离去。
看到风裂云离去,凌云正要说话,风玄云瞪了他一眼:“这几天你给我收敛点!”
“砰!”
凌云房间的门被风玄云给关上了,听到离去的脚步,凌云耸耸肩,继续擦拭血焰甲,明天让小胖过来瞅瞅,羡慕死他!
风玄云走了没多远,德叔快步走上前,小声说到:“大少爷,赵星的腿因青阳剑伤难以处理而断掉了,是太医院的侯太医治的。”
风玄云叹息,事情闹大了,略一沉吟,说到:“准备些药材礼品,我去给他赔罪。”
德叔忙说到:“大少爷,我去就行了,您的身份尊贵,他们家还承受不起。”
“没有什么尊贵不尊贵的,大家都是人,是平等的,去准备吧!”
一个时辰后,赵耀升看着面前的大堆礼品,默默不语,刚才将军府的大公子风玄云来给自己赔罪,说他三弟风凌云年幼无知,肆意妄为,伤了赵星,致使赵星断腿,实在不该,他已严词责骂处罚,希望赵耀升能略微宽恕风凌云,赵星的一切医药费都由将军府承担。
这些都是下人转述的,他刚才以儿子重伤,急需照顾为由拒绝见风玄云,若在以前,风玄云来拜访他绝不会这样,但如今,哼!伤了我儿子,还想让我见你?
不过这些药材礼品……
正思考间,抬头见到夫人风风火火赶过来,面带愠色,正要问她有什么事时,她一把将桌子上的礼品全都推到地上。
“这些东西能换回我儿子的腿吗?他们就这点回应?为什么不把风凌云绑过来任我们处置?来人!把这些全扔了!”
侯夫人怒吼到。
赵耀升一拍桌子:“放肆!这些药材对星儿的伤势恢复是有作用的,有的更是千金难买,你耍什么性子?你难道不希望星儿早日恢复吗?”
侯夫人先是一愣,随即趴在桌子上低声哭泣,赵耀升叹气,低身安慰她:“夫人,我知道你伤心,我也是,但你不要着急,照顾好星儿就行,报仇的事就交给我了。”
侯夫人抬头:“老爷,您真的会给星儿报仇?”
赵耀升面色一冷:“当然!”
第二天早上,凌云睁眼,舒展舒展筋骨,而后从床上一跃而起,洗漱完毕便准备出门,先去吃个早点,再去给师父买点东西,想到师父,他神色有些低落。
刚走到大门口,便听到一声咳嗽。
“昨天不是跟你说走的时候叫上我吗?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扭头就看到风玄云和风裂云缓缓走来,一青衣,一白衣,再加上凌云的黑衣,三人站在一起,三兄弟面容相似,为一道亮丽风景。
凌云看到风玄云,就傻呵呵笑,一看到风裂云,就变得冷漠,同时心里疑问:他怎么也来了?
似乎知道凌云心中所想,风裂云开口:“赤霄叔叔以前也照顾过我,我也去送他最后一程。”
凌云撇嘴,昨天还叫赤霄,今天就加上叔叔了,真恶心。
三人走出府门,门外早已备好两匹马和一辆加长马车,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风玄云给凌云解惑:“需要用的东西都在马车里,一会儿老二赶车,咱们俩骑马过去。”
“哦!”
“现在,就麻烦您这经常混迹市井的大佬给找个吃早点的地方吧。”
邀月居,生意极为火爆,早上卖早点,其余时间就是酒楼,也是京城一绝。
凌云带着他俩来到这,点了五盘水晶包和特色汤,风玄云和风裂云都是第一次吃水晶包,姿势很优雅,用筷子夹着,慢慢进食,细嚼慢咽,品味美食。
而对面的凌云和风裂云吃相就不雅了,凌云是一根筷子扎着吃,而风裂云直接是用手抓着塞进嘴里,一次一个,很豪爽,也不怕烫,不怕噎死。
其实风家三兄弟长得都不错,都不是浓眉大眼的,反倒是看着有些文质彬彬,不熟悉的都以为是三个文人,因为他们父亲曾经也有儒将之称,也是个大帅哥,他们三个自然不会差。
只是个人行事风格不同,才有了差距。
三人坐在一起本来都很引人注目,许多女子都假装不经意瞅着他们,只是上菜之后她们不约而同把视线集中在了风玄云身上,另外两人已被忽略……
走出邀月居,风裂云剔着牙,说到:“这家店确实不错,大哥,以后家里就别给我准备早餐了,我就来这吃了。”
风玄云点头,表示知道了,也夸了一句好吃。
凌云歪头思考,家里好像只给大哥准备早餐,他从来就没在家里吃过早餐,因为根本就没他的份!下人们是自己弄着吃,那些糟老头子则是跟他一样出去吃。
记得有一次起得早,跟德叔要早餐吃,德叔竟然给了他两文钱,让他出去买俩包子吃……吃惯了外面的,所以凌云才对城里哪个早点好吃知道的这么清楚。
话不多说,三人上马赶路,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城门官一看三位将军府公子一起出门,立马诚惶诚恐,恭敬迎接、欢送。
又耽误点时间,来到赤霄住的地方,越靠近这里,凌云的心情就越不好,他身后两兄弟也是如此。
看到茅草屋后,尽管早就听说过,但亲眼见到后,风裂云和风玄云还是很吃惊,很痛心,他们的好叔叔,当年陪他们玩了许多年的叔叔,那个无敌的神射手,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赤霄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一意住在这里,住在这个自己亲手,用唯一的左臂搭建出的房屋,其实也是对自己被荣华富贵迷惑而做错事的惩罚。
只是男人嘛,有时候就是很倔,明明行为上已经认错,但嘴上就是不承认。
凌云先来到茅草屋前,大声喊了几声师父,见没人回应,心中担忧更甚,颤抖着手推开房门,心更是落入谷底。
他来的时候还在想,昨天师父是不是跟自己开玩笑,他还想着一推门师父就笑着看他,嘲笑他,是不是被骗了等等。
但推开房门,却是幻想破灭,赤霄躺在床上,毫无声息,残存的左臂无力垂在床边,面朝大门,双眼睁着,似在看什么,嘴角黑血早已凝固。
赤霄昨天服毒自杀了。
凌云眼泪止不住掉落,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重感情的人,但如今却……
看到凌云站在门口不动弹,风裂云一把推开他,然后就看到了凌云看到的那一幕,背后风玄云也看到了,两人齐齐叹气,任由凌云哭泣,将赤霄尸体抬出屋中。
一炷香后,三兄弟将赤霄的尸体放在马车带来的棺材里,棺材一路都被马车掩盖,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知晓。
凌云伸手将赤霄眼睛合上,心中说到:师父,陛下早就原谅您了,您别耿耿于怀了,安心去见妻儿吧!
三人一言不发,将棺材盖上,放在刚挖好的墓穴中,再把后面的事处理好,最后凌云找了块木板,用青阳剑歪歪扭扭的刻上“师父之墓”四个字,这字看的风玄云直皱眉,太丑了。
只刻这几个字是因为赤霄说一切从简,要低调,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已经死了,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葬在哪,凌云也怕刻上赤霄俩字会导致有人来挖坟盗取赤天弓和血焰甲,这两样东西在他那,但除了他们哥仨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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