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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王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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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露出了鱼肚白,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朝阳的光辉照耀着大地。



    黑风寨中,战事早已结束,用过早饭的士卒们都已经沉沉睡去。只有聚义厅中传来一阵阵说话声,那是吕屯长在处理军务。“屯长,黑风寨的积聚已经装满了五百辆大车,随时可以运走。”说话的是侯成,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吕布。



    吕布明白他是有话要说,连忙挥手屏退左右。“屯长,我们发大财了”侯成凑近吕布耳边小声说道。“黄金五千金,钱两百多万,珠宝三斛,精铁三千斤,粮食兵器铠甲无数。”“竟然如此之多”这些钱财来得太及时了自己的好多谋划都可以实施了,吕布还有些不敢相信,暴富竟然如此容易“张黑子身边只有一个幼子,前几日被送往洛阳了,带走了一半财物,可惜了”侯成颇有些懊恼。



    吕布并没有仔细寻思,这些财物足够他养数千私军了。“挑上几十匹好马,找些值钱的东西,交给刘前辈,人情往来总是要的。”“诺”侯成应了一声下去了,以他的精明,不会看不出上司的心意。既然这些人有用,那就送一份天大的大礼好了,包管他们铭记终生



    这时门帘一掀,一个黑壮胖大的青年走了进来,身上衣衫褴褛,到处都染着鲜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都有些蹒跚,看来吃了不少苦头。青年一见吕布双膝一跪朗声说道“王翰谢吕屯长救命之恩”吕布莫名惊诧了,转眼望向高顺。



    “屯长,此人是太原王氏大长老王辽的独子,在洛阳做郎官,不知如何陷在黑风寨的地牢中。”原来如此吕布明白了。太原王氏是并州第一大族,弟子门生遍布州郡,财雄势大。这青年是大长老王辽的独子,身份更是煊赫,吕布不得不高看一眼,这些都是爷,不仅惹不起,还得好好供着。



    “王郎官请起”吕布连忙双手相搀,虽然身为低级军官,大汉官场的通例他还是清楚的。在洛阳做郎官的非富即贵,不是富二代便是官二代,决不可等闲视之。这些人不见得能帮你,坏你可是一句话的事儿“恕我直,郎官不应该在陛下身边随侍吗王郎官如何在这里”王翰脸上一红,嘴上却毫不畏缩“不瞒吕屯长,我是山郎,就是用了钱就不用当值的那种。在洛阳静极思动,便想来边郡游历一番,没想到被张黑子这厮绑了票”富二代一向如此,向来是输人不输阵的。



    吕布心知这些话不尽不实之处甚多,但是此人无论从出身从来历看都不可能是张黑子的同党,他又何必多事客客气气送走就是了。“原来如此王郎官受苦了可有从人、财物陷在黑风寨中只需和高顺说了,必定交还与你。身上的伤也需要医治,来人换个好医匠给王郎官治伤。此时边地不靖,王郎官可随我返回九原城,再从那里返回晋阳好了。跟随边军行动路上也安全些。”



    这话正中王翰下怀,他在洛阳得了一袭雪白的貂裘,没有一丝杂毛,还有一匹切金断玉的宝剑。这两件物事是用来孝敬家主王述和父亲的,不想被张黑子夺去,他的本意就是来讨还的。如今见吕布如此上道,喜出望外之下起了倾心结纳的心思。



    王翰号称“并州第一纨绔”,是个顺毛驴,典型的二百五脾气,偏偏又好使枪弄棒,最佩服的就是英雄好汉。吕布并州飞将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加上救命之恩,对吕布的敬仰如同大河之水滔滔千里,当下激动地满脸通红手舞足蹈。“吕英雄并州飞将的威名,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有高山仰止之感比起某并州第一纨绔的诨名,那是萤火与日月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吕英雄若是不嫌在下唐突,你我二人做个兄弟可好我王翰虽然是二百五,可是最讲义气”这一番话听得吕布暗暗点头,这厮浑是浑,却是一个讲义气、爱英雄的主儿。当下微微一笑,掉了一句文。“固所愿而,不敢请耳。”



    王翰大喜,两人重新见礼坐下,高腔大嗓,攀谈起来。



    郎,是官称,名称是郎官,归光禄勋管辖,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四等。职责是守卫门户、出充车骑,也随时备帝王顾问。武帝从董仲舒议,始使郡国每年保荐孝廉为郎中。自此郎官经常出任地方长吏,时人视为出仕的重要途径。本朝以尚书台为政务中枢,分曹设尚书郎。郎官遂从侍从官变为各行政部门长官,不再隶属光禄勋。除议郎外,郎官均须执戟宿卫殿门,号为轮流当值,其实非出钱送礼,取得文书,不能出外。时人以山为财用所出,号郎官为“山郎”。故豪富之郎常出游戏,贫者终年不得休假。



    王翰就是著名的山郎,在洛阳终日游手好闲斗鸡走马,和一班官二代富二代一起玩得不亦乐乎。某一日吃得大醉,和汝南袁氏的子弟斗起了嘴,两人互不相让,最后打赌,若是王翰敢去塞外一游,只要出了国境线,他就以珍藏的宝马良驹相赠。王翰最受不得激,当下一连干了三碗酒,上车就走。第二日酒醒了,心中有些害怕,但好似拉不下面子回程,只好将错就错继续前行,直到被张黑子绑了票。



    “大郎,这黑风寨已经在国境线外两百里了。不管你是被绑来的,还是自己走来的,的的确确是过了国境线。”吕布放声大笑。“这样吧,明日一早你去山顶取上几块黄褐色岩石回去,方圆千里之内只有这里有这种岩石。”“如此甚好”王翰大喜,一想到回到洛阳,以岩石遍示众人,志得意满的风光,他顿有飘飘欲仙之感。



    “吕兄,小弟一直有个宏愿,那就是投身军旅,做一个实实在在的百夫长。不知吕兄能否祝我一臂之力”王翰两眼放着光芒,紧紧盯住吕布。吕布笑了笑,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盏。“大郎,此事你不应该问我。你是世家子弟,与我等不同。我从军五年,身经数百战,每日里都在刀尖血泊中,凶险异常。大郎若是想从军,莫不如活动个京军的官职,京军出京接战极少,比起边军好多了,大郎以为如何”



    王翰默然了,用脚指头也能知道答案,父亲定是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大呼“不可不可”但是见了边军的彪悍精锐,他眼中早没了京军的立足之地。异域扬威,匹马封侯的豪情壮志在他心中激荡,那腔热血憋在胸腔中难受得厉害。



    回到晋阳,我定要使尽浑身解数,哪怕是死缠烂打也要让父亲想办法让我做一个边军就在九原城和吕兄做个同僚好了他暗暗下了决心。



    王翰刚刚离去,高顺又匆匆赶到,后面还跟着四个妇人。这些妇人个个衣衫褴褛,憔悴不堪,脸上还隐隐带着泪痕,但是细细观瞧,每个人都有几分姿色,或柔媚或娇艳,一眼看去都是美人坯子。“屯长,我们遇到大麻烦了。”高顺的脸涨得通红,眉目间怒气勃然。



    “在寨中发现了二十多个妇人,最大的不过二十三四,最小的才十四。他们都是黑风寨的军妓,最多时有六十多,如今只剩下了二十多,其余的都被折磨死了。”吕布勃然大怒了,两世为人,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这般行径。“让他们一一辨别,找出首恶全部斩首。至于这些女子,给些盘缠让她们回家去吧”



    吕布话刚说完,那些妇人立刻悲声大作,一起伏地不起。“起来有话好好说,放你们回家是好事,为何如此悲哀”吕布有些头大了,只得耐住性子好生劝慰。这些女子渐渐止住悲声,其中一个颇有些英气的起来说话了。“吕屯长的救命之恩,我等来生结草衔环以报但是给些盘缠回家那是万万不能我等都是被强抢上山,亲朋早已被杀尽,即使有几个幸存的,看到我等在黑风寨中受辱数十日,回去也被人嚼舌头,闲碎语一身污水,那样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一死了之”



    那女子抬起脸来望着吕布,梨花带雨泪眼朦胧,脸上却是异常决绝。这下吕布犯难了,这些女子放不得,莫非是要留下“依你之意,待要如何”那女子抬起头来,脸上一片坚毅之色。“我们要入伍参军做一个汉军士卒”“哦”吕布明白了,高顺所说的大麻烦原来是这个。出征不带女子,这是军律,这些女子又要随军,或者触犯军律或者坐视她们死去,这不是大麻烦是什么



    军中不能有妇人,这是铁律,可是看她们的神色,若是不允是真要寻死的,这可如何是好吕布嘬着牙花子想了半日,双眼一亮想出了一个法子。“既如此,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两全其美,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刷,大家的目光全望向了吕布,静静地等待他开口。“别立一营,谓之女营和士卒一般平日训练,帮助将士浆洗缝补,洗炊造饭,战时随同医匠救死扶伤,你看可好”“屯长此大善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高顺头一个称赞道。



    四个女子大喜过望“民女愿意”“你叫什么名字”吕布伸手一指那个颇有些英气的女子。“民女姓成,名瑞珠。”“成瑞珠,从此刻起你就是女营的都伯了。高顺,带她们下去领取盔甲兵器。晓谕全军,胆敢在女营附近闹事者,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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