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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来了”“快去请萨满”“地狱的门开了”惊慌失措之下,已经有人逃跑了。鲜卑兄弟们的思想还是极其淳朴的,既然是魔鬼,那肯定是人力所不能对付的我们在这里干嘛做魔鬼口中的羔羊吗那怎么成卓拉还等我带着绸缎和牛羊回去呢,最好再加上几个蛮子奴隶。
“萨满在那里”“萨满在那里”鲜卑骑兵们一边溃逃一边呼唤着长生天的代人――萨满别说军中还真有一个萨满,他老人家今年已经高寿六十一,在草原上已经算得上真正的高寿了。他身穿法袍,身上布满各种零碎,手持法杖,口中念念有词,跃马向吕布奔来。
最初的一炷香时间,鲜卑人一直在做两件事,逃跑和呼叫萨满。这给了汉骑机会,百余名汉骑大喜过望,直冲敌阵。吕布领先十几个马身,迎面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位高寿的萨满。只见方天画戟一挥,老萨满的头颅冲天而起,颈项几案喷出一大蓬鲜血,不知是什么原因,那鲜血看起来竟然是绿色的
两千鲜卑骑兵看得目瞪口呆萨满上去了萨满竟然死了血竟然是绿色的哗潮水一般鲜卑骑兵们拨转马头加入了溃逃的行列萨满都死了,我们留下干嘛赶紧跑呀
吕布挥舞画戟,把前面挡路的鲜卑骑兵砍下马去,他的目标是银狼旗下面的鲜卑万夫长既然突进了敌阵就先凿穿再说,这样的便宜一定要占够四周的鲜卑士兵纷纷落马,吕布已经杀进了鲜卑军阵,他浑身是血,凝固半凝固的鲜血混合着碎骨脑浆糊在铠甲上,看上去似乎是一层用血肉铺成的战袍
正在阻挡鲜卑骑兵溃逃的拔拔太平呆住了,吕布离他只有十几个马身了,他的亲随纷纷落马,残肢断臂漫天飞舞,鲜血脑浆一蓬蓬喷出,整个天空充满了杀戮的味道。拔拔太平胆怯了,但是仍然固执地坚持着,大鲜卑贵族的高贵血统不允许他撤退,长生天好像也在呵斥他,拔拔太平,你这个懦夫他被激怒了,拔出长刀准备接战
吕布有近了三个马身,他的周围倒下了七八个鲜卑骑兵,口吐鲜血的,头颅飞上天的,身子一软落马的,每个人都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显示着生命的终结近了、又近了拔拔太平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这个大个子武将看起来真像魔鬼,他的心脏急剧地跳动着,恐惧慢慢地渗入了他的灵魂。为了抵抗这种恐惧,他大喊一声挥刀向前
两边的几个伴当死死地按住了他,拔转他的马头落荒而逃。在他们眼中,和这个魔鬼对战还不如和十头猛虎对战,那就是十死无生即使是草原上的英雄万户长拔拔太平也不行拔拔太平大脑一阵晕眩,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五官无比灵敏,呼啸的风声,战马奔跑的律动,甚至背后瞬间死亡的三四个伴当濒死的惨状都历历在目。那个人,那支方天画戟化为一种巨大的危机,像一把尖刀,用力侵入了他的灵魂。疼痛,钻心的疼痛然后是虚脱,似乎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左肩处。
霎那间,拔拔太平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他被四五个伴当簇拥着,没命地奔逃。四周是呼啸而过的鲜卑骑兵,每个人都满脸惊恐,用尽全身的力气策马狂奔。左肩的疼痛有所减轻,一股凉意从某一处散发开来,他用右手摸了摸,滑腻腻的满是鲜血。再往下摸是一支箭杆,一抹凉意顺着手指急速向上,是铁箭
拔拔太平回首望了一下,背后的魔鬼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他长叹了一口气,后背已经湿透,原来濒死的感觉是这样恐怖那支画戟那个人如跗骨之蛆一般,已经在他的心田扎下了根儿。他自幼从军,身经百战,从未如此狼狈过,死亡的恐惧如同附骨之蛆,令他心中升起大股的寒意,刺穿了整个肺腑,浸透了他的灵魂。
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长途追击已经使它耗尽了体力。吕布放慢了马速,让战马慢慢适应一下。方天画戟换到左手,向左前方前伸,这是停止追击的信号。汉骑们大惑不解地停止了追击,纷纷围拢过来。
“停止追击把无主的马匹和自己人的尸首带上,一刻钟后撤退”吕布黑着脸下了命令。众人面面相觑了,大好的局面,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军侯,敌人溃逃,我们是不是再追一追”一个越骑军官试探着问道。被鲜卑围困了许久,袍泽们死伤过半,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好好爽一爽
吕布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悠然望着天空。“这三百多残兵能吃得下两千鲜卑骑兵吗”众人愕然了,是呀,两百多残兵,还是分属三个系统,能打成这样就已经够幸运了。还想一口气吃掉两千鲜卑那是做梦“不想死的就快点鲜卑人马上就会明白过来,我们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接下来会很麻烦,能不能逃回去还得看魏越的踏白军增援是否及时。”
不到一刻钟,一切都收拾利索了,吕布换了一匹乌恒马,画戟前指。“跟着我跑有多快跑多快”
战神吕布的声名真不是吹出来的,半个时辰后,拔拔太平就带着三千鲜卑骑兵回到了战场。“万户,他们只带走了马匹和汉军的尸首,走得非常匆忙。”一个百户向拔拔太平禀报。“步六孤脱脱儿,你的部队是怎么崩溃的”拔拔太平转过身来问道。步六孤脱脱儿就是被吕布追得几乎走投无路的那个千户,他已经换了一匹乌恒马,脸上仍然惊魂未定。
“我的部队已经围住了越骑,眼看就要得手。这支部队就冲过来了,不过一百骑,仓促之中我命令两支弓骑兵迎击,试图迟滞汉军的进攻。汉军分出了小部分弓骑兵展开对攻,那个魔鬼带着数十骑就冲过来了,没人能拦得住他。我只好命令且战且退脱离战场,没想到重围中的汉骑也开始逆袭,那个魔鬼又冲到了我身边,我的部队就瞬间崩溃了。若不是我的伴当拼死抵挡,我已经被俘了”
拔拔太平右手抚摸了一下左肩,那种跗骨之蛆般的痛楚让他打了一个哆嗦。“脱脱儿,这支汉骑的战力并不突出,依靠的只是那个武将的武勇。我们追上去,你的部队只有一个任务,集合所有的弓弩手,把那个武将射成筛子”“好一为定”两人击掌大笑。
“军侯,鲜卑人追上来了”斥候满头大汗,头上蒸笼一般冒着热气。
此地是一马平川,距离三丘塬还有五里,是易攻难守的所在,兵法上称之为四战之地。
“司闻曹和越骑带着尸首和缴获立即发梦回三丘塬踏白军换马,随我断后”吕布厉声喝道。“军侯,让我们留下吧”越骑群情激昂,纷纷请战。司闻曹的探子们习惯了服从命令,再说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只是累赘――他们的长处不是临阵厮杀。吕布不好说你们就是累赘,只得板起脸来以军法威压。“服从命令违令者军法从事”越骑们这才气鼓鼓地上马去了,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魏越到哪里了”吕布问道,他的大脑在迅速地运转,分析着各种各样的情况。“刚刚从三丘塬动身,安置百姓花费的时间太多了。”十里路,以踏白军的速度一刻钟肯定能到,能不能挺过这一刻钟就是关键了。
这里面有太多的变数,踏白军不能及时赶到,自己将全军覆没。凭着自己的武勇突出重围易如反掌,可是这些兄弟就要交代到这里了。两世为人,吕布自认为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善,做不到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但是,三丘塬有数千百姓和数百伤员需要立即转移,即使自己不断后也要有人断后,那样死的人会更多。
“列阵”吕布下了决心,一定要撑过这一刻钟汉军迅速地结成了一个小小的锋矢阵,一、二、三、四吕布一个个数过来,算上自己一共六十三人。他站在锋矢阵最突出的位置上,面对六十二个部下,双眼突然有些湿润了。此战过后,这六十三人不知还能活下来几个
“弟兄们今日一战是九死一生只要能撑到踏白军到来,我们就能活下去前面是三千鲜卑我们只有六十三人但是我吕奉先今日要率领你们斩将夺旗以鲜卑的首级和鲜血祭奠战死的袍泽汉军威武”吕布说完,转身立马在锋矢的峰尖上。“
“起歌操吴戈兮披犀甲”吕布第一个唱了起来。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土争先一阵荒腔走板的歌声响起,六十二个勇士满脸肃穆,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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