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当真是狠了心,让王思宁收拾好碗筷又把她赶去洗一大盆衣裳。
王思宁在家的时候就懒,有啥重活都让她娘干,衣裳除了她自个爱穿的两件来不及等,多半要等着她娘顺手帮她洗。
在梦境里嫁人后她倒是整天被逼着干活,但这回来有近半年了,有老娘侍候着她又回归本性了。
原本打算嫁到孙家来享福的,谁知道这新婚第二天就被指使着干重活了。
她想着等三天回门的时候,肯定得跟她娘告状!
不过她转念又想到,先前在梦境中的时候,她在婆家受了委屈,回家告诉她娘,她娘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却只叫她忍忍,还说是为了她好,怕闹起来婆家会变本加厉磋磨她。
梦境中的大哥就更混账了,大哥压根就不认为她受了欺负,觉得公婆让她一天到晚干活都是应该的,反而让她自个学勤快点,把公婆给侍候好!
她到底是给人当妻子还是去当下人的?
王思宁越想越觉得委屈,一边抹眼泪一边洗衣裳。
孙家的水井也在后院,王思宁就在水井旁洗衣裳,苏氏去后院喂猪的时候,看到王思宁泪流满面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苏氏本就是干活利落的人,属于眼里有活那种,不管是在家当姑娘还是嫁到孙家来,看到啥活顺手就做了,家务活、喂养家禽、带孩子,带完儿女带外孙,这么多年下来整天忙得团团转,她都没像王思宁这样哭过呢。
当农民的要想混饱饭都得这样干活,不干活早晚得饿死,若不是她跟孙良礼勤快,日子能过到今天这样吗?
现在她不过让儿媳妇洗盆衣裳罢了,这就哭得要死要活的,以后她还能指望她干点啥,娶个儿媳妇回来总不能还要她侍候,就坐等着吃吧?
“你这样洗能洗干净吗?不能使点力气吗?咋这么墨迹呢,我看你洗到天黑都洗不完!”苏氏见王思宁洗个衣裳,那力气小的,捣衣杵都敲不出声来,这样能洗干净衣裳?
还有王思宁那干点活磨磨唧唧的样,这得干到啥时候?换苏氏这一盆衣裳早就该洗完了。
王思宁抹了把眼泪,怕她不回话明个也吃不上饭了,便委屈说道:“我知道了,娘。”
说着当真手上使了点力气。
但在苏氏看来这丫头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她忍着想把活接过来干的冲动,咬了咬牙,又狠心道:“赶紧的,晌午之前洗完它,再去把猪圈收拾干净,这些活干完晚上给你吃饭。”
她到底是不忍让王思宁今个一天都不吃饭,让她干活成,饿肚子再把胃饿坏了那就不地道了,再说生病了她不还得使银钱。
王思宁却是一点不觉得苏氏好心,她嫁到孙家来那只是为了吃饱饭吗?她是为了做官太太,做人上人的!
现在这老太婆连口饭都克扣她的,等她当了官太太,非让这老太婆好看不可!
不过此刻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她还得再忍几年,等这俩老头老太老了就弄不过她了。
她心中为自个抹了一把辛酸泪,嘴上却是乖巧地应了声:“哎!”
周意把孙景文送到书院就跟他分开了,去了一趟神仙醉。
昨个刘通跟她说要看铺面去神仙醉找李掌柜就成,他已经跟李掌柜打好招呼了。
见着李掌柜,李掌柜把伙计交派给伙计,便带着周意去看了铺子。
一间铺子离神仙醉不远,就在一条街上,隔了几间门面,所以李掌柜直接带着周意一行走着就过去了。
“这间铺子是去年开春的时候刚过了次手,扒了重建的,也是开饭馆的,但刚开起来物价便上涨了,生意做不起来还亏本,老板就打算不干了,想把铺子给盘出去。”李掌柜路上跟周意简单介绍了一番,说着又小声道:“我帮你打听了,最少能这个价拿下。”
他说着,偷偷跟周意用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周意见他出了个大拇指和小拇指,心中已经明白下来,这意思是六十两能拿下。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地方。
这铺子今日还开着张,李掌柜直接带着周意进了饭馆。
铺子是一层的,占地面积比神仙醉稍小了些,神仙醉有四扇门,这间铺子有三扇,但也有百来平米,也算挺大了。
房子是去年重建的,堂内四面墙都刷了白石灰,青石地板也铺的整齐,所以看起来很干净了。
这会儿也不知是还不到饭点,还是这家生意本就冷静,此刻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柜台后头坐着无所事事。
“韦老板,我带买家来看看你的铺子。”李掌柜跟柜台中年男人拱拱手打了声招呼。
中年男人见是神仙醉的掌柜过来了,也忙站起身来跟李掌柜拱拱手,随即视线扫过周意一行,见其虽有六人,但其中五个都是小孩,也就青九看起来大些,但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苦笑问道:“李掌柜,是这几位要看铺子?”
李掌柜点头道:“是,韦老板,能否带他们去后院看看?”
韦老板见李掌柜不像是开玩笑,也没二话,出了柜台便把周意一行给带到了后院。
后院还挺深的,面积不这铺子坐北朝南,后院也铺了青石板,西侧仅有一口水井和一间茅房,东侧则连着三间房,最前头一间是大厨房,足有四十多平大,后头两间房稍微小点,但也有二十多平,一间被做了柴房,一间被做了卧房。
院子最后头坐北朝南的方向,还有三间房,一间厅房带两间卧房的规格,三间房的东侧,则有个后门。
从后门出去是一个小巷,那巷子周意很熟,她以前给神仙醉送菜便从这条小巷走的。
周意又去每间房间看了看,房间也都是新建的,比大堂也不差了,都收拾得很干净。
“大哥,你感觉这铺子咋样?”周意看完觉得很满意,但还是要询问一下大哥的意见。
周二娃感觉也挺好的,起码装修的比县里大多铺子都干净多了,便小声跟周意说:“你问问他啥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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