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周春华来了,周德旺一家也都跟了过来,把周意的院门堵了个严实。
周二娃见周春华想打周意的样子,忙挡在周意身前,怒道:“大姑,你想干啥?”
青九六人听到动静也忙跑到前院,护在周意身边。
周春华一见这阵仗,不由自主地顿下了步子,但脸上的表情仍十分愤怒。
她拔高声音叫道:“干啥?你们干了啥好事!把你姑父的生意都抢走了!还要点脸吗?”
周意淡淡一笑:“大姑,你这话从何说起?什么叫抢了你们家的生意?”
“你还装!你姑父最近在跟季氏布庄谈生意,都打算把铺子给盘下来了,是不是被你抢走了?”周春华一脸扭曲道。
前段时间她家收田地不过收了二十亩,她们在南方好日子过惯了,这点地哪里够他们一家吃用的,卢志山最近一直在跟她说,看上了季氏布庄的铺子,主要是看上那铺子里的货了。
这么大一笔货接下来要不少钱,能把他们的家底掏空,但卢志山在南边虽得罪了人,几个朋友还是有,他打算把这笔货偷偷倒到南边去,去掉路费,也还能赚回来一倍的钱。
去南方卖完货回来还能带上一批丝绸,放在铺子里卖,一年下来又能赚不少。
以后有了本钱,他可以一年这样南北来回倒腾个几回,到时他们家就能吃喝不愁了不说,说不定还能取代胡氏布庄成为县里最大的布庄。
周春华对这笔生意也很是上心,但夫妻俩人都没有立刻出手,一来是卢志山托了个去南边的商队跟自个朋友去了信,想让朋友帮他打听打听南边土布的价钱,顺便帮他打听个能吃下这批货的老板,如今还在等信呢。
二来就是想晾一晾那季老板,好让季老板再减个一两成价,他们好省个路费出来。
他们都打探好了,胡氏布庄没有打算出手吃掉季氏铺子的意思,除了胡氏,县里怕是没有人愿意接下这么一批货,毕竟今年当地土布的行情不算好,一般人没把握把这批货出手,就是再便宜都没人敢接啊。
但没想到今个卢志山又去看铺面的时候,那季氏布庄竟然大门紧闭着。
卢志山一急之下,直接找上了季老板在县里的住处,结果见着人之后,却被告知铺子连着货都已经卖掉了!
当时卢志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懵了,回过神来跟季老板打听买家是谁,听说是一帮季老板也不认得的小孩子就更加懵了。
再打听名字,听到是叫周意的时候,他就想到他这个内侄女了,再问年龄样貌都对得上,他已经确认是周意无疑了。
他心中不是不生气的,当初他想买周意手里的山地,出高价周意都不愿意卖,后来想把闺女说给周二娃,周意就那么生生地打了他的脸,一点情面都不顾,如今他看中了一笔好生意吧,还被周意给抢去了,他怀疑这个内侄女就是来克他的。
但他还有点眼力见,他猜测如今周意能有大笔大笔的银钱掏出来,跟她背后的那个靠山东平郡王脱不了干系,这人他压根就得罪不起,所以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结果周春华从卢志山嘴里知道这事后,觉得周意把她家的生路都给断了,气得不顾卢志山阻拦,也不管天色都晚了,就这么怒气冲冲地赶回村子了。
她当然不能一个人来找周意算账,好歹找些帮手,于是她就先回了周家,把周德旺一家都喊了上,这才跑过来战斗。
周德旺一家皆一脸嫉妒地看着周意。
这丫头如今可是能耐了,买房买地不算,如今又买了个铺子!
那铺子可不是一般的铺子,在县里头都算数得上号的大铺子了,且还带着几百两的货物,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丫头是从哪里搞出来的这么多银子!
就算那东平郡王再看重周意,也不能把银子当流水似地给周意花吧?
当然他们能这么想,是因为完全想象不出来一个王爷能有多少钱,在他们看起来,那好几百两银子已经是天大的数字了。
周意一脸惊讶地看着周春华:“大姑,你说大姑父要盘下季氏的铺子,可有契书在?”
周春华皱起了眉,怒道:“啥契书?还正在谈呢,要啥契书?”
周意点点头,说:“那就是了,你们既没有契书,季老板也未跟我说过他跟哪个人有过口头约定,也就是说你们之间所谓的生意八字没一撇,这怎么就叫我抢了你生意呢?”
周春华听周意风轻云淡地说出这话,气得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怒道:“你无耻!”
“大姑慎言,我怎么就无耻了,做生意确实有先来后到一说,但我并未听季老板说过铺子已经被人定下,既没人定下,我与季老板便是正常交易。倘若是季老板蒙骗了我,事先许诺了你们什么,那也是季老板不讲诚信,大姑来找我这个买家闹什么?”周意淡淡瞥了周春华一眼。
“你!”周春华被气得浑身发抖,高声说道:“要不是你把那铺子买走了,我家志山过几日就要出手买了!”
周意冷下眼:“大姑好生不讲道理,要买就跟人签下契书啊,不然谁又知道你们过几日就要买?若是你一年不买,还要求人家等你一年?大姑和大姑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出门在外不会就跟人这般谈生意吧?”
“小妹说得没错!大姑父若是跟季老板签了契书,季老板又怎会把铺子卖给小妹?你们连口头约定都没有,就说是我小妹抢了你们生意,也太不讲理了吧?”周二娃跟着点头。
周春华也冷下了脸,怒道:“好啊!你们干了缺德事还不承认是吧?”
周意叹了口气,心道这又是一个说理说不通的人。
她也不欲浪费口舌,说道:“大姑若觉得我干了缺德事,可去县衙告我,也可找约正评理,届时我定奉陪到底。但如今天色已晚,你若想告也得等到明日了,就先请回吧。”
周春华闻言呼吸一窒,气到差点昏厥。
徐氏见闺女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忙上前扶了扶,看向周意说道:“二丫头,你咋这么没良心呢,是不是要把你大姑给气死你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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