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镇多事之秋,屡屡发生怪事,引的人心惶惶,难以度日。
深不见底的巨坑前,围着一群身穿官服的官差,领头的是一个面色严谨的男人,他蹲在坑边,用手挖了一块焦糊的泥土,放在鼻尖轻嗅。
这焦糊味像是被火熏过一般。他捡起旁边一个石块朝坑里扔去,半天却听不到一丝回应。他脸上掠过一抹疑虑,目光怀疑的落在坑中,“来人,去拿一根绳子来。”
“是,邢捕头。”
官差很快拿来一根绳子,刑无天让人在上面拴一块石头,然后垂钓在坑中,衡量坑的深度。
“邢捕头,有人报案,说是昨夜在镇中看到离奇之事。”一个官差过来禀告。
刑无天让官差继续衡量坑的深度,他转过身看向被两个官差架来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脸色惨白,双腿忍不住的在颤抖,满脸的惊恐,“大大人,快快请大师消灭鬼怪”
此人说话断断续续,一脸的惊惧,看表情不像是说谎,刑无天察觉到此事重大,“你快将昨夜之事细细说来。”
“昨夜,我我起来小解,刚打开门,就看到就看到”中年男人说到这里,身体止不住的直哆嗦。
刑无天宽慰道“你不要怕,现在是白日,不会有鬼怪出现。”
中年男人稳定了一下情绪,过了许久,才鼓足勇气继续说道“那是一群没有肉的骨架,它们像像人一样行走。”
“一群”刑无天皱眉。
“我刚开门到一半,就看到它们过来,吓得我赶紧把门关上,插上门栓,在屋里躲了一宿。”
听完中年男人的话,刑无天问道“它们去往何处”
“它们就是朝这个方向过来。”中年男人用手指着另一边,“我家就住在街那头。”
这时,又有一队官差过来,“邢捕头,镇内并无人员伤亡。”
“不不可能,我昨夜在屋里还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昨夜,中年男人深怕外面那群骷髅进来,吓得一晚上没敢睡觉,对于外面的动静,他更是时刻紧盯着。
刑无天察觉到此事蹊跷,“你说外面有人声那你可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大人,我太害怕了,听得不是很真切,只知道外面好像是有人在打斗。”中年男人回忆道,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听到他们在喊一个人名,好像是什么青萍”
“沈青萍”
又是她,刑无天脸上一沉。
中年男人忙道“对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刑无天有了一丝头绪,便让人将中年男人送回去,他看向深坑旁还没有测量好深度的官差,“可是遇到什么障碍”
“邢捕头,这深坑不对劲。”官差回道“绳子几乎都全放下去了,石块还是没有触碰到底。”
“收回绳子。”刑无天脸色难看。
官差依言将绳子抽回,只是却只收回了一半绳子。刑无天拿起绳子的断裂处,见上面明显就是被火烧断。
他目光看向前方烧的只剩残壁的酒楼,心中不由得浮起一抹猜测,“你们在镇内多走访,看还有没有目击证人。”吩咐完官差,刑无天便离开此处。
一处隐蔽的宅院中,柳媚儿目光凝重的看着床上并肩躺着的两个男人。纤细的手指拿起一卷包裹银针的布袋,取出银针,插入他们身上的穴位。
“他们没事吧”站在旁边的百里敬轩眼底还是有一丝担忧。作为他的手下兼兄弟,可以死在战场,但不可丧命在女人的暗算中。不仅伤了性命,一世清誉也会被辱没。
片刻,柳媚儿将银针刺入几处大穴,“中了此毒,不会立刻死亡,而是五脏六腑慢慢衰竭,四肢也跟着逐渐萎缩,直至退化到婴儿大小”
堂堂七尺男儿,最后死前不过手掌大小,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极致的侮辱。百里敬轩面色黑沉如墨,“可有医治之法。”
“我已经用银针封住他们的几大重要穴位,暂时抑制住毒素,不会使其蔓延。”柳媚儿转身向外走去,“给我点时间,自会研制出破解之法。”
“你的伤还没有好,注意身体。”百里敬轩跟过去,担心的说道。
柳媚儿走到隔壁屋门口,“研制解药之前,你们谁都不要进去打扰我。”说完,她走进屋,随手将门关上。
百里敬轩眼底掠过一抹无奈,离开了房门口。
“世子爷,刑无天求见。”有人禀报。
“让他进来。”百里敬轩重回方才的屋子。
没多久,就见一个面色严谨的男人走进屋,跪拜过后,对上座的男子拱拱手,“世子爷,属下是为了昨夜发生的案件前来。”
“不必多说。此案我已知晓。”昨夜之事,太过复杂,尤其牵涉到几个术士,以及被父王维护的沈青萍,不能于外人道也。
刑无天此人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只一心查案。如今四方镇怪事连连,还多跟沈青萍有关,他是铁了心的要查下去。
严谨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拱起,“还请世子爷明示。”
对于刑无天的为人,百里敬轩是深刻了解。也是因此,他才有心把其收拢在旗下,为己所用。望着不得真相誓不罢休的男人,他抿了下唇,道“沈青萍”
“果然是她”刑无天面色严肃。
百里敬轩提醒道“她现在得父王看重,就连本世子也奈何不了她,你最好不要插手此事。”更主要原因,此女有不死之身,任凭外人怎么对付她,也动不了她一分一毫。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属下不管她有何后台,只要她做了违反律法,伤及百姓之事,那必不可轻饶。”刑无天大义凌然道“若明王爷要追究责任,属下愿意一人承担。”说罢,站起身,行了礼后离去。
百里敬轩面如寒冰,不过不是因为刑无天的不敬言论,而是对沈青萍背后之人。
玩火易,昨夜之事,想必父王已经知晓,望他能重新慎重考虑,不然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