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磊一直觉得王哲这种武功高强,又好酒的人,不出去闯荡,绝对是江湖的损失。
王哲却说,还是家里好,武功哪里都能练,而且在家练武还不愁没酒喝。
白磊总结了一下,对于王哲来说家最重要,酒次之,至于武功只是他在家能喝到酒的手段。
王哲的江湖就是在家喝着酒。
“磊子,你的武功真的没法恢复了吗?”
白磊无所谓摇了摇头,道:“没事儿,虽然没武功,但是我脑子变好使了。”
王哲哀伤道:“要是老爷在,一定有办法,老爷很厉害。”
“我在京城找了一个和老爹一样厉害的叔,秦广王听过吗?”
王哲点头道:“道上的兄弟说他是阎王。”
“哪条道?”
“磨盘山、吴口、青龙渡……”
“等等,你跟这帮劫匪都混过了?”
王哲道:“我当行人,带商队和他们打过交道。”
行人类似前世的中介,一个可靠的行人对于商队十分重要。
虽然大宁的土匪很有节操,但奈不何山头众多,每个地界就算只拔跟毛,这一趟下来整只羊也会被褥干净了。
为了减少损失,商队会在劫匪出动前,派人送一笔买路费,这个人就是俗称的行人。
劫匪不用大动干戈就能收到买路费,商队也减少了损失,行人也收取一定的报酬,这算是三赢的结果。
当然这是建立在三方都熟悉的基础上,总之,利益会将所有人拉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没前途,我还以为你自己拉了个山头呢。”
王哲道:“老爷是当官的,你也是当官的,不能给白家丢脸。”
“你想不想当官?”
“不想,我要守家。”
白磊道:“当官,当大官才能守好家。”
王哲道:“不一样,你的意思是当官没人敢欺负我们,可是世上总会有不开眼的贼人,他们来我就宰了他们。”
“你是说你要当家里的护卫?”
“差不多,这种事还是自己人靠谱,清源于老爷家就是这么没的,家里的护卫当着于老爷的面,把家里女人都睡了个遍。”
“好,以后我在外当官,你在家守着。”
王哲道:“我一个人不够,还得招人,得招那些有良心的,对我们家忠诚的人,我爹说我们家会越来越大。”
白磊诧异道:“这事儿你琢磨很久了吧?”
王哲阴沉着脸道:“你走后第二年,有人来咱们家打探,都是高手,以后每年都来,特别是逢年过节。”
白磊吃惊道:“王伯怎么说?”
“我爹说他们不是在找老爷,很可能是在找你,老爷那么厉害就算要偷偷回家,也不会傻到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
“你和王伯确定他们不是来送礼的?”
王哲严肃道:“磊子,这不好笑,他们都是高手,很厉害的那种。”
“有多厉害?”
“刘猴子你还记得吗?他们的眼神比当年的刘猴子还吓人,两年前我都不敢看。”
刘猴子是黄河之上的一个水匪,被人抢了地盘和老婆,一家老小也被杀光。疯了的刘猴子双目如血,四处乱杀无辜,黑衣使带着他的尸体从临县经过,白磊和王哲去看过,两人对那双嗜血的双眼印象深刻。
“你和王伯,跟他们接触过吗?”
“这帮人很奇怪,他们不搭理我们,也不在意自己的行踪暴露,我爹说他们如果有意隐藏,我们都发现不了。”
“也就是说,他们故意让你发现的,又故意让你知道他们是在找我,这有点脱了裤子放屁的感觉,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想找我,只是做做样子,甚至是在告诉我,让我藏好点,别出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哲道:“我爹也这么说,但我不喜欢这样,这里是我们的家。”
白磊知道王哲的意思,没人喜欢被监视的感觉,即使对方没做出危险的举动。
“今年还来过吗?”
“去年中秋后,他们就没来了,但我怕他们隐藏在暗中,我爹说不怕,他们找你到底干嘛?”
白磊也陷入了思考,他想到的最可疑的人是郭四海。
郭四海三年前就发现了自己是黑衣使的身份,甚至自己是白万里的儿子他都知道,可见这家伙一直在暗中调查自己。
但他如此劳师动众,甚至有些儿戏,又是为了什么呢?
还有,来人是自己离家第二年来白家打探的,那时候自己在四海会只是个小喽啰,连郭四海的面都没见过,那时候他不可能知道自己。
一定不是郭四海,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也不可能是黑衣使,任务没完成之前,知道自己是黑衣使身份的只有陈胖子,这厮没有那么大能耐,黑衣使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想来想去,白磊觉得这事儿可能还是跟白万里有关,天知道那个便宜老爹在外面惹到谁了?搞不好是哪个相好的找上门来了。
白磊笑道:“我觉得不是找我的,也许是我爹的老相好找上门了,你想啊,我老爹文武双全,一表人才,虽然老了点,但帅得很依旧啊,勾搭几个相好的还是很符合逻辑的。”
“可老爷失踪了。”
“就是因为失踪了才找啊,说不定我老爹就是故意避开这个老相好,才玩失踪的。”
王哲道:“那些人很厉害,老爷也很厉害,不可能逢年过节来家里堵他吧?”
“这事儿我猜是这样,老爹的相好可能来自一个很有实力的江湖势力,但她江湖阅历不深,只能求着自己的长辈派人来打探我爹的消息,而她的长辈又不愿意她和我爹有瓜葛,但又拗不过她,所以只能派人来装装样子,甚至故意在告诉我爹,千万别现身。”
王哲张大着嘴,半天才说道:“你脑子果然变得好使,说得好有道理。”
王伯一阵心绞痛的跑过来,道:“五斤板油能吃两个多月呢,这要是糟蹋了……哎,要遭雷劈啊!”
王哲道:“贼老天要是敢劈小如,我顶着。”
“劈死你个兔崽子。”王伯骂道。
王哲道:“我皮厚。”
“……”
这爷俩斗嘴没什么意思,白磊听着有些尴尬。
白磊插嘴打断道:“王伯,你知道我爹在外边有几个相好?”
“什么?”王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王哲道:“磊子说,那些人是老爷的相好派来的。”
“你个王八犊子,我叫你嘴欠……”王伯说着脱下鞋,单脚蹬地朝着亲儿子跳去。
白磊连忙扶住他,道:“王伯别激动,我们就随便问问。”
“少爷,老爷是正人君子,你可不能瞎编排啊!”
白磊道:“呵呵,你老也说了我爹是正人君子,既然是君子肯定有佳人喜欢,说不定他在外面给我生了一堆弟弟妹妹呢。”
“少爷,你……”王伯又脱下鞋,这次直接光着脚朝亲儿子跑去。
“啪——啪——”
“我让你跟少爷瞎嚼舌头,老子打不死你……”王伯用鞋底子抽着王哲的背,一边抽一边骂。
王哲仰着头,捧着酒坛子畅饮,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王伯打完了,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以后别这么说了,老爷听了会伤心的,会伤心的……哎!”
王伯说完,提着鞋,弯着腰,神情哀伤的离开了。
“王伯这是没打过瘾?”
“我爹是想老爷了。”
白磊摸着下巴道:“王伯这情绪释放得有些突然啊,我爹该不会真的有相好的吧?”
王哲灌了口酒道:“确实有些突然,我差点以为我爹才真有相好的呢。”
“那么问题来了,王伯这么激动到底是因为啥?”
“这事儿简单,不是你爹有相好的,就是我爹他有相好的呗。”
是这样吗?
白磊总觉得那个便宜老子太不是个东西,操碎了一家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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