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白磊还在拿着半块金锁片发呆。
却不知道,他房间屋顶外正蹲着一个黑影。
通过屋顶上掀开的瓦片,黑影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那对盈盈秋水般的眉目带着凌冽的杀意,又有些惊讶。
万家灯灭,夜更深了。
白磊房间的门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移开,黑影如烟如雾的飘进来。
她从包袱中拿出那半快金锁片,眉目中再次发出惊讶的神态,还有些湿润。
沉思良久,黑影将半块金锁片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又用杀气四溢的眼神看了一眼熟睡的白磊,终于还是飘然出门而去。
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次作用在门栓上,门栓轻轻地插上,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
半晚时分的吴堡口岸,没有多少船只。
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人,骑着一匹黑马,腰间挂着一把黑金横刀,看着滔滔黄河发出一丝苦笑。
“哎,还是自己的傻福带劲儿,这马虽然不错,但脚力还是差了许多,看来今晚是过不了河了。”
三月初的黄河刚刚破冰,河面上还能看到大块的冰块。
河岸上一堆堆篝火燃烧正旺,各种口音怪异的民歌声不绝于耳。
白磊调转马头,准备找一家客栈过一夜。
“店家给我一间上房。”
掌柜仰着职业假笑道:“客官,你来的正巧,小店刚好就剩一间房了,不二价200文一晚。”
白磊道:“你这句话一天得说好几十次吧?”
白磊说完,也不管掌柜是不是尴尬,他相信抛出一两银子,掌柜的笑脸会重新绽放。
“啪……”
银子并没有落入掌柜的手中,一只洁白的玉手抓住银两,拍在桌上。
女子穿着麻衣,带着头巾,虽然看不清脸蛋,但一双目若秋水的双目,还是让人觉得惊艳。
可惜的是女子看白磊的眼神颇为不善,甚至有些寒意。
“姑娘这是何意?”
女子没有在理会白磊,抛出一两银子给掌柜的,道:“最后一间房,我要了。”
掌柜支支吾吾的说道:“可是这位客官先来……”
白磊也插嘴道:“姑娘这般不合情理吧,在下已经付钱了。”
“这就是你付的钱?”女子移开拍在桌上的手道。
只见桌上的银子已经变成了银粉,儿桌面却丝毫没有损坏。
白磊张了张嘴,半天才笑着说道:“好功夫,就凭姑娘露的这一手,在下觉得将最后一间房让给你还不够。”
又拿出十两银子放到桌上道,:“这十两银子就当是姑娘的出场费,有机会下次在捧场,在下告辞。”
女子看着白磊匆匆忙忙的出了客栈,又回头看着桌上的十两银子,眉头不自觉的慢慢皱紧。
她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那个无耻败类将她当成变戏法的了。
掌柜的眼冒精光盯着桌上的银子,道:“姑娘,这十两银子……”
掌柜没有继续往下说,心里却在想,这十两银子是刚刚那个人羞辱这位姑娘的,这些江湖人,个个好面子,这位姑娘多半不会要,嘿嘿……便宜小老儿了。
但下一秒掌柜却分明看到桌上的银子不见了。
呃,情况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同。
“你银子很多嘛!”
说完这句话,女子走出客栈,牵着自己的毛驴远远的跟在白磊后面。
白磊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着天生招人烦的特质。
明明自己改变了相貌,为什么还有一些无聊的人会针对自己。
虽然对方是个女人,奈何对方武功高强啊,就随手一拍那一下,就算不是宗师,也至少有九品。
还好对方脑子转的慢,没发现自己耍了她,不然拍的就不是银子,而是自己的脑子。
江湖险恶啊!
但,我白跑跑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惹不起就躲呗。
夜晚,一家客栈内。
白磊睡的像死猪一样,完全没发现有人在翻他枕头下的包袱。
“就四十两银子也学人家充土豪,这次我看你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发现丢了银子的白磊一脸古怪。
虽然气愤,但更多的是疑惑。
金锁片还在,银子却没了。
难道,这贼只喜欢银子不喜欢金子?
白磊从裤裆里掏出两定银子,每定五十两,这是他提前藏好的,就是怕遇到这种情况。
客栈大堂,白磊吃着早饭,猛然间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个赤手拍碎银子的女人正在对面桌上看着他,眼神诧异。
白磊飞快的思索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白磊霸气侧漏的将一定元宝砸在桌上,叫道:“小二,结账。”
此时,女子的眼神更诧异了,似乎在说这家伙怎么还有钱?
小二屁颠屁颠跑过来,挠了挠头道:“客官,小店没零钱啊,你看……”
白磊道:“我也没零钱啊,要不你问问对面那位姑娘,我觉得她应该有零钱,姑娘我说的对吗?”
女子蹙眉道:“有又如何?”
“既然姑娘不愿帮忙那就算了。
小二,你出去换零钱,给你一两银子的劳务费。”
小二连声答谢,这种好事儿还真不多,急忙屁颠屁颠的往外跑。
白磊走到女子桌前,道:“多谢姑娘高抬贵手,没有动那半块金锁片,姑娘若手头紧,那几十辆银子就当是在下资助姑娘的,如果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得罪的,请姑娘多包含。”
白磊这番话表明了,他已经知道是这位女子偷了他的银两,但更重要的是赔礼道歉。
他得罪不起这位姑奶奶,对方能无声无息的潜入自己的房间,没一掌拍死自己就算是万幸了,至于钱财哪有命重要。
女子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就当白磊转身的时候,女子突然道:“那半块金锁片对你很重要?”
白磊心里一惊,那半边金锁片一看就知道是某种信物,他原本以为女子是因为道义才不动那半块金锁片,但现在女子突然问起金锁片的事,他还真吃不准女子是何目的。
难道仅仅是好奇那么简单?还有她似乎一开始就对自己怀有敌意。
没做过多思考,白磊道:“恕在下不便告知。”
清早的吴堡口岸百舸争流,赶着渡河的人乱成一片。
白磊本来想包一条船过河,船家到是很乐意,却无奈激起了民愤。
“有钱了不起啊,我们也赶着过河。”
“就是,有钱你自己买条船去啊。”
“不让我们过河,你也别想走。”
“……”
白磊很想说一句,“对不起,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再看看人群中有好几位拿着刀剑的好手,白磊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许是白磊之前的行为刺激了这些人,上船的时候,本就拥挤,这些人还一个个的故意往白磊身上撞。
白磊越来越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特质让人如此讨厌。
(https://www.tmetb.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