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锋尚从紫阳出发之后一路向东,行了一个月之后,终于在晨雾境内找到了茅山。
站在茅山脚下,只见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奇岩怪石林立密集。锋尚也顾不上仔细欣赏便径直上了山,一路上所见不过是大小溶洞深幽迂回,灵泉圣池星罗密布,曲涧溪流纵横交织,宛若人间仙境画中山水。
等到了半山腰,眼前一座破旧的门楼映入眼帘,锋尚上前查看,只见上书三个大字“三天门”。锋尚继续前行,四周的破损的房屋已经渐渐多了起来,锋尚感慨万千。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樵夫,骨瘦如柴但却神采奕奕,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那樵夫边走口中唱道:“春日才看杨柳绿,秋风又见菊花黄,荣华终是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
锋尚上前问道:“大叔,茅山派怎么走呀?”
樵夫上下打量一番锋尚道:“孩子,茅山派早在二十年前就不复存在了,你现在上哪去找呀?”
锋尚看着周围道:“可是这里不就是茅山吗?”
樵夫放下肩膀上的扁担,道:“你也看到了,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了,平时来的无非就是我们这些上山砍柴或者打猎的。”
锋尚仍不死心道:“那二十年前茅山派的道观在哪里?”
樵夫疑惑道:“我说你一个小娃娃,死心塌地找茅山派干什么?都说了已经没有人了。”
锋尚笑了笑道:“大叔,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只要告诉我就好了。”
樵夫见他诚心诚意,便指着一条上山的路道:“看吧,那条满是荆棘的小道便是。”
锋尚顺着樵夫所指看了过去,那哪是路呀,荆棘遍地杂草丛生。樵夫看出了锋尚的疑惑道:“我说过了,二十年都没有人了,以前的路早都没有了。”
锋尚想想也是,便对樵夫道:“谢谢你了,大叔。”
樵夫无奈的摇了摇头,担起扁担就要走,突然又叫住锋尚道:“孩子,哪里常年没有人去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自己小心为妙。”
锋尚再次谢过樵夫,毅然决然的往山上走去。
一路的荆棘让锋尚苦不堪言,好在走了三五里之后道路变得开阔起来。又走了五里,一座藏在树林中的道观映入眼帘。白墙青瓦,虽然年久失修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它的宏伟。
锋尚来到门前,见门口一颗千年古树,树干已经空空如也,但依旧枝繁叶茂。正对古树的大门上方刻有茅山派三个字的石板上满是青苔,门板也早已不复存在。锋尚踱步入内,观内房屋瓦舍健全,院子正中央是一个八卦台,锋尚跳了上去,脚下的八卦楞次分明,外围刻着五行八卦天干地支。
过了八卦台便是大殿。八卦台两边无非是一些厨房客房,这里不提。单表这大殿,支撑屋檐的两棵柱子已经面目前非,完全看不出以前上面有什么,加上一道道纵向的裂痕只让人觉得随时都会倒塌。过了柱子便是木门,头顶“天师宫”的匾额已经耷拉下来,布满了蛛网。门两边的对联也已经模糊不清,锋尚仔细辨认,才看出是上联是“万古长生,不用餐霞求秘诀”,再看下联又是“一言止杀,始知济世有奇功”。
锋尚推开落满灰尘的木门,瞬间只觉得一股冷风袭来,此刻虽是正午时分,但锋尚还是打了一个寒颤。再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张天师的画像,上书“三天法师正一真人”,画像两边又是两联,“安南辰,定北斗,开天辟地;分阴阳,判水火,炼海烧山”
画像前有一桌子,上面摆放着黄纸,摇铃,香,笔,墨,烛,碗。最前面还有叠整齐的道袍,道袍下面有一把桃木剑。锋尚想走上前看个仔细,刚迈开步子,却发现脚下全是符文。看不懂符文的锋尚之好一一避开,来到桌前又发现周围摆了一圈小布娃娃。再看张天师的画像,锋尚只觉得汗毛倒竖,赶紧移开目光,又看见桌上的碗里是红色的液体。
已经转身准备往外走的锋尚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突然转身盯着那个碗。
“这里二十年没人来了,为什么碗里的液体没有干涸!而且桌子上一尘不染,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道袍和木剑似乎都是刚放上去的。”想到这里锋尚急忙往外跑去,已经有人比自己提前来了这里。
一着急就容易出错,锋尚一脚踩在了符文上面。似曾相识的一幕出现在眼前,数道金光从脚下射起,在空中化作灵符,周围也变得一片漆黑。
锋尚淡淡一笑,自言自语道:“九叔,我还是找到你了!”
锋尚拿出惊雷棍准备和上次一样打下上面的八卦镜,突然一想,道:“不行,上次已经打坏了一个,这次再打坏就有点过分了,反正九叔已经知道有人来这里了,我不如就在这里等他。”
说完又收回了惊雷棍,锋尚径直躺在地上,想起上次打破八卦镜之后的事情,突然一阵后怕,道:“多亏没打,万一又有僵尸岂不是糟了。”
果然不出锋尚所料,正在后山的九叔只觉得胸口一震,掏出八卦镜,对身边的一个道童道:“终究是有人来了,小五,快把这些僵尸封印起来。”
九叔口中的小五,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但是小五的表现却异于常人,拿起灵符贴在已经放入僵尸的棺材上,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挥掌一推,将棺材推入山洞之中,然后又用石头土块封住洞口,铺上杂草枯木掩盖起来。
道观之内,九叔从后门摸了进去,跳上大殿屋顶,小五则一个跟头翻到窗下。
九叔掀开屋顶的瓦片,向下一看,只见锋尚躺在结界内,翘起一条腿在哪里呼呼大睡。于此同时小五也从窗户钻了进去,拿起一根棍子蹑手蹑脚的向锋尚走过去。九叔正在想这小子竟然真的找到了这里,不过这次竟然没有打破自己的八卦镜,看来他还是很懂事的。
小五走到锋尚旁边,抡起木棍就要打下来的时候,九叔忙叫一声:“小五住手!”
小五听到九叔的声音急忙停手,锋尚也被吵醒,睁开双眼周围却还是一片黑暗,自言自语道:“难道我是幻觉了?”
其实呀,九叔的这个结界,从外面是可以看到里面,但是里面的人却只能看到黑暗。
九叔忙从屋顶取下八卦镜,解开了结界。眼前突然一亮的锋尚顿时有点接受不了,急忙用手捂住眼睛,好一会才睁开,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孩,背后还拿着一根来不及藏起来的棍子。
锋尚问道:“你是谁?难道九叔的结界升级了?还能变出小孩来?”
不等小五开口,九叔在锋尚后面道:“他叫小五,是我的徒弟。”
锋尚听到是九叔的声音急忙回头,又看到了那张稳重的脸,道:“没想到九叔你还有年龄这么小的徒弟!”
九叔收起八卦镜道:“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不简单。”
锋尚一噘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轻轻松松就找到了。”
九叔笑了笑也不反驳,道:“行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办事还挺利索,前几天都城禁卫就已经找过我了。”
锋尚一皱眉道:“他们动作怎么这么快。”
九叔道:“我们决定在这里打他们一个埋伏。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一起帮忙吧!”
锋尚一笑道:“哈哈,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扫视了周围一圈后,锋尚把目光落在小五身上道:“不过九叔,你说埋伏不会就我们三个吧!”
九叔道:“怎么,你嫌多?”锋尚急忙摇了摇脑袋。
九叔解释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两个都城禁卫,三个赶尸人。”
锋尚点了点头,道:“那白夜什么时候会来?”
九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所以我们得时刻准备着。”
夜晚,锋尚跟着九叔和小五住在后山,吃过晚饭之后。锋尚道:“我们为什么要住在后山?白夜会从后山进来吗?”
经过半天的相处,锋尚和小五也熟了起来,小五道:“因为前山到处都是陷阱。整个山这么大,而我们只有几个人,所以就要想办法把对方引入对我们有利的环境。”
锋尚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没想到你竟然懂这么多。”
小五露出天真的笑脸,道:“这些都是师父告诉我的。”
一轮圆月挂在枯松之上,夜晚的道观格外的寂静,微风吹动蛛网,一只小蜘蛛急忙爬向黑暗之处。几个黑影来回穿梭在密林之中。
“大人,全山都找遍了,一个僵尸也没有!”猫鼬单膝跪在地上。
无籽稻看向身边的旭齿鲨道:“看来潘仕徵是准备恭迎我们前来呀!”
旭齿鲨道:“无妨,我早就料到他会把僵尸藏起来。”说着掏出半截灵符拿在左手,然后右手伸出食指凝聚出一个水球,之后把灵符塞入水球,只见灵符在水中渐渐分解。
旭齿鲨将水球丢进脚下的溪流之中,水流突然静止,然后向后山流去。旭齿鲨道:“跟上去!”
猫鼬急忙跟了上去。
正在熟睡的九叔突然睁开双眼,翻身起床,向前山奔去。
此时在道观中的旭齿鲨骂道:“这个臭道士,到处都是这些烦人的结界。”
无籽稻随手毁掉身边一个符文道:“看来有人要来迎接我们了。”
“何人擅闯茅山禁地!速速离去。”天空中飘来九叔的声音。
旭齿鲨道:“臭道士,少在那里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
九叔落在八卦台上,一身青色素衣,背上桃木剑,腰间铜钱剑,腰下飘着八条裙带,分别绣着八种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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