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韦韬世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炽俟菲薇告诉了炽俟炎,那么韦韬世的罪过就大了,这是亵渎葛逻禄的至高神,欺君之罪已然罪不容诛,那么欺神之罪呢
后果可想而知,韦韬世将受到葛逻禄全族的讨伐。
韦韬世看着炽俟菲薇说道“那公主打算将实情说出去吗”
炽俟菲薇笑道“呵呵,如果我说出去,那大都督将会永远面临葛逻禄的追杀无论你在何地,他们都会找到你,父亲失败了,儿子就继续。如此一代传一代,不死不休,直到成功将你杀死。”
唐小鸾抬起千机摧山弩对准了炽俟菲薇的太阳穴,恶狠狠的说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炽俟菲薇丝毫不惧,缓缓的对韦韬世说道“如果我死了,我的侍女们会将真相传遍整个楼烦城。坐实大都督冒充神使亵渎乌古斯的罪名”
韦韬世再一次夺下了千机摧山弩,而后说道“公主,请坐。”
唐小鸾怒指韦韬世“瓜娃子,你”
韦韬世竖起食指“嘘”道“小鸾听话,她没有恶意的。”
唐小鸾瞪着炽俟菲薇退到一侧,盯着这个楼烦公主,想看看她意欲何为
韦韬世相信葛逻禄这种狂热的信仰会让他们不惜一切的杀了自己,但他并不怕这种无休止的追杀。
转念又一想,不怕归不怕,可任何人也不敢保证葛逻禄族每次都失手吧突然间,一种忌惮的感觉犹如附骨之蛆,让韦韬世发自内心的厌恶。
韦韬世与炽俟菲薇四目相对,显得从容淡定。
炽俟菲薇被盯得再一次脸红,她极力调整心情,开口道“大都督,你的眼神掩盖不了你内心的恐惧。”
韦韬世见瞒不过这个极擅察观色的公主,便问道“公主,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明。如果在下能办到,一定答应你”
炽俟菲薇本来双瞳剪水,柔情且清澈。可突然闪烁激荡着透出一股凌厉感,那是仇视的眼神。
而后,她咬着银牙说道“我要亲手杀了刘武周”
韦韬世明白炽俟菲薇这是要复仇,便答应道“刘武周也是在下要讨平之贼,他的覆灭乃迟早之事。看来公主与在下是同道中人,有着共同的敌人。若擒下刘武周,定让公主手刃其性命。”
炽俟菲薇再一次恢复如常,依旧柔情似水的点点头,而后恭敬的施礼道“多谢上尊恩典。”
韦韬世闻心中大石总算落下,想开口问询炽俟菲薇因何报仇但见她如此,便明白她定是不愿意提及,故而也就作罢了。
而炽俟菲薇之所以选择韦韬世,是因为炽俟炎根本没有能剿灭刘武周,她已然查明韦韬世的实力。
别的不提,只是杨侑登基,那韦韬世这个河东道黜置使兼领兵马大都督就还作数,平定河东道是他分内之事。现在虽然只有三千兵马,但炽俟菲薇知道,朝廷往后定会为其增兵补员,势必要一举剿灭刘武周。
自此,韦韬世身旁总是有个托着金鹰,轻纱遮面的女子。葛逻禄人称其上尊女使,恭敬有加。
也自打这一天起,唐小鸾整日精神紧绷,盯着炽俟菲薇,但凡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便会一弩击毙。
长此以往,就变得疑神疑鬼,生怕韦韬世遭遇不测。连二人睡觉,也是将千机摧山弩放在床上,搞的韦韬世哭笑不得。
几日后,韦韬世继续率军攻打交城,还未兵临城下之时,交城县令竟然带着文武官吏、阖城百姓迎接。
另一方面,刘武周留下杨伏念、苑君璋二人镇守阳直,自己与尉迟恭率五千精兵绕道黄蛇岭,意欲跟阳直驻军两下夹击晋阳。
李元吉闻讯,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西面有韦韬世驻扎交城,按兵不动,不知其意欲何为南、北又让刘武周所部夹击,作为头一次陷入窘境的李元吉,焉能不怕
战端一起,晋阳人心惶惶,文武皆显降心,开始讨论是投靠韦韬世、还是刘武周。
如今的李元吉进封齐公,拜为镇北大元帅,总领十五郡诸军事。其意很明了,就是为了制衡韦韬世这个河东道大都督。
他即刻命鹰击郎将张达去打探刘武周虚实“你即刻率一百轻骑去探一探刘武周的虚实”
张达不是傻子,就给一百人那不是去送死吗遂说道“齐公,这一百人着实太少了些,一旦被敌军察觉,必死无疑还请齐公调拨五百人,末将定不辱使命。”
李元吉哪里肯听,他觉得自己的安危最为重要,身边怎么能少一兵一卒即刻怒道“尔敢违抗军令若是不去,立刻军法处置”
张达能怎么办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在疆场之上,也好过死在李元吉这等庸人手里,只能带着一百人前去。
果不其然,到了黄蛇岭,就中了尉迟恭的埋伏,尉迟恭策马而出,生擒张达献于刘武周帐前。
刘武周厚待张达,亲自为其松绑,并设下酒宴款待。
张达怨恨李元吉,感念刘武周恩情。便决定为刘武周引路穿过崎岖难行的黄蛇岭,直取榆次县城。
刘武周所部过了黄蛇岭,张达赚开了榆次城门,尉迟恭一马当先杀入城中,至此刘武周轻而易举的拿下了榆次县城,兵锋直指晋阳。
榆次告破,屯兵阳直县的杨伏念、苑君璋立即开始朝晋阳进兵。两面夹攻之势已成,晋阳危在旦夕。
李元吉即刻召来窦诞商议。
李元吉极力掩饰自己的惊恐,说道“为今之计,怕是只有退兵一辄了。”
窦诞道“齐公,此举断然不可这镇北大元帅一职本为秦公所得,是世子在唐王面前万般斡旋,极力保举了您。若此番若丢了晋阳,定会惹唐王震怒,怪罪世子,到时您如何交待”
李元吉摇摇头道“唉,现在哪里顾得上这许多保命要紧大哥若知我身陷险境,定也会同意我撤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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