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的驿站,说是大厅,却也只能坐下没几个人,那群人的侍从们还都在院子里席地而坐呢。
说起这一群人,来历也不简单,那是南疆六诏之一的蒙舍诏主,蒙细奴逻的儿子与女儿。
为首的男子名叫蒙逻盛,乃是蒙细奴逻的长子。
他见到娇俏可人、刁蛮任性的韦凛娘,便笑着打趣妹妹道:
“哎呀,真儿,为兄觉得你就应该与这位姑奶奶结拜为姐妹,你们的脾性可是如出一辙呐。”
蒙逻真一听,指着哥哥说道:“岂有此理……哼……”
蒙逻真气不过,起身走了。
蒙逻盛知道妹妹性格爽朗,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但今日却不明白了。
另一个妹妹蒙逻衣低声说道:“大哥,二姐她跟舍风哥哥闹僵了。”
蒙逻盛看了一眼擦拭兵刃的舍风,叹了口气道:
“唉,这小子,毕竟是我南疆第一的美男子,又是五仙教的圣童,难怪你们姐妹整日缠着他。”
几人说话的功夫,韦凛娘已经坐下来了,小吏奉上干粮和清水,韦凛娘也是饿坏了,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
舍风也注意到了韦凛娘,看她的打扮与兵刃,便知道这貌美的大娘子来历不凡。
说来这舍风在五仙教中也算是另类了,对五仙教的毒蛊之术竟然颇为不喜,对剑术十分痴迷,将五仙教中的追魂剑法练得登峰造极。
舍风对蒙逻盛言道:“少主,那大娘子定是与我等一样,也是去参加扬刀论剑大会的,想必她定然会成为我等劲敌。”
蒙逻盛听罢,言道:“怎么,趁现在除掉她?”
舍风分析道:“大可不必,只看她掌中那口宝剑,便知她绝非凡夫俗子。”
那是当然,这可是平驱王亲自送给女儿的上古宝剑,纯钧!
韦凛娘蓦然间一抬头,发现了极为俊俏舍风正在看着自己,顿时脸便红了。
而舍风也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竟然与韦凛娘对视。
这一切,恰好又被负气的蒙逻真看到,顿时发作:
“非礼勿视!怎么勾搭别人夫君?真真是毫无廉耻。”
韦凛娘被这么一说,还不是火冒三丈,她岂能善罢甘休?
“仓朗朗”一声,纯钧剑出鞘,就攻向了蒙逻真。
蒙逻真也是自幼习武,不甘示弱,亦持弯刀迎了上去。
嗬!两个美人儿大打出手,场景煞是优美,宛若飞燕穿林,翩似舞影,二人身姿卓绝,武艺超群,此等场面,甚是罕见。
韦凛娘的武学修为可比蒙逻真厉害多了。
韦韬世亲自教的三千大道剑与大衍内功法门,杜槿也将柳家的绝技也尽数倾囊相授,更有红拂女张出尘指点猿公剑法。
韦凛娘集众家之长于一身,岂会是等闲之辈吗?
高下立判,蒙逻真已然败下阵来,被急来相助的舍风一把揽住了纤纤细腰。
韦凛娘见舍风来了,便问道:“这小郎君,要为你的美人儿出头吗?”
舍风笑而不语,一抖腰间紫金软剑正反而握,拉开剑式。
“哟!这荒山野岭里,竟然还有宝兵?”韦凛娘诧异道。
舍风不提自己兵刃,却评韦凛娘的剑术:“内动外静,后发先至;全神贯注,反应迅捷;变化多端,出敌不意。
莫非大娘子所习,乃越女剑法?”
韦凛娘不屑一顾的笑道:“呵呵,这可不是越女剑法。此乃猿公剑法,你可听说过?”
舍风听闻,震惊不已,问道:“当真有白猿祖师吗?”
韦凛娘嘲笑道:“不可与夏虫语冰!凡夫俗子,你未见过的,就是不存在吗?”
越女的剑法是白猿祖师司徒玄空所教授,故而猿公剑法可比越女剑法高明的多。
猿公剑杀人于动静之间,若非武学造诣奇高者,难掌握其奥义。
韦凛娘如今的境界,也至多算个中上流,猿公剑法并未大成。
而舍风哪里知道,红拂女张出尘左右手可使出两家剑法,可谓冠绝天下。
舍风自是想要与师妹报仇,自然持软剑再跟韦凛娘斗在一处。
蒙逻盛与蒙逻衣连连安慰败阵哭泣的蒙逻真,也吩咐卫士们警戒,一旦舍风也败了,那这个美娇娘可就活不成啦!
不用说,舍风一败,扬刀论剑大会就不用去了,蒙逻盛又打不过舍风,到时候碰见韦凛娘,也是个输。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驿站里打的热闹,驿站外月黑风高,另一批人再次出现,为的便是来刺杀蒙逻盛一行人。
他们是白子国国王乐进求的旧部,当年蒙细奴逻迫使乐进求禅让,此乃国仇,焉能放下?
“少主,他们怎么自己打起来了?”一个白子国兵卒问道。
此番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乐进求之子,乐之退。
当年,乐之退领兵驻守别处,蒙逻盛等人怕是也难以认出他来。
他又心狠手辣,武艺不俗,故而是这一次行刺的不二人选。
“不过,要锁定好目标,首要任务是舍风,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乐之退阴沉的说道。
“请少主放心,此番一定将舍风当场格杀。”众人应和道。
毕竟乐进求还软禁在蒙舍诏,蒙逻盛兄妹若死,那乐进求自然不能活。
而若要复国,先灭五仙教才是重中之重。
如今舍尨病危,舍风若在扬刀论剑大会之上拿到耀眼的名次,回到教中建立威信自然轻而易举。
舍风一死,五仙教群龙无首,瓦解起来自然会轻松许多。
这一次,随行来到岚城府的白子国禁卫尽数出动。
足有百人之多,打扮成了一众山贼,嘴里呼哨着山贼们惯用的怪叫,鬼哭狼嚎的杀往驿置。
由于屋内打斗,院里的蒙舍诏兵都已然亮出了兵刃。
驿丞以及几个小吏哪里见过这骇人场面,已然早早的来到驿站外面,可惜瞬间就死于非命。
蒙逻盛见山贼杀来,即刻命令部下御敌,双方大打出手,争斗的不死不休。
舍风听外面杀声四起,急忙对韦凛娘说道:“大娘子,在下甘拜下风,还请住手。”
韦凛娘明知外面已然打杀起来,可对舍风依旧是不依不饶:“你我尚未分出胜负,岂可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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