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乘风看似平静的抚须说道:“三十年前,他只比我多救一人,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呢?”
正阳子会心一笑,摇了摇头。觉得康乘风有些记仇,想要开口全解一下这段旧仇宿怨。
但转念一想,虽是如此,但这毕竟比拼的是医者救人,善莫大焉,旋即作罢。
待到风雪渐渐小了些许,二人不约而同,再次踏上了寻回雪莲的道路。
果然,苍天不负有心人,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突然显现出阵阵的霞光瑞霭。
康乘风一眼便看到了,对正阳子说道:“贤弟,这雪莲就在此处。愚兄一人前来,不知如何是好。”
正阳子闻言一笑,说道:“兄长,且看小弟下去将雪莲取回。”
说着,正阳子垫步拧腰一闪身,跳下了万丈深渊,双手抓住岩壁,双脚蹬住了岩石夹缝,沿着峭壁就向下爬了过去,而且速度极快。
康乘风一看,此乃一门轻功绝技,叫做:“檐蛇游墙”。
普通人也就攀爬一下普通的墙壁,这正阳子却能在这里施展,不由得心中暗暗称赞正阳子的本事。
正阳老道宛若一只灵活的壁虎,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四肢能紧贴这峭壁,平日里普通的峭壁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大雪山上常年积雪,悬崖之上的峭壁早已是上冻,表面光滑无比,他还能如此的游刃有余。
一转眼,正阳子接近雪莲,轻轻用手折断,叼在口中,往回攀爬。
康乘风虽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但是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心中也是震撼不已。
只见正阳子身法矫捷的爬了上来,从口中拿出雪莲,递到康乘风手中,康乘风接过雪莲,细细观察以后,对玉真子点点头。
之后从随身的行囊之中拿出一个翡翠的方盒,将雪莲放在其中。说道:“贤弟的绝技真是让愚兄大开眼界,纵观我大唐,又有几人有此手段?”
正阳子一笑,摇摇头,谦虚道:“兄长谬赞了,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雕虫小技让兄见笑,我等还是速速返回上清玉霄宫,替平驱王殿下治伤要紧。”
说着,就匆匆的往回赶,康乘风也不再赘言,紧跟正阳子身后,跟来的时候一样,二人施展轻功身法,从容的穿越在大雪山之中。
上清玉宵宫里,阚棱架着马车载着孙思邈已经到了,翻身下马,拉着老药王就往韦韬世住处走。
虽然孙思邈受到了很严重颠簸,但他明白如今迫在眉睫,略微喘气的他,紧走几步跟上阚棱,就来在了韦韬世所养伤的房间。
到了屋里,众人都向药王躬身施礼,孙思邈连连罢手,示意不必多礼。
他也不赘言,径直走向了卧床不起的韦韬世。
众将关切的看着,只见孙思邈先给韦韬世把脉,不多时,又从药箱里拿出了针灸所用的银针,对韦韬世施针。
果然,韦韬世被针一扎,缓醒过来,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众人。虚弱的开口:“老药王,怎么把您也惊动了?”
孙思邈脸上阴云一扫而空,面容舒缓许多,对韦韬世说道:“平驱王遭逢大难,老夫岂能不来?”
韦韬世点点头,又看向周围诸将,缓缓开口:“你们都在呢?潞州各事宜可安排妥当?”
众将一看韦韬世醒过来,都是喜出望外。杜楚客等人都是满脸堆笑,阚棱这实心汉子竟然喜极而泣。
阚棱向前一步,说道:“王爷莫要挂怀,安心养病,楚客先生已经将潞州的一切事宜安置妥当。”
韦韬世安下心来,突然想起了卢湘,旋即又问道:“元牝仙子何在?”
自有人去请卢湘前来,卢湘款款深情的望着韦韬世,她心中很愧疚,毕竟韦韬世是为了她才甘为炉鼎的,因此才招来杀身之祸。
卢湘欠身施礼:“大王唤妾身前来,不知何事?”
“无他,就是想看看你。孤这破败残躯,不知能活多久。仙子超凡出尘,美不胜收,看一眼少一眼嘛!”韦韬世还打趣卢湘。
卢湘还真没想到,韦韬世竟然这么说,也不再多言,旋即亭亭玉立在一旁,好让韦韬世看个够。
韦韬世不去管她,吩咐众人坐下来,而后问孙思邈道:“老王爷,孤问您一事,您可要如实回答,莫要相瞒。”
孙思邈抚须而笑,说道:“平驱王请讲,老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韦韬世眉头紧锁,还是说了出来:“老殿下,孤自觉浑身上下少了一股气劲。您告诉孤,孤的心脉是不是被欧阳文的劫心掌给毁了?”
说着,紧紧握住了孙思邈的双手,眼中透出绝望的目光。
这句话一出,阚棱顿时眼含热泪,转过身去。杜楚客等人也是垂头丧气,长吁短叹。
孙思邈一脸难色,沉默不语。
良久,看着韦韬世,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平驱王所言不假,阚棱将军说,正阳道长已经去了幽州大雪山,为你寻找雪莲,若是有雪莲,你的心脉必能完好如初。”
韦韬世心中泛起了波澜:虽然孙思邈这么说,但如今心脉具断,就是能治好,恐怕这一身武艺也消失殆尽了吧。
旋即心情一沉,一句话也不再多说,闭上眼睛假寐而眠。
孙思邈看看了,心中知道韦韬世的心情多么糟糕。替韦韬世掖好被角,起身朝杜楚客摆摆手,杜楚客跟着他出来。
孙思邈这才开口道:“山实先生,平驱王的伤情恐怕……”
杜楚客看看老药王,镇定地点点头说道:“老殿下但讲无妨。”
孙思邈依旧是眉头紧锁,叹口气道:“先生虽非习武之人,但也知这心脉乃习武的根本!
老夫跟先生说句实话,就是平驱王经脉再续,恐怕以后也不易习武,若是再伤筋动骨,恐有性命之忧。”
杜楚客一拳打在墙上,心中愤恨不已。。
可脸色旋即又恢复如初,说道:“老殿下说的,楚客领会得。只是依照平驱王的性子,不让他习武,恐怕难以做到啊。”
杜楚客连连摇头,无奈的看着孙思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