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瞠目结舌,诧异问道:“什么?房相?”
王崇基的脸色煞白,轻声道:“房相曾多次出使荆州,因此,下官对他非常熟悉。”
韦韬世冷汗淋漓,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略一沉吟道:“将他们带到这里!”
王崇基答应着,快步走出门去。
韦韬世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客房内,李淑绫静静地躺在榻上;孙天收拾着桌上的杂物。
“扑”的一声轻响,灯灭了。
孙天一愣转过身来,桌上的风灯灯罩歪在一旁,里面的烛火已经熄灭。
孙天不解地摇了摇头,拿下灯罩,从身上掏出火折,划着,向蜡烛点去。
“扑”!火折被吹灭了。
孙天登时愣住了,四下看了看,屋里没有丝毫动静,门窗关得好好的。
她嘴里嘟囔道:“真是奇哉怪也,难不成闹鬼了?”说着,她打开门快步走出去。
黑暗中,人影一闪,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一条黑影闪电般掠进房中,关上了窗扇,蹑手蹑脚地向李淑绫走来……
走廊里,孙天快步走着。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回头向李淑绫的房间望去,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转身跑回去。
客房内,李淑绫紧闭双目,一动不动,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榻前的黑影慢慢举起掌中的匕首。
“砰”!门开了,孙天猛冲进来。黑影一惊转过身形。
孙天一声惊叫:“快来人,有刺客!”
说着,他抓起一张板凳向黑影扑去。
冬雪正在房间里收拾随身物品,听到孙天的厉声惊叫,她飞速拔出腰间短剑纵身冲出门去。
孙天正抡动板凳向黑影扑去,黑影侧身一让,脚下轻轻一勾,孙天“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黑影举起掌中剑向孙天咽喉刺来。
忽然一道寒光直奔面门,正是冬雪赶到。
她掌中剑连连进攻,黑影疾转匕首一带,把冬雪手中剑打飞出去,黑影闪电般来到榻旁,匕首一举向李淑绫刺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背后韦缙云一声大喝,抖手投掷寒鸦剑,“哗楞”清脆一声,锁链凌空倒卷径奔黑影咽喉而来;
黑影双脚连踏墙面,身体横空而起,躲过了链子刀的攻击,身体撞破窗扇疾飞而出。
韦韬世和叶葙快步奔进来:“怎么回事?”
地上的孙天鲤鱼打挺,纵身而起说道:“王兄,有刺客,要杀李淑绫!若不是冬雪姑娘及时赶到,我们俩就都完了!”
韦韬世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李淑绫身旁看了看,李淑绫安然无恙,韦韬世长长出了口气,转过身来。
叶葙点亮了灯火。
冬雪惊魂未定:“好厉害的刺客,只一招就夺了我的剑!”
韦缙云走到韦韬世面前:“父王,这个刺客就是我在横沟镇上遇到的那个神秘杀手!”
韦韬世双眉一扬:“哦?”
韦缙云道:“我能感觉到他的杀气。”
韦韬世点点头,轻声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李淑绫呢?”
王崇基快步走进来:“平驱王,人都带到了,就在门外。”
韦韬世对冬雪、叶葙等人道:“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然后对王崇基道,“带到大堂来。”
王崇基一挥手,几名军士押着那些身穿百姓服色的人快步走进门来,军士一声大喝:“跪下!”
众人齐齐跪倒。
韦韬世走上前来道:“抬起头来。”
排在第一个的抬起了头,不是别人,正是尚书左仆射,当朝宰相房玄龄!
韦韬世登时吃了一惊,目光向房玄龄身旁诸人望去。
一张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吴王李恪,紧接着齐国公、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英国公、兵部尚书李勣;胡国公、天节府大将军秦琼;鄂国公、天节府大统军尉迟恭……
总之,满朝文武重臣,尽皆在列。
韦韬世只觉得周身一寒,禁不住后退了一步,而后目光望向韦缙云。
韦缙云亦是万分惊愕,瞠目结舌,一时回不过神来。
少顷,韦韬世旋即平定心神,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尔等,都平身吧。”
众“大臣”一愣,赶忙站起身来。
韦韬世的目光望着“房玄龄”道:“小子,你可知晓,现在你这张脸,是何许人也?”
“房玄龄”点了点头:“是、是朝中的房相。”
韦韬世点了点头,问旁边一人道:“你呢?”
“吴王李恪。”
韦韬世的目光看到了第三人,那人赶忙道:“长孙无忌。”
剩下的人纷纷“自报家门”。
韦韬世徐徐点了点头:“还算实诚,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扮成他们的样子?”
“房玄龄”咽了口唾沫,低下头。
“仓朗”的一声,韦缙云从背后拔出决云剑,慢慢走到他身前喝道:“今日,本世子被愚弄的太多了!故而,你们必须死,而且死的很不体面!明白吗?”
韦缙云掌中缓缓擎起决云剑。
假房玄龄浑身猛地一抖,抬起头来惊恐地道:“我、我……”
韦韬世轻轻拍了拍韦缙云的肩膀。
韦缙云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收起了掌中的决云剑。
韦韬世走到假房玄龄面前道:“孤知道你们害怕什么。放心吧,‘隐元’贼首李元景已经死了,因此,没有人会威胁你们的性命。快说吧!”
假房玄龄一惊,抬起头来:“真的?”
韦韬世道:“若在聒噪,难免死在寒鸦决云之下!”
假房玄龄松了口气:“殿下,我、我等也不愿扮成如此模样呀。这都是李元景逼的!”
“哦?不要着急,慢慢说。”
假房玄龄道:“我们几个都是‘隐元’各分坛堂口的下属,分散在全国各地。
几个月前,坛主命我们立即起身赶往总坛,我们不敢迟延,星夜赶到。
隐元主李元景将我们召集到一起,说他经过多方观察,严格筛选,认为我们几个人从长相到气质,都很像朝中的大臣。
因此,要我们经过易容扮成他们的样子。”
韦韬世点了点头道:“你们就没有问问为什么?”。
假房玄龄道:“殿下明察,在‘隐元’里,隐元主说话我们哪敢多问,只能依从。他将我们交到玄字会首的手中,进行易容。
之后,又派人教我们演练朝中的各种礼节;最后让我们学习了制诰之词。到现在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