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二人转身向门外走去。
韦缙云快步走出马房,翻身跳上狮子骢,对旅帅道:“也罢,本王这就走啦!”
说罢,韦缙云一声大喝,狮子骢嘶鸣着冲出绥远驿站。
但见那旅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一阵强风带着呼哨飞卷而过,黄沙扬起,伴随着一阵“噼啪”声打在厢房的门上。
绥远驿外,韦瑶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里的草棍。马蹄声响,韦缙云纵马飞奔而来。
韦瑶赶忙站起身:“这么快就看完了?”
韦缙云点点头:“上马,我们走!”
韦瑶飞身上马。
韦缙云一声吆喝,两匹马疾驰而去。
驿站又恢复了宁静,只有西风漫卷起黄土,在空中飘浮。
却说那厢房中,突然间“咔”的一声,驿卒们的尸体竟然慢慢地坐起身来。
码放在最上面的几具尸身重重地滚落在地上,下面蹦起了十几个黑衣蒙面人。
又听“唰”的一声,一条黄色倩影从房梁上飞落下来,金丝鹿皮靴落在了地上。
那名官军旅帅快步走进正堂,对房梁上喊道:“下来吧!”
人影闪动,几名黑衣蒙面人纵身从房梁上跃下。
黄衫女子飞步而入,低声道:“韦缙云肯定还会回来,我们要立刻离开!”
旅帅点了点头。
黄衫女子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旅帅道:“没问题,放心吧。”
黄衫女子道:“好,我们马上出发!”
说着,她快步走出正房。
院中登时热闹起来。
官军从槽房里牵出马,旅帅指挥几名黑衣人扛着四五个大包袱从厢房内匆匆走出,将包袱搭在马背上。
一名黑衣人牵着黄鬃马来到黄衫女子身旁,黄衫女子纵身上马:“立刻撤离!”
黑衣人纷纷上马。马队在显儿的率领下冲出驿站大门,扬起一道烟尘。
旅帅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驿站碉楼旁的山崖上,韦缙云和韦瑶静静地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幕。
韦瑶钦佩地望着韦缙云:“看来,王兄可不是好骗的呀。”
韦缙云笑了笑,没有说话。
韦瑶问:“王兄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韦缙云轻声道:“正房里虽然凳倒桌翻,却不是打斗所致,而是这些人故意布置的。
还有就是马鞍上那条黄色布丝,在长安我们就见过,这就证明那个假扮裴延休、刺杀父王的黄杉女子一定在这儿。”
韦瑶点点头,又问道:“官军为什么会和这些歹人同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韦缙云道:“不得而知,却又引人深思。”
韦瑶道:“那现在怎么办呢?”
韦缙云思索之后,沉吟道:“跟着他们!”
青凉乡
日色西沉,一小队人马从崎岖的山道上徐徐行来,为首的是韦韬世和裴延休,后面是韦菲薇、郭不败及八风校尉。
韦菲薇的马旁挂着一个方形的竹笼,里面关着四只信鸽。
随着马的颠簸,笼内的鸽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远处,一座小镇跃入眼帘,在暮色下显得异常沉静。
裴延休用手一指,对身旁的韦韬世道:“王叔,那就应该是青凉乡了。”
韦韬世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人道:“加快点儿,天黑前赶到镇子上找人家投宿。”
众人齐声答应,加快了速度,不一刻便到达青凉乡。
一座小小的坊门矗立在街道尽头,韦韬世一行穿过坊门进入镇中。
所有人登时被前面的景象惊呆了。
镇中断壁残垣,房倒屋塌,一股股黑烟从废墟上升腾而起,随风弥散在空中。
狭窄的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倒卧着数十具无头尸体,石板路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韦韬世倒抽了一口冷气,目光转向裴延休,裴延休的嘴唇在颤抖。
身后,韦菲薇、郭不败等人面面相觑,八风校尉更是惊讶得目瞪口呆。
韦韬世翻身跳下马来,徐徐向街道中走去,身后的人纷纷下马,紧紧跟上。
在一户人家门前,大门紧闭着,一股股血水不停地从门缝里漾出。
韦韬世的脚停在了门前,他抬起头来,张炎风、张寒风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韦韬世身前。
韦韬世沉声道:“把门打开。”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韦韬世一行迈步进门。
屋中堆满了无头尸体,层迭摞起,血浆粘住鞋跟。
韦韬世咽了口唾沫;裴延休和韦菲薇一捂嘴冲出门去。
门外,传来一阵阵呕吐之声。
郭不败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呀?镇上的人全死了。”
韦韬世闭上了眼,良久,猛地睁开:“走!”
众人走进另一家屋子。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情景,与刚刚那家一模一样。
韦韬世握着拳头,眼中冒着愤怒的火焰,他缓缓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突然,尸体堆里有一只手慢慢地动起来,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
韦韬世一惊,回过身来。
人影晃动,寒光闪烁,一把刀直奔韦韬世的胸前刺来。
事发突然,纵然是韦韬世这种境界,亦是措手不及,眼见刀已到面前。
忽然他眼前一花,一个人挡在他的身前,正是郭不败,“扑”的一声,刀捅进了郭不败的左肩。
韦韬世一声惊叫:“不败!”
说时迟,那时快,刀从郭不败身上拔出,向韦韬世横扫而来。
韦韬世向左一闪,躲了过去。
忽然一条铁枪从身后飞来,重重地砸在持刀人的胸前,那人一声尖叫飞了出去,身体碰在墙上反弹回来,落在地上。
从门外赶来的正是张寒风,他一个箭步便蹿上前去,举起掌中的镔铁大枪……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男人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不就是想杀我吗!杀了我呀!动手啊!你这狗杂种!”
张寒风慢慢放下铁枪,眼睛看着韦韬世。
韦韬世走到那个男子跟前问道:“你是何人?”
男人的眼中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盯着韦韬世,那眼神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饿狼。
就连素来胆色过人的韦韬世也不禁后退了一步。。
突然,男子挣扎着跳起来,和身向韦韬世扑去。
张寒风当即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胸前,男子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口喷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