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落在实地上,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对于此间的环境,白楚只能想得出两个简单的词汇去形容,那就是——优美。
用太多的修饰词语,反而污染了这里的美。
景色美得很,此间灵气浓郁的程度,白楚也是从未见过的。
“贵客登岛,有失远迎,还请宽宥则个。”
白楚正打量着岛上的景致,一修士坐在灵兽背上,来到了他的面前。
活了四十余年,说见多识广,只要不过分的谦虚,白楚自认自己还是当得起的。
见识并不浅薄,但不管是来人,还是驮着他的灵兽,都让白楚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来人的体态,倒是很正常,除去那宽松到绝对可以拿来当被子的衣裳,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不过,那张脸,却是大有门道。
看了几眼,脸上显出的面容,总会有或大或的变化,似乎那脸无时不刻都在变幻。
至于他骑着的灵兽,也是奇怪的很,活像是从很多妖兽身上,取下一块又一块的血肉,然后经过放大缩,拼凑到一起。
样子看起来像诸多妖兽的模样糅杂到一起,但这灵兽却一点不丑。
目光在人与妖兽间不断交替,这十分失利的行为,并没有将来人惹怒。
对方只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等待着白楚看完。
“失礼了。”
新奇劲过去,白楚抬手摸了摸鼻子,而后双手抱拳,不轻不重的道了个歉。
有事情求到他们头上,只要他们识好歹,白楚也愿意拿出自己的善意。
假若他们不识好歹,那才到靠本事闹个天翻地覆。
“事,不必介怀,道友请随我来。”
不知是不是类似的事情经历多了,还是真的大度,对方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而后调转方向,领着白楚往岛上更深处行去。
一路行来,白楚觉得这天机岛,完全可以换上名字,改为极乐岛。
一路上,看到的所有修士,没有一个不快乐的。
好像,忧愁两个字,和他们是完全沾不上关系的。
这种景象,在别的地方,除非用上某些丹药,否则是绝对看不到的。
他们灵动的双眼,让白楚相信,绝不是吃了丹药,而是真的没有烦恼。
能无忧无虑的活着,这种日子,白楚承认,自己动心了。
“道友能登上此岛,已然注定只能是个过客。”
“这等逍遥自在的日子,是上天赏给我等非人之人的。”
从古至今,不知多少岁月里,登上天机岛的修士,看到逍遥自在的日子,动心的不止白楚一个,一看到他显出异样,在头前领路的修士,就直白的告诉他,将念头打消。
无缘这等生活,白楚心中有些失望,但比之深陷其中,再发现这一点,要好受得多。更新{…最快上☆酷;匠‘0h
这一份情,让白楚对于他们的忍耐程度,又提高了一分。
只要能坐下来商量,他都会尽量克制自己。
被引到一片竹林里,为他引路的修士,随之停了下来。
“这位是岛主,道友想知道的一切,都能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告知白楚谁是正主,为他引路的修士,骑着灵兽,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散漫的言语,加上随意的举止,让白楚心中对于此行目的能达成,顿时看好了几分。
与好讲话的人打交道,绝对要比和一个严肃的人打交道,更加轻松。
“不必拘束,道友随意坐吧!”
“还有一位道友,一并请出来吧!”
手下人在外人面前一点规矩都没有,作为一岛之主,那人一点也不在意,笑着请白楚坐下说话,并让他把另外一个客人也请出来。
听到这话,白楚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
想了好久这第二个客人会是谁,他才想起了白彦。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是有不轨之徒跟着自己,亦或是想到了萧月茹。
在心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才想到了白彦身上。
没能在第一时间想到他,不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差,而是他多想了一些,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客人两个字,给扩大到更大的范围。
将白彦从灵玉空间内放出,一个新的疑惑,随之从白楚心头冒了出来。
“道友不用猜了,这位客人,已经来过一次,自然通行无阻。”
“道友若是还能有下一次发现天机岛的机会,也不会受到任何阻拦。”
“不过,我看到了未来,道友是没有再登上此岛的机会。”
白楚的疑惑,刚从心底冒出来,坐在他对面天机岛的岛主,就笑着为他解答起来。
心中所想,即刻被道破,白楚心中不由耸然一惊。
知道那一句看到了未来,想起这天机岛上有修士能过去未来无所不知,这才放下心来。
知道了某件事的发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再怎么离谱,也难以掀起波澜。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被对方的本事慑服,白楚客客气气的按着礼节,问起对方的名号来。
哪怕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知道自己会问什么,还是选择多此一举。
礼多人不怪,这道理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分外好用,有求于人的时候,更是好用的紧。
“道友客气了,此身乃天赐,名姓还不曾赐下。”
无所不知,白楚的客气,在还没表露出来之前,就已经被知晓了,可他的态度,还是让人觉得十分舒服,无名无姓的天机岛岛主,柔声细语的与他说起话来。
“前辈,敢问……”
自己拿出的态度,显然如预期般博得了好感,白楚赶忙趁热打铁,问起自己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物非此间物,人非此间人,灵药不回天。”
“天机可言不可泄,道友请自悟。”
话才刚开口,不等他把问题完整说完,天机岛岛主,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说是天机不可泄露,但落在脑子好使的白楚耳朵里,答案已经很是明显了。
在他看来,这分明实在告诉他,避天棺不融于这方天地,所以用这一番天地的灵药,已经没办法让棺内人死而复生。
得了答案,心情大好的白楚,往地上一跪,恭恭敬敬的给天机岛岛主磕了三个响头。
活了四十余年,不敬天地,不拜父母,天机岛岛主仅仅说了几句话,那等恩情,白楚认为完全值得自己一拜。
“天机岛,本就是为与岛有缘修士指点天机,此礼太重,受之有愧。”
“罢了!再送友一句。”
“所谓情深似海,不过一介负心人,情之一字最伤人,友当珍惜眼前人。”
白楚给天机岛岛主磕头,在他看来,是合情合理的,但对于天机岛岛主而言,却是受了重礼,只好再给他透露一点天机,好对得起他的礼。
当然了,选择多说一句,是因为天机岛岛主看的穿,白楚是诚心实意的道谢,而不是装装样子来欺骗自己。
要是来上一人,也按着白楚的样子,却不是发自内心的,那什么也得不到。
没有事情能瞒得住天机岛岛主,谁是真心实意,谁是虚情假意,他有十足的把握辨别出来。
无心之举,却得到了新的收获,白楚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倒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落到耳朵里的话,分明就是在说,他最后会成为一个负心人。
对萧月茹用情之深,连命都比不上情字来得重,却会成为负心人,白楚实在无法接受。
“前辈,这一切能否改变?”
丢了魂魄似的在地上坐了好一阵,白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抓住天机岛岛主的手,带着哭腔询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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