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窦先仁感觉自己就是诸葛在世,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这感觉太美妙了!
他清咳两下,缓缓说道:“只需一计,就可以让杜荷前功尽弃,杜荷不是想通过惩治方州字来立威,争取民心吗,好啊,那咱们就给他看看什么叫民心,你等速速回去安排,明日一早,带上几千百姓,去将同州府衙围了,要求杜荷放人,若是他一意孤行,大可将府衙砸了,法不责众,到时候只怕刺史大人出面,也不能将此事善了,传到京中,朝中的各位大人也只会以为是杜荷失去民心,说不定还要被责罚一顿!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为杜荷准备了一个坑,就等他往里面跳呢。”
“高啊!”
“司马大人,我等怎么就没想到这歹毒的计策呢!”
无论在哪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拍马屁的人。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
杜荷便在府衙开堂审问方州字。
哪知道,巳时已过,同州大小官员中,竟然只有长史杨成和司田陈弘毅到场,其他官员,竟是人影都不见半个。
杨成和陈弘毅到场之后,只是淡淡杜荷杜荷打了个招呼,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对杜荷是敬而远之。
至于同州的大佬尉迟恭,昨晚活生生被拉虚脱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杨成和陈弘毅,都十分好奇杜荷会如何面对这种尴尬的境地。
啪。
杜荷猛地一拍惊堂木,面不改色地说道:“把同州司户方州字带上来!本官开堂审问!”
录事王大急忙上前,说道:“侯爷,万万不可……按照朝廷规矩,司户方大人乃是从七品官员,须由刺史大人亲自审问才行,而且在场的同州官员必须过半才行,侯爷虽位高一等,但你只是同州别驾,无权审问方州字!”
杜荷一愣:“这规矩,为何本官不知道?”
录事说道:“这都是朝中的规定!”
杜荷摸了摸下巴,看向下方不稳不稳定的杨成和陈弘毅,问道:“杨长史,陈司田,果真如此?”
杨成点点头:“王录事所言不错!”
陈弘毅点点头:“侯爷,若要审问方司田,最好还是按规矩来!”
二人说完,便不发一言了。
啪。
杜荷一拍桌子,说道:“王大,派人去请窦司马等人,让他们一炷香之内赶到府衙。”
“是!”
王大急忙去安排。
不多时间,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道:“启禀侯爷,我等去请司马大人等,却发现,其他大人全都不在城中,一早就出城去打猎了。”
打猎?
最喜欢打猎的尉迟伯伯,在这个季节都不动手呢。
窦先仁那细胳膊细腿的娘炮,竟然去打猎?
杜荷嘴角升起微笑,心道,窦先仁,你特么给本少爷挖坑是吧?
唰。
杜荷一甩袖子,高声道:“请敕旨!”
张俭转身,不多时间,庄重地抬出来一个木匣子。
杜荷上前,将木匣子打开,拿出了一道敕旨。
这敕旨,在他刚到同州的时候未随身携带,随后却是有人专门送到了。
杜荷打开敕旨,大声念道:“……封鄠邑县侯杜荷为同州别驾,辅佐刺史尉迟恭治理同州,遇紧要事,可便宜行事!”
下方,原本还打算看戏的陈弘毅和杨成顿时一惊。
便宜行事?
就这四个字,太能说明问题了。
难怪杜荷一到同州,就接管了同州防务,还把司田方州字打入了监牢,原来是有敕旨做护身符啊。
有便宜行事这四个字,除非杜荷把天捅破,否则朝中都是不会管的。
杜荷收起敕旨,淡淡地说道:“本官奉旨便宜行事,何须要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到场,来人,请刺史大人!”
“是!”
张俭等人答应一声,便朝后院而去。
后院之中。
尉迟恭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连水都不敢喝一口。
他好歹也是马上将军,身体好的不得了,哪知道这次竟然栽在了一碗粥上。
就在这时,张俭带人进了屋子。
张俭抱拳道:“吴国公,我家少爷在大堂审问方州字,还请你到场坐镇!”
尉迟恭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去不去,老夫现在连说话……都困难,不去!”
张俭却说道:“得罪了!”
他一挥手。
只见几个护卫一人拿着一把锯子,上前就开始锯床。
咯吱咯吱几下。
那雕花的达木床,竟然就被锯开了。
不等尉迟恭反应过来,五个护卫就将大床抬起来往外走,径直来到了前院的大堂之上。
咚。
大床就放在了杜荷旁边。
尉迟恭脸都绿了,指着杜荷:“小子,你是想让别人笑话我吗?”
杜荷上前,小声说道:“尉迟伯伯,别动怒,你现在就是个吉祥物,不必说话,看好戏就行了,没有你在场,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尉迟恭:“……”
只见杜荷转身到桌后坐下,一拍惊堂木,说道:“带方州字!”
“是!”
……
城南,一个偏僻的院子中,原本应该出城打猎的窦先仁等人,却是全部聚集在此。
砰。
突然,院子门被人撞开。
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进来:“司马大人,不好,杜荷已经开始审问司田大人了,杜荷竟然带着敕旨……”
小厮将情况简单一说。
窦先仁等人面色一变。
窦先仁站起身来,脸色阴郁地说道:“想不到,杜荷竟然得到陛下如此信任,可以便宜行事……我本想让他不合规矩审问方州字,到时候朝中自然有人会弹劾他,现在看来,这个坑是用不上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按原计划行事了,诸位,今日能否救出方司田,全仰仗大家了!”
“我等在所不辞!”
“定当尽力而为!”
众人起身答应。
……
同州府衙。
杜荷盯着下方的话方州字,问道:“方州字,你可知罪?”
方州字神色倨傲,鼻中冷哼一声,说道:“敢问侯爷,我犯了什么罪?下官担任同州司田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侯爷若是认为下官贪污了赈灾的钱粮,尽管去查证便是,若是有证据,就是砍了脑袋,下官也绝无怨言,可如今你不问青红皂白将我打入监牢,还声称我有罪,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非但不惧怕,反而胸有成竹,和杜荷对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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