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阵势没有发生他想要的效果,他以为这个阵势会乱套,结果八条大棍不仅没有收,反而如潮水般向他的走位疾攻而至。
眼看八条粗棍从左前方砸下来,前冲有一个惯性加上自己的本冲之力,要想半路收回来,有一个反应和收回的时间。
这个动作已经是不可完成的了,可能就在一折身之际,头顶就开花;
好个沈浪,不退反进,运用他绝妙轻功,一招游龙戏水,提气俯身一冲,如一条泥鳅恰巧从由棍构成的石磨下钻了过去,不由惊出他一身冷汗。
外围观战的人群都以为这一下沈浪成了棍下之鬼,不由得发出一声“咦”,等沈浪在棍下逃生后,这些人又是一声“咦”。
前一声是是一种肯定的声音,后一声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声音。大家实在不相信这人怎么就从棍下逃出去了呢?
沈浪一过去,这八条棍又形成一个圆圈,再次将他围在中间。
沈浪又只能打起精神,以攻为守,寻找机会,沈浪一快,阵势变化就快,沈浪一慢,阵势变化就慢。
第二种方式是攻击生门,现在是先找出生门是哪个方位,找到了,就好办了。
沈浪在以前听师傅说过,所谓生门者,是你进攻的时候,只要抓住了这个点,这个点一受到攻击,会露出空档。
你刚好站到这个点上去,就会得到短暂的喘息之机,一有两到三次喘息之机,有高深的轻功,就可冲破围阻。
如果找不出来,任你进攻,不会伤害到这八人中的任何一人。
随着你体力的消耗,人就像腕静脉被割断一样,血慢慢流干而死,只是这不流血,这会累死。
这种死比那种死还要难受,那种死没有痛苦;这种死是在不停的做动作中,大口大口的喘气中,说不出话的痛苦中死去。
在沈浪不停的进攻中,剑花飞舞,棍影重重,人影翻飞,不知不觉双方拼斗了二十多个回合。
每一次,沈浪攻一个方位,始终有一个和尚在乾位上吆喝,和尚一吆喝,这八个人像走马灯似的一动,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复位构成了一个新的八卦棍阵。
新的圆圈又将沈浪围困起来,每次吆喝的人不相同,因为每一次变阵,人的位置会发生变动,但沈浪发现吆喝的人虽然在变。
不过吆喝的方位没变,他开始时心想如果将吆喝这个人找到,制服了这个人不就行了吗?
可又一想,每一次吆喝的人都不相同,又如何去找呢?现在沈浪明白过来,不找人,找固定的方位——乾位。
制服这个人,这个人不即时发出命令,一个团队失去指挥之人,必然群龙无首,成为一盘散沙。
主意一定,沈浪假装还是老样子,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东一剑,西一剑,南一剑,北一剑,左一剑,右一剑,故意将剑势做得很大,又装出很累的样子。
这样又过了三五招,此时连外围观战的人都觉得只要时间一长,沈浪就会自动认输,想想吧,的确如此,就这样下去,不累死也要累吐血,周围有个别人居然打起了哈欠。
沈浪已经观察到有个年轻瘦弱和尚前两次轮到乾位,该他发命令之时,总有慢半拍的感觉。
沈浪瞅准一个机会,在八棍齐落后,八卦棍阵即将转到在乾位这个年轻瘦弱的和尚之时,他一声怒喝,利用自己极快的雪山轻功和游龙脚步。
人如一只老鹰,又如一支离弦之箭,直射乾位那人,乾位那人只见一团黑影向自己扑来,兀自吃了一惊,连连向后退了两步,才发出了命令。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八个方位的人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但让沈浪没有想到的是,这乾位上的和尚面对他的利剑却不躲不避。
还是和其他七个的棍法一样,从沈浪头顶兜头给打下来,这完全是不要命的玩法。
沈浪的利剑会将他的胸膛对穿一个洞,但是自己的天灵盖也会被和尚的紫铜棍敲碎。
他只得在空中收势收剑,身体向后飘移两步,刚好躲过和尚这狠命一击。
乾位和尚的铜棍上扬之时,正好是七个和尚大棍下击之际,七根铜棍刚好砸到地面,沈浪的双脚也正好落在这七根铜棍交叉落地的地方,七根铜棍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此时的沈浪就像手持净瓶的观音菩萨,踩在这朵盛开的莲花上。
七人棍头一齐用力,沈浪如一个彩球被抛到了空中,沈浪人已在空中,脚尖一点,说声:“告辞。”
借助七棍的力量,脱离了棍阵,如一只鹰隼般扑向竹林,几个闪身,人影已不见了。
那一群围攻之人,好多还在议论纷纷,有几个知道沈浪动向的跟着奔向了竹林,其他人不敢乱入禁区,只能在原地待着。
沈浪穿过紫竹林,竹林后也有一条大路,没有亭子下边的宽,但又比分进竹林的宽一些,这后方目及之处,比最下边的大坝子还要广阔,如一个大花园。
没这条大路飞奔五十米,看见了三座红色墙红色琉璃瓦房子,成7字形排列,掩荫在青青翠竹和几棵高大的古松之中。
其实这里不止两座房子,这儿共有六座房子,就是少林的两堂三院一阁。
沈浪一眼能够看见的是左手的两座,面前这座是罗汉堂,罗汉堂后一座是般若堂;右方那座是藏经阁;
菩提院和戒律院正好被罗汉堂和般若堂挡住,舍利院正好被藏经阁挡住,所以他只看到了三座;而达摩院和方丈室还在稍远的地方去了,这里无法看到。
沈浪已经知道这就是无意住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座,他站在房前宽阔的地面上,手提宝剑大声叫道:
“无尽、无意,你们枉为大师,教出徒弟打人,还拒不认错,出来!”
话音刚落,从罗汉堂旁边小路走出一位和尚,约四十一二岁年纪,头上七个戒疤,穿一套黄色法服,也没理会沈浪的叫喊,步履从容走到离沈浪十米远的地方站定。
淡淡看了沈浪一眼,双眼低垂,双手合什,打个稽首,用不紧不慢的中等声音问道:
“施主,从何而来?到敝寺有何要事?”
“你是谁?”“贫僧无意,敢问施主有何见教?”
“你们弟子打伤我朋友,也是我兄弟,我今天就找你算账。”
沈浪没说徒弟,而说弟子,他有意不说徒弟说成弟子,那反正是少林弟子,无意大师就不能不承认了。
“哦,有这等事?施主知道敝寺弟子的名字吗?”无意大师还是不紧不慢地问。
“反正是你少林弟子,我就找你了。”
“找我行,你说出敝寺弟子的姓名,日后我们也好按少林寺规教育这个不知好歹的弟子啊。”
这样一说,沈浪也不好不说出那个小沙弥的名字了。于是他环眼扫视了周围的和尚说道:
“这个和尚说他叫静云。反正我看见进了你们少林寺,听说少林无尽和无意就负责教他们的功夫,今天就特来向你们请教少林神功。”
“是,是有一个弟子叫静云,无知弟子多有得罪,请施主多加海涵。”
“这人江湖人称独狼,叫沈浪。”这时观众群里有人在提醒无意,来者是谁。
“施主乃大名鼎鼎沈浪沈先生有失远迎,多有得罪,海涵海涵。”
“少费话,请赐招。”沈浪可不是耐得住性子之人,直接向无意大师发起了挑战。
在少林寺里,一般情况下,主持方丈的功夫最高,其次就是般若堂和罗汉堂,这两个堂的堂主才有资格竞争达摩院首座。
成为达摩院首座后,方丈年龄大了退休,一般就由达摩院首座继任;
当方丈和其他堂主、院长老退下来后,往往就到菩提院、戒律院、舍利院、藏经阁去担任一些任务不太重的职务。
少林五老不是一个管理部门,它有时存在,有时不存在。
当有重大事情时,那些退下来的老领导就会组成一个临时机构,参与决断寺内大事,有时也会由武功很高的五个人共同研习一些武功,纠正或补充以前的武学。
无意是无尽的师兄,在武学修为上比无尽稍高,却没有无尽张扬,做事要更加沉稳。
见沈浪向自己发起的挑战,也不得不应招了,于是双手合什,再次不卑不亢向沈浪说道:
“赐招不敢当,请沈大侠出招。”“请大师亮兵器。”
这时一些胆大的也过来看热闹了,有的也想看看无意大师的真实功夫。
沈浪看无意大师手中没有兵器,也不好意思出剑,剑在空中不动,请无意大师也拿出兵器。
无意大师抬头了看,正好在他的右前方有一个少林弟子,手中有一根齐眉少林棍。
他将手一招,这名弟子将手中少林棍抛了过去,也没见无意大师伸手,只看他将右边袍袖一拂,这根木棒就到了他的手中。
右手一翻,木棒立在他的前面,手掌盖在木棒顶端,左手单掌做了个单边稽首,平眼望着沈浪说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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