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沈浪和谭不拢听了万东拐的话,知道秦不移在西面。
二人一提内力,展开轻功向西面飞奔。
为了少走弯路,二人没有回到住地再向西面,而是直接从南面折向西,好在这里一出街头,路上行人就比较稀少,不妨碍二人的速度。
不多时,二人就已飞奔了五里多路,来到了西面的一条大道上。
这条街道跟南面那条比起来,略窄,但是街道上的行人不比南面少。
原来这里距离岳阳楼要近一点,人们登岸后,一般都会选择近的地方游玩,特别是外来人。
二人又走了一里多路的样子,来到一处街道转角,还没看见人,前面传过来一声:
“慢点,不要把秦师兄给我弄摔了,弄摔了我要你两人的狗头。”
沈浪和谭不拢一听,这不是化不少在说话还有谁呢?
二人赶紧跑上前去,这时完全看清了,有两个年纪偏大的中年人,头上包一块白色头巾,一前一后抬着一顶轿子,这顶轿子是用一把椅子绑两根竹竿做成的。
秦不移就坐在椅子里。
防止秦不移从椅子上摔下来,椅子四周又用绳子将秦不移固定在椅子座位上,看上去好像秦不移被五花大绑一样。
化不少走在后面,吆喝着抬轿的二人一步一踉跄地走过来。
一转过墙角,双方互相都看见了。
谭不拢首先叫住了化不少:
“化师兄,为什么将秦师兄绑在了椅子上?”
“你看清楚了,这是梆在椅子上吗?你看绑在师兄身上了吗?这是防止他摔下来,只绑在椅子上,你看还是我对秦师兄好。
走了走了。你们二人要往哪里去?”
化不少满嘴酒气,一双眼睛通红,对着沈浪和师弟谭不拢不停地说。
居然忘记了谭不拢这次出来也是找秦不移来了,反倒在问二人往哪里去。
“化师兄,我们也是来寻找秦师兄,你忘了?秦师兄在这里,那和你一组的钱师兄呢?”谭不拢止住脚步问化不少。
“钱师兄,在前面喝酒,哦,对了,我还抓紧送秦师兄回去,马上回来陪钱师兄喝。
他一个人,怕不是另外三个小子的对手,你们来了就先去,我送钱师兄回去就来。
就在转角后边不远。”
化不少边说边用右手向街道转角的地方胡乱一指,然后歪歪倒倒吆喝着抬轿的两个人过去了。
沈浪和谭不拢也想去看看,究竟是哪三个人这么厉害,能把钱不多都喝趴下,这当今世上能把钱不多喝趴下的人实在不多。
何况两人都是好事之人。两人看秦不移没有什么问题,就一前一后过了转角,朝前面钱不多喝酒的地方寻去。
确实刚转过转角,就听到了钱不多的声音:
“不是我吹,我平生最爱的就是酒,论喝酒,这当今天下我怕过谁,能将我喝趴下的还没有出生。你说是吧?叶老弟。”
这时听见旁边有人也在奉承他:
“是,我相信,像钱兄这种酒量天下少有。没有人能比得上。”
可是没有看见说话人是谁,长什么样。
沈浪和谭不拢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走到了这条街道的尽头。
这条街道的尽头是两排铺面,两排铺面呈左右对称。
两排铺面的中间也有一条道路,不过比刚才的大街就窄多了,只能容一辆小车通过,后方已经没有了房子,不知通向何方。
钱不多他们喝酒的地方,就在这两排铺面的右边一排,没有正对大街,所以看不见。
但是一走到尽头就对这里的街道店铺一览无余,特别是有人在大声讲话,那就更一见便知了。
二人走过去,看见钱不多正背对他们,将一大杯酒下了肚。
另外三个人分成两方坐着,右边是两个年轻人,由于是侧面对着沈浪二人,所以看不清长相。
正对沈浪二人的是一位年轻公子,长相比较英俊,和侧面坐的两位打扮都一样:
全身穿一套青色服装,头顶青色小帽。
见到有生人走进,正对大街坐的英俊青年好像有点紧张,在抬头看沈浪二人的同时,不自觉将右手去抓了抓放在怀中的宝剑。
很显然侧面两人开始并不知道有人走进,现在看旁边的青年在向外面看,又抓了抓手中的宝剑,一起抬头转过来向大街上看了一眼。
这时背身坐着的钱不多,也从另外三人的动作中知道了有人在向他们走近,于是也转过身来向后看。
虽然钱不多已经喝得不少了,睁一双醉眼,但还是没有把人认错,一看见两人,谭不拢还未他打招呼,他已高声叫道:
“谭师弟、沈兄,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三位是黄山过来的朋友,秦师弟就是坐他们的画舫到这里喝酒的。
秦师弟不知有什么心事,没喝几杯就醉倒了,我赶来的时候他已经醉了,现……现在回去了吧?
你们快过来,我们接着喝。来……来,来倒满。”
钱不多先指了指旁边坐着的三人,一边指着左方的空位,一边招呼谭不拢二人坐。
这时,钱不多旁边三个年轻人都站起说道:
“既然是秦兄的朋友,就一起进来,喝两杯吧。”
沈浪和谭不拢将双手一揖,说声:
“多谢盛情,打扰了。”
然后按照三人指示的座位坐了下去,坐在了钱不多的左手方,向桌子上一看,桌子上已经摆了八个空高度酒瓶。
在桌子下方还有头十个空的高度酒瓶。
这还不算,在屋子的一个角落,空的啤酒瓶已经堆了三箱,每一箱都是大件装的,里边是二十四瓶外加赠送一瓶,共二十五瓶,三箱应有七十五瓶;
在空啤酒瓶旁边还有五箱没打开的满箱啤酒。从这些空的酒瓶可以看出,先前这六人每人平均已经喝下去了三斤白酒,十二瓶以上啤酒,不能不说是海量。
桌子旁尚有八瓶高度白酒,其中两瓶已经打开,紧挨着这八瓶高度白酒旁有两串瓶盖,一串是一叠白酒瓶盖,约有二十个;
另一串是啤酒瓶盖,叠放老高,约有七八十个。
两串瓶盖都整齐地码放在一起,好像是有人慢慢叠放上去的。
在四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白色酒杯,杯子里已经倒上了一杯高度白酒,每个人面前还有一个大号蓝色高脚酒杯,看得出这是盛装啤酒用的。
他们二人刚坐下去,坐在沈浪对面的高鼻梁浓黑眉毛的青年人,对有点醉意的钱不多说道:
“钱兄,来的两位兄台是谁,请给我们介绍一下。”
“我左手这位是师弟谭不拢,另外一位是我们泰山派好朋友,江湖人称雪山独狼的沈浪沈大侠。坐在我对面的是……”
这时坐在沈对面的高鼻梁小伙接过去说道:
“两位的大名在下早已如雷贯耳,今天有缘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黄山派弟子,我叫玉临风。
我对面这位是我的师弟叫叶迎风,上首这位也是黄山派弟子叫叶迎松。”
浓眉的玉临风说完,三人一起双手抱拳向沈浪和谭不拢施礼。
同声说道:
“两位兄台,请共饮一杯如何?我们三位先干为敬。”
说罢,三人已经将白色透明杯子里的高度白酒喝了下去。
沈谭二人也不惧喝酒,同时说声:“请!”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沈浪和谭不拢看上首小伙端起酒杯的时候,怀中露出一根红色青鞭,二人都有点好奇。
但初次见面也不便问,只是多看了一眼,觉得这位叫叶迎松的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说话和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好看,看起来有点腼腆。
“请让小弟为兄台斟上一杯。我都有点醉了,我们饮一杯啤酒如何?”
这时坐在上首的叫叶迎松的年轻小伙轻声说道。
说罢,右手拿起鞭柄,轻轻一挥,放在屋子角落的啤酒已经被卷起了一瓶,在空中划一条美丽的弧线,落到叶迎松的手中。
就在鞭梢离开瓶子一瞬间,啤酒盖已经被打开了,往高处飞一会儿,“啪”一声,掉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叠好的一串啤酒瓶盖上。
他们二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串瓶盖就是这样叠上去的。
啤酒倒完,叶迎松右手将空瓶一抛,酒瓶转着圈向空啤酒箱飞去。
就在要落到箱里的一秒钟,他右手将青鞭一挥,鞭梢刚好卷住瓶颈,手一松,空瓶就轻轻掉进了啤酒箱里,一点没损坏,好端端地,像是人用手拿过去轻轻放好一样。
两人也喝了很多年酒,像这种开瓶盖的方式还真是第一次见,瓶盖开得如此美妙,真是新娘子坐轿——头一回。
两人脑袋随着小伙的开瓶动作一仰一合,节奏完全相吻合,完全是被惊到了。
一瓶不够,叶迎松如法炮制又开了两瓶,在每人面前蓝色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轻轻举杯说道:
“小弟敬几位一杯,先干为敬。”
说罢端起酒杯也是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沈浪和谭不拢看这位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也是如此豪爽,也是不客气,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其余四人也跟着都将面前的酒喝干了。
由叶迎松开酒,六人又喝了两瓶烈酒六瓶啤酒。
大家的兴致更高了,特别是钱不多他什么都不爱好,对酒却情有独钟,有酒喝比谁都高兴。
他见黄山派弟子亮了几招,感觉泰山派有点丢面子,但大家初次相会,不可能通过打架或者比武将这个面子找回。
有了,他突然对坐在上首的叶迎松说:
“有劳黄山派兄台将空啤酒瓶卷一个过来,我用一下。”
叶迎松听了也没说什么,右手将青鞭一卷,一个瓶子又飞过来了,正好轻轻掉在钱不多面前酒桌上。
钱不多将瓶子拿在右手,对着大家说道:
“酒我已经喝高兴了,现在我想吃个空酒瓶解解馋。
你们谁能一口喝一瓶酒,我就将手里这个空瓶吃下去,瓶身粗了点,我将它弄碎吃下去。有没有朋友想试试的?”
他这一说,令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没有人相信这会是真的。
自古以来,见过吃面,吃大米,吃肉,吃大豆,吃小麦,吃玉米,吃黄瓜,吃甘蔗……吃酒瓶的自打娘胎里出来这真是头一遭。
这边的两位虽然不太相信,因为以前也没见过钱不多表演,但大致可以相信一半。
另一半可能是钱不多在吹牛,实在丢了泰山派的面子,就随他去吧,反正是喝了酒的,大家都知道,好多时候酒场合说的话是没有用的,是不算数的。
酒场合说话不算数,大家也是见得太多了,说笑人也不笑人,说见怪也不见怪。
这边的两个只是静静看他如何收场。
但另外对方的三个人,坐在钱不多右手方的两个用一副嘲笑的眼神看住钱不多;
坐在上首的俊俏小伙嘴巴都张大了,完全是以为钱不多要上天的感觉,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人相信的。
这时叫叶迎风的朗声说道:
“我来陪钱兄,助兴一回如何?我就来喝这瓶酒,我酒量有限,你们担待点,但钱兄可不能耍赖。”
说罢当众另外打开一瓶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没取口,不一会儿就将瓶内酒倒下去了。
喝完酒,还咂了咂嘴唇,仿佛意犹未尽的样子,大家已经先喝了这么多酒,这一次是一口气喝下去一瓶,这种酒量除钱不多之外,大家也是第一回见到,不由得惊呆了。
但叶迎风喝下去还是若无其事,将酒瓶轻轻放好,面带微笑望着钱不多,显然是想看对方如何出丑了。
钱不多看叶迎风已经将酒喝干,没有立即将酒瓶弄碎吃下去,反而将空酒瓶放在他的桌子面前。
这一下,谭不拢和沈浪都觉得一是这回真丢人,这回面子可丢大了,不仅是丢了他一个人的面子,连泰山派的面子也被他丢完了,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对方见他将酒瓶放下了,面上马上有了愠色,只是一时不好发作,毕竟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打交道,但是脸色不平展了,眼里满是鄙夷之色。
钱不多将酒瓶推到了刚才喝酒的叶迎风面前,说道:
“叶兄真是好酒量,我这个瓶子先放在你这儿一会儿。
待会儿你负责将它弄碎,但不要弄得太碎了,稍微大块点有嚼头,只要你看我喉咙能够吞得下去就行。
放在你这儿,免得有人认为我待会儿弄虚作假。店家店家,请你把长一点的筷子给我两支行吗?待会儿我赔你筷子钱,可以吧?”
在里屋收拾碗筷的店家听到了钱不多的喊声,过来问道:
“客官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楚你在讲什么。”
“有干净的筷子给我拿两支过来,我要把它吃了,不要怕,我吃了要赔你筷子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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