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着大夫人,劝说道“我也不知道当初你和月姚的亲娘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这债主都已经不在了,你这依旧放不下,还有何意义?”
大夫人停了手上缝制衣服的动作,她已经事情在大老爷这儿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大老爷再次提起。
她看着手中的针线,沉默着没有说话。
大老爷瞧了她一眼,继续道“何况,那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我们林家的姑娘,老爷子在世时极为疼爱的小闺女,夫人就算不为别的,也为为夫想想,让为夫百年之后,能拿着这张老脸去见老爷子。”
林大老爷不提徽先伯府,只想动之以情,让大夫人放下芥蒂,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要再搞什么妖蛾子。
大夫人内心却有些不甘,在月姚这个黄毛丫头手上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不但丢了人,还给徽先伯夫人赔了那么银子,想一想就觉得心口疼,一口气堵着气管子,无法下咽。
如何能甘心这样罢了,但也不能反驳了林大老爷,面上含笑的抬起头说道“之前是我思虑不周,因为老爷的事有些急切了,只以为那徽先伯三公子虽然有些怪癖,但也算唯一的嫡子,何况徽先伯夫人当时信誓旦旦的说有把握延续爵位,嫁过去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月姚,管教儿子。”
大夫人说着复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针线道“我也就信了,觉得如果徽先伯夫人能明事理,有她管着,也不失为一桩好亲事,谁知……”
说道这里大夫人停止了话语,不再说了。
但如果林大老爷知道当日详细的内情,必定明白她说的意思。
那就是林月姚不买账,当着徽先伯夫人的面无中生有的编造她对徽先伯三公子的那些言论。
可惜大老爷并不知道这些对话的细节,管家也只是大致讲了一遍,并没如此的详细。
管家也是想着,不管是大夫人还是姑小姐,都是大老爷的亲人,两方的坏话他都是不敢说的,也就不偏不倚,那些对话含糊带过,只说没问出来。
现在大老爷只以为是徽先伯夫人儿子婚事被拒,才生气撒泼。
所以,大夫人未完的话,被他误会了。
被大夫人这一解释,像是听起来没有一点儿私心,但林大老爷从之前大夫人对月姚的事情处理来看,绝对有针对之嫌。
可是现在他自己前途不定,也无心顾及这些,只皱眉严肃道“月姚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当初承诺过,亲事让她自己决定。”
话落站起身道“最近京城多变,把家里看紧一些,让孩子们少些出门,什么寺庙宴会都拒了。”
大夫人点头“行吧,只不过,城外圣上祭天也不让去吗?”
林大老爷转身外走,只留下一句“不去!”
他已经隐隐察觉到,这次祭天,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刚到了前院,就遇见了从外面回来的三老爷林景立。
三老爷林景立带着一身的酒气,被大老爷二话不说拉进书房,张口就问“你外面可以相好的女子?”
三老爷被大老爷一问,瞬间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吞吞吐吐道“大哥,你,你咋知道的?”
看三老爷这反应,大老爷瞪了他一眼,把他如今外面有女人这事放在一边,他只想先弄明白在岁州遇到的少年是不是自己这个弟弟的孩子。
便问道“我是说十年前,你在外面的女人都有谁?”
三老爷听了这话有些莫名其妙,掺了酒进去的大脑又有些晕乎乎。
不过好歹想了起来十年前的事,他呵呵笑道“大哥你说什么呢?十年前,咱们不是在给咱爹守孝吗?我就跟卖豆腐老板家的女儿多说了两句话,你就罚我在爹坟头跪了半日,我还哪敢啊?”
那叫说两句话吗?
守孝期间,人家姑娘的手都要摸上了,还被三夫人给知道了,差点闹开。
大老爷当时也是气他守孝期间还色心不改,是不尊重仙逝的长辈,就罚了他跪了半日。
自己这个弟弟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女色,现在年纪大了,加上三夫人泼辣的闹了几次才有所收敛。
但年轻时红颜知己不少,所以在看到那个少年之后,才怀疑是不是老三惹下的风流债,和哪个女人遗留在外的孩子。
“大概在十四五年前,那时咱们还在京城,你仔细想想。”
大老爷瞪了三老爷一眼道“我这次在岁州遇到一个少年,和你年轻时简直一个模子印刻而出,太像了!我怀疑那就是咱们老林家的人。”
就是有些可惜,后来再去找人,却发现人不见了。
而且那孩子似乎还和安王认识,他后来找机会去安王那里试探着问了问,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他这话让三老爷瞪大了眼睛,呆愣愣的问“什么和我像啊?大哥啊,你不会怀疑那孩子是我的吧?这怎么可能!”
大老爷突然一巴掌排在桌子上,“啪!”地一声,吓得三老爷一抖,只听大老爷怒道“你混账事还做得少吗?你要是洁身自好,不到处花天酒地,谁还能冤枉你了?还不快给我好好想想!”
三老爷缩了缩脖子,心虚的开始回忆,这一回忆他也不确定了。
那时候家里还有爵位,他是家里的小儿子,前面有两个哥哥顶着,父亲对他管的并不严,整天和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当时年纪小,稀里糊涂沾染的姑娘确实有几个。
但这时间也太久了,连人家哪些姑娘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如何还能记住名字?
愁眉苦脸想了半天,还要承受林大老爷的催促,只觉得口干舌燥,伸手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往嘴里倒,刚倒进嘴中就又喷了出来。
大老爷咽下去未来得及出口阻拦的话,没好气道“这黄连水,正好帮你清清火,少出去胡混。”
三老爷却突然“啊”了一声,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姑娘叫青莲,还有一个叫莺莺,都是翠红阁的姑娘。”
他说完又苦恼道“别的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