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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冀州牧(7)
    冀州全境因地主豪强们的反抗变得动荡不安,不少的官吏都处在左右为难之中。



    但随着冀州全境免去一年征税,以及镇压各处恶霸乡绅的檄文传到各郡县。



    新州牧在风雨飘摇之中聚拢了民心,也赢得了多数士人的支持。



    高览带兵到彰武县镇压以张、刘为首的六家豪强,遇到了顽强的抵抗,那张家有子张义,不知使何种手段拜入张让门下,被其收为义子。



    张义在颖川郡为舞阳县令,他传信家中不必示弱,他奔赴雒阳请自己的义父帮忙暗中掣肘卢植。



    这六家豪强由是更加肆无忌惮。



    可惜,他们太低估了卢植的决心,卢植在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甚至恨不得这些十常侍的义子、亲族或者宾客们跳将出来,他好杀鸡儆猴。



    六家子弟聚拢了奴仆义从一万多人,围困县城,意图制造声势,逼卢植就范让步。



    高览奔赴章武城下时正与之相遇。他此刻身为州牧府从事祭酒,统帅六千精兵,又得卢植命令,当即以谋反罪论处,亲率大军镇压。



    这些乡野村夫,地痞恶霸与正规军交锋,后果可想而知。



    不到一个时辰,高览斩首两千人,余众溃散。



    但这家仍未屈服,放言卢植在冀州当不了几天州牧了,让高览和县令公孙奇小心日后的报复。



    是夜,高览与公孙奇带兵直逼乡里,将六家首恶共计两百余人就地处决。



    其余共犯全部押解大牢,依律惩处,县衙大牢一夜爆满。



    对彰武县张刘等六家的强硬镇压不过三四日便传遍州郡,高览率军巡视各郡国,无不宾服。



    其余各处阻碍丈量土地和征收税赋的豪强大户全部服软,甚至不用县乡里的吏从丈量验收,主动将强取豪夺的土地和该缴纳的征税备好,等着郡县来收。



    看似浩浩荡荡,遍及五六个郡、国的动荡,不足十日便被卢植的强硬镇压给平息了。



    到了十一月初,冀州又降了一场大雪。但这场大雪对冀州五百多万百姓的伤害已经不足以引发骚乱。



    除魏郡之外,其他八个郡、国,土地丈量基本结束,共收回田产一百三十万多亩,征税的粮食三十九万石,合计一千多万斤。



    除去要归还高邑大户的一百四十五万八千斤,还有九百万斤粮食。



    这粮食安抚流民,赈济百姓那是绰绰有余了。甚至假如明年遇到大面积的天灾,也可以应对一下。



    但魏郡的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其原因在于岑熙这个魏郡太守文治不错,但论及强硬手腕稍稍有些逊色。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毕竟魏郡邺城藏龙卧虎,有些人他惹不得。



    其实岑熙在历史上有简短的记载,不大不小算是名人。



    《后汉书》记载岑熙为南阳棘阳(今新野东北)人,祖上世为公侯。他此时承袭细阳侯,也是有爵位的。



    他出任魏郡太守期间,以才能著称,招隐逸之士,参与政事,不烦扰百姓,深得民心。



    这算得上是能臣干吏了,但赵忠的族人们嚣张跋扈由来已久。莫说他是魏郡太守,就是三公九卿,也奈何不得。



    所以,这件事僵在了这里,魏郡其他各地,土地基本都丈量结束,该没收的没收,该征税的征税,唯独邺城搁置在了这里。



    卢植数番催促岑熙,岑熙就催促邺城县令,以至于邺城县令在不足一月内换了两任,第三任干脆称病拒绝赴任。



    这下轮到岑熙为难了,在宾客的建议下,岑熙只得谎称大雪严寒,他年老体衰,恐不能担此大任,恳请州牧亲自解决。



    卢植知道迟早会是这样的情况,他在接到岑熙的文书之后就着令治中杜韦坐镇州牧府。



    他本人带赵普、赵云率五千将士奔赴魏郡。



    魏郡在汉末是非常重要的区域。辖十五县,郡治在邺,再向南是为河内郡,司隶校尉部,算是扼守河北门户。



    郡内驻有守军两万余人,如果岑熙动用武力,看似可行,但其实未必。



    赵忠敛财无数,家族可谓财力雄厚,难保军中校尉等不被他们收买。何况赵忠权势熏天,真找个由头杀了他这太守。



    然后再诬告罗织莫须有比如危害地方谋逆等罪名,在汉灵帝那指不定还能蒙混过关。



    所以,岑熙不得不请州牧亲自解决这个问题。



    这同时也是卢植亲率五千军士赶赴魏郡邺城的原因,魏郡的守军未必可信,若无军权在手,到了邺城怕是要千里送人头了。



    高邑距离邺城三百里余里,卢植所部大部分为骑兵,但遇上风雪天气,也是履步维艰。



    好在这场大雪并不持久,一天一夜就告终止,在出高邑的第四日,卢植抵达邺城。



    岑熙亲自带人在城门处迎接,卢植着令校尉郑勇率军在城外驻扎,他带赵普叔侄赶赴城内。



    “下官有罪,请使君降罪。”到了官衙,卢植刚刚坐定,岑熙拱手拜倒。



    卢植皱眉道:“岑太守何故如此,你何罪之有啊?”



    岑熙伏地道:“下官身体康健,谎称有病,诓骗使君到此邺城。”



    卢植哪里不知道?他起身扶起岑熙,“这魏郡这邺城本就是虎狼之地,你不必自责,是我该早点来的。”



    双方就坐,岑熙着人准备宴席为卢植等人接风洗尘。



    不过说是宴席,并无管弦乐舞,饭菜也说不上珍贵丰盛。几人反倒是一直在商议政事。



    从岑熙口中得知,这赵忠以及其族人的根基就在邺城。他私建豪宅规格比王府还要奢侈,早超过侯爵的规格。



    其弟赵虏收养门客义从多达千人,在邺城横行无忌,曾因县尉钱通巡街扰了他欺凌妇女的雅兴,当众将其打死在街头。



    岑熙任太守之后,赵氏略有收敛,不过也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不来寻衅生事而已。



    邺城内不提,赵忠族人广布邺城附近各地,豪取强夺侵占土地无数,乡里之间根本无人能制。



    “广正不必忧心,明日我亲自登门传达指令,我看赵虏有什么话说。”卢植示意岑熙莫要担忧。



    岑熙忙道:“使君不可,那赵虏的宾客中多有刺客游侠,还是小心为上啊!”



    “尊驾不必担忧,赵云陪同使君同去,定要那帮贼人无处下手。”赵云起身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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