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耆城,讨击使府。
“咳咳,咳咳咳!”
自昨晚论钦陵被何果夫气的晕倒在地上之后,便被众人抬回了讨击使府,服下药之后一直睡到第二天半晌午才苏醒。
阿史那馁子见论钦陵醒了,急忙凑上来:“将军!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
论钦陵转动眼珠子将周围都扫了一遍,而后像想起什么事一般突然坐起。
阿史那馁子被吓了一跳:“将军,您,您这是······”
论钦陵一把抓住阿史那馁子的肩膀:“赞婆呢?赞婆呢?赞婆回来了没有?”
阿史那馁子低下头,小声言道:“他,他中了周军的埋伏,生,生死不明······”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呢!”,论钦陵又问。
“我们派出去的两万人,只,只回来了不到十分之一,其余人,恐怕,恐怕······”,阿史那馁子不敢再说下去了。
“什,什么?不,不到十分之一······”,论钦陵颤抖着嘴唇:“不到十分之一······”
未几,论钦陵又突然暴怒,昨夜何果夫的那张笑脸再一次映在论钦陵的脑海中。
“都是何果夫!都是那个何果夫!那个混账!!是他杀了赞婆,是他杀了赞婆!我要报仇!那可是我们噶尔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啊!”,论钦陵挣扎着想要下榻,却一下子翻倒在地上。
婢女见论钦陵滚在地上,急忙上来搀扶。
论钦陵却一把将她们推开:“你们滚开!我要找何果夫报仇!!我要亲手将他剁成肉泥!”
阿史那馁子一把将论钦陵抱住:“将军!将军您不能这样啊!疾医说您急火攻心,万不可再动怒啊!”
“我,我······”,论钦陵还要挣扎,但他突然觉得胸口闷疼,挤得他喘不上气。
论钦陵也是狠,他举起拳头照着胸口狠狠的砸了两下,竟直接喷出一大口黑血来。
待黑血吐完,论钦陵也卸了力气,他又轻声喊了一句:“何,何果夫,你个混账”,而后再次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另外一边,正在和王孝杰巡营的何果夫平白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
王孝杰见了打趣道:“矮奴,这可是有人想你呢!”
何果夫也打趣道:“王将军说笑了,怕是有人在骂我吧!”
言罢,两人哈哈大笑。
在巡营的路上,有许多军士正在磨刀霍霍,见何果夫过来了,便放下手中的活问道:“矮奴先生,咱们什么时候打焉耆城啊!我都等不及了!”
一旁的军士附和道:“是啊!昨晚那仗打得不过瘾啊!等我们冲出营寨的时候,贼军都被杀得差不多了,我们一个人头都没砍下来!都被被人抢光了!”
何果夫笑着回答道:“快了快了!”
军士又问:“那您选敢死队的时候,一定要算我一个!您放心,我不怕死!”
周围军士见状,也纷纷应和道:“我们也不怕死!!您到时候一定要选我们啊!”
王孝杰扫视众军士,说实话,自他披甲征战沙场之际,就没见过有如此高的士气,军士们居然争先恐后要决死。作为一个军人,王孝杰此时感觉血脉喷张。
王孝杰拍了拍何果夫的肩膀:“军士们之所以有如此士气,这都是你的功劳啊!自我从军伊始,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你真是天生的将才!”
“你放心,此次我一定向圣人力保你,保你拜入军中为将!你跟军奴混在一起,真是屈才了!”
就这样,何果夫与王孝杰一路巡营,一路被军士们围住问什么时候开战,到最后王孝杰也烦了,照这个速度巡下去,恐怕到天黑也巡不完营,于是王孝杰便提议二人回中军大帐。
回到中军大帐之后,王孝杰便张口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今天算是第一天还是第二天?”
何果夫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什么?”
王孝杰也是一愣:“你不是说五天之内必取焉耆城吗?还立了军令状,取不下愿从军法,你忘记了?”
经王孝杰这么一提醒,何果夫这才想起来:“哦哦,我都忘记了·······”
“啊?你忘记了?”,王孝杰睁大了眼睛:“你这是······说着玩?”
何果夫忙解释道:“这倒不是,我是说真的”
王孝杰将信将疑:“那你倒是说一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等着论钦陵自己开城献降吧!”
谈到正事,何果夫瞬间严肃起来,他缓缓走到王孝杰的面前坐下:“王将军今日可找一万人去焉耆城南四百步处叫阵,士气一定要旺,击鼓呐喊不能停,最好问候问候论钦陵的祖上”
“明日将军找四千人去焉耆城叫阵,一定要是前一天晚上值夜的军士,继续击鼓呐喊,问候论钦陵的祖上”
“后天将军找两千人军奴去焉耆城叫阵,不用击鼓,随便喊就行”
“后天晚上,焉耆城就会插上我们的旗帜”
何果夫这一番话犹如天马行空,王孝杰直觉得空泛:“就这样?就直接派人去叫阵?你就不怕论钦陵直接出城迎击?那焉耆城里少说还有十几万人呢!”
何果夫胸有成竹:“王将军放心,论钦陵他不敢动手!他要是动了,我马上把脑袋砍下来送给您”
经过这一阵交手,何果夫料定论钦陵被自己打怕了,他必定不会再犯险,而是会恢复之前的打法,与周军耗,然后找寻攻击的机会!
王孝杰又问:“没了?就叫几个人去焉耆城叫阵就能夺下焉耆城?”
何果夫摇头:“此计需要双管齐下,派人叫阵只是一方面”
“那另外一方面呢?”
何果夫勾起嘴角:“明天您自然知晓。反正焉耆城一定能按期拿下,我的军令状有效,如果差哪怕一刻,您可以马上砍下我的人头来,我绝无怨言!”
现在王孝杰对于何果夫是完全信任的,经历了这些事,他明白何果夫的用兵之道与他之前学得完全不一样,都归在一个“奇”字。
可何果夫的奇策却与别人的又不一样,别人的奇策都是伴随着巨大的危险,可何果夫的奇策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心安。
王孝杰隐隐有一种感觉,何果夫的计策,就像是一张铺开的大网,而对手就像是一条毫不知情的鱼,不知不觉便会游进何果夫张开的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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