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人家也想要吃爆米花,你快去一楼买点嘛。”商珺嘟着嘴冲着正在和雪儿热切交流关于指甲油颜色的一鸣说。商珺有着一头近乎墨汁般乌黑亮丽的长发,她编着上世纪八十年代常见的双马尾的发辫像极了那种学校里学习特别好的文静女生,浅浅的酒窝烙印在锥形的脸庞上,整个人显得很恬静,身穿的纯黑色的细线衣将女性身材的婉约之美暴露无遗。
“你不和我一起去买?”停止涂指甲油的一鸣抬头问道。
“我要和雪儿在一块。”商珺突然挽住雪儿的胳膊然后做出撒娇状。或许当年周幽王看到的也是这般让人难以拒绝的撒娇然后才闹出了烽火戏诸侯的闹剧。
一鸣听到这句话似乎有些生气,一眼望去她的表情看上去和《指环王》里的咕噜丢了魔戒一般。她摊了摊手然后扭头去楼下买爆米花了。
我通常都是喜欢和别人肩并肩一起上楼,由于一鸣领先我两个台阶所以我现在不得不盯着她的屁股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是个看上去并不太吸引人的屁股。中性化打扮的一鸣和充满女人味的商珺截然相反,她有着比我还短的短发以致于从背影看完全不能辨别其性别,即使从侧面看,她那略微凸起的胸部也让男性同胞对她的性别认知模糊不清,一身宽松的黑色牛仔衣将她包的严严实实,让别人不能用目光剽窃任何东西。她的突然回头使我突然出现给她以惊喜或者惊吓的原计划彻底化为泡影。
“嗯……或许你会需要我帮你提点东西什么的……”我挠了挠头对一鸣解释道。
她用她那丹凤眼瞅了瞅有些尴尬的我,然后说:“你是四住在一起的好朋友,是吧?”
“看上去你和商珺才是那种形影不离的朋友,不像我和四那样表面装成朋友,实际上我和四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其实回家之后我们都是各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各忙各的。”
一鸣听完哈哈笑了起来,漏出的洁白无暇的牙齿让人纳闷为何牙膏代言人不花落她家,她继续说:“商珺性格虽然任性但是别的方面还是挺好的,用她自己的话就是‘本宝宝超萌超可爱的’,哈哈。”
“四除了全身各个方面都短之外基本上也没有其他基因缺陷。四也很任性,他出生之后喝奶水只吸左边的,导致她母亲产后胸部左右不平衡。”我开始调侃四的童年以博一鸣一笑。
“哦,我时候喝奶还得和我那争强好胜的姐姐抢,我无论是喝哪一边的,她都会把头凑过来和我抢得头破血流。从在子宫里我的姐姐就一直对我拳打脚踢,如果我当年能义无反顾地坚定地吸收掉她,现在我也就是身上多了一颗痣而已,也不用每逢过年过节都收到她的祝福问候短信了,”回想起往事的一鸣幽幽地说,“竟然还没到一楼,真想知道有多少个台阶。”
“你是简简单单地抱怨一句还是想从数学的角度计算一下?我虽然对我自己的数学能力的期望值也不太高但是我想160个台阶应该是个可靠的数字,”我没话找话地说,说完之后我们就到了商品店,我们飞快地买完再飞快地上楼,“我听说你每个月都经常和商珺来这看电影,大概几次?”
“那你猜猜大概概率是多少呢,数学家?”爱看电影的一鸣对我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大白牙。
“大于。”
“呃……大于再乘以再加上1。”
“哇!那你一定是看了不少不知所云的烂片。”之后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话题而不得不夹杂着沉默的气氛走到了四楼。
“你为什么买这么多棉花糖?”走到四楼的一鸣侧过脸对着抱着爆米花、手拿五串棉花糖的我问道。
“我觉得卖棉花糖的那个人的空洞无神的眼神跟路上卖火柴的男孩的绝望眼神一样,让人无法拒绝。”
“我没记错的话是卖火柴的女孩吧?”一鸣开始在脑海里回想自己时候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童话故事。
“必须是楚楚可怜的男孩。如果故事例子换成女孩的话,你可能就存在会被别人指认为恋童癖的潜在风险。”我开始一本正经地向一鸣阐述其中利害。
“现在这个时代恐怕十岁以下的男孩才是一些有特殊嗜好的主教和教师所喜欢的吧?西方的宗教人士似乎都喜欢男孩。”
五楼拐角处出现的商珺、雪儿、四的身影终止了我和一鸣尴尬的强行凑数的对话。见到爆米花与一鸣的一脸兴奋的商珺几乎高兴地跳了起来,她的高跟靴子与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空旷的大厅回响许久。
“谢谢你们。”商珺笑起来的脸上又露出了浅浅的酒窝,她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特意望了我一眼。
“不用客气。分内之事。”从头到尾啥都没干、一脸悠闲的四接话道,然后对我拋的白眼视而不见。
大家一起走进放映厅,我悄悄地靠近四轻声耳语:“等等四,你知道你身边还有两个适孕期的单身女性朋友吧,为什么不做点朋友该做的事——把她们早点介绍给我,你就这么忽略了跟你一块吃喝拉撒的哥们,我们的友谊怎么了?!你这样无动于衷就好似背着我然后把我生命中的最后两根稻草冲到马桶下面去了。”
“呃……本人高瞻远睹已经把你这空手套白狼的想法扼杀于摇篮中了。你的个人特色太过于鲜明,你看你那土里土气的着装和天生自带的衰男范儿,你衣服橱里的衣服全是那种灰色系的永恒款,永恒到没有适合的场合穿。把你强行介绍给1世纪的花季少女难免会产生让我失去两个女性朋友的不良结果。还是老猎人说得好‘打不着狐狸惹身骚’啊,不听老猎人言,吃亏在眼前。说实在的,我跟你相处的时间太长以致于我都会觉得人生无聊至极。”喝着可乐的一副大义凛然姿态的四说。
“看着她俩的穿着打扮分明是分别透漏着张扬的个性,你确定她俩飞蛾补火的性格不会被我这熊熊烈火所吞噬?”
“确定以及肯定,”四推了一下墨镜,在这漆黑的放映大厅内他因为看不清台阶差点踉跄而倒,“你最好的结果是你用所有的爱为她俩中的任意一个裹成一件糖衣,然后她们顺手就会扔进路边不起眼的垃圾桶里。”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有的时候瞎猫还能碰到不是被毒死的死耗子呢。”
“因为……嗯……怎么说好呢……夕阳下山时,她们的‘月亮’会合二为一,就像是拼在一起的形影不离的剪刀。”四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
“你的意思是她们是……百合?”我惊讶地差点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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