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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早茶(中)
    西关往事轻舞飞扬第一百零二章早茶民以食为天,吃是了不得的大事,从自诩为生物顶端的人类到天上飞来咋去的笨蛋鸟儿都需要吃。



    今儿起了个大早,我便是传说中的“早起的鸟儿”。当然了,我吃的不是蛋白质是牛肉六倍的绿色毛毛虫,而是远近不闻名、家喻不户晓的西关早茶。



    提到吃,那就不得不提一句我在西关事务所的同事云星。



    体重达400多斤的云星同志是吃货中的佼佼者地上跑的,不吃人类和濒临灭绝的爬行动物;天上飞的,不吃飞机和珍贵的飞鸟。



    作为极为好吃的暴食之人,云星那是逢食必吃。有次他逛街,看见拐角处的狗碗里有块硕大的排骨,顿时两眼放光,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排骨抢走了。



    云星一气呵成的动作都让旁边低头吃饭的狗看傻了,小小的狗眼里藏着大大的疑惑。



    除了云星之外,我还认识另一位无食不欢的大胃王,不过他和云星没机会在吃上切磋一番、一较高下了,因为他上个月就因为胃病嗝屁了,而且走得很不安详。



    我宁愿把对大胃王的回忆留在最后一次见面那日,我仔细想了想那天,当时他骑车不小心被块砖头绊倒,然后他连人带车一起滚进了旁边的臭水沟里



    走着走着,我和嘉宝就走到了西关小吃街。街里两旁有高矮不一的老式西关大屋,有狭窄的古石路,有宽厚的石头桥。石头桥下流着一道清溪,倒映着楼影,岸上蹲着红袍绿裤的小妞儿。



    过了桥,横七竖八的摊位摆满了街头,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有人叫卖四巷走,求神拜佛与占卦,五花八门无不有,由此可窥西关之繁盛。



    再往前走,就是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的西关茶楼了。在我们西关人看来,喝早茶是一种愉快的消遣,与其他逗猫摸狗、窃玉偷香、一枝梨花压海棠等娱乐活动别无二致。



    其实从一茶一饮中,就可以窥见西关市民真实的生活状态。市井人的喜怒哀乐全在食物之中,而西关早茶所代表的市井文化表达了西关人对生活的热爱,这是一份十分接地气的生活态度。



    尤其是街坊退休的说话漏风的老人,有着大把无所事事的时间,对西关茶楼情有独钟。晨练可以不练,麻将可以不打,或者说晚点再打,但早茶一定得照吃不误。



    老人们成群地早起吃早茶,一直吃到日上三竿,下午和泡友们去泡澡堂,晚上再加入麻将帮打打麻将,流水线般的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快活。



    打老远就看到西关茶楼了,名楼里自然有名厨。茶楼的厨子名为张畅,嚣张的“张”,拉得顺畅的“畅”。厨子的名字寓意非凡,“张”字来自于他的父亲,而“畅”字来源于他的母亲。



    他妈妈曾怀胎十一个月,怀得那叫一个难受,属于地地道道的晚产儿。但是在临盆的时候,她分娩得又十分地畅快,“呱”地一下,孩子就呱呱坠地了,母子相见恨晚。



    就是得益于他娘的这种生产顺利的舒畅之感,这“畅”字就落在了他的名字里。



    张畅是名震西关的名厨,当年厨艺大赛有32人参加,他一手出神入化的煎炒烹炸让众位评委们都看呆了,惊呼他为一百年一遇的食神之神,他的江湖地位不下于火腿肠中的王中王。



    最后凭借一道连佛祖看了都动凡心的佛跳墙,张畅一举夺得了厨艺大赛第30名的好成绩,其他的31位参赛者都对他表示了真挚的贺喜之情。



    张畅的家室也是异常显赫,达官贵人、宦官之后。当年他的祖父辈们可是皇城八大铁帽子之一的绿帽子王,贵为皇亲国戚,绿帽子世袭罔替。



    后来,张畅家道中落,他不得不出去接客来维持生计。他一开始接的活就是个大工程,给村里王寡妇家打口井,但是图纸不小心拿倒了,给她家造了个大烟筒。



    再后来,没有哪个冤大头敢让张畅干工程了,他只好闷着头子来西关茶楼里拜师学艺,向一位自诩为“小咖喱大辣椒”的姑娘学习厨艺。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把铁杵磨成针。张畅铁了心地要成为大厨,这厨艺一学就是二十年。时光荏苒,他从风流倜傥的帅小伙变成了邋里邋遢的丑大叔,小咖喱大辣椒也从姑娘变成了老娘。



    在学艺的前十九年里,张畅夜以继日地研习如何剥大蒜;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二十年,他终于在一棵菩提树下顿悟,成了十八般厨艺样样都能掺和一手的大厨。



    在这小风嗖嗖刮的清晨,西关茶楼前的张大厨正以庖丁解牛的技术来宰鸡,完全打破了“杀鸡焉用牛刀”的传统厨艺教学。



    在茶楼前挑菜剁肉的张大厨于茫茫人群发现了我,顿时笑得合不拢腿,他乐呵呵地说道“呦这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老王你,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呀,不知哪来的阵阵阴风把您给吹来了”



    “昨儿个新买双小叶颤木的筷子,好筷子得配好饭嘛,你这就有我要找得好饭。”我从屁股兜里掏出了卖一块五一双的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你可来对地方了,今天可是我执菜刀、掌大勺,”张大厨摸出一把飞燕环刀来,顺手牵羊地从水缸里捞出条鲤鱼来,一刀便让鱼儿分为两断,接着他幽幽地说,“泰坦尼克号沉没了,对于人类就是场大灾难,但对船上餐厅里活着的鱼儿来说,那就是生命的奇迹。”



    空气中散发的鱼腥味令嘉宝眉头一皱,她在背后用力地扯了下我花里胡哨的花衬衫,暗示我快点进楼。



    再言不由衷地夸耀他几句厨艺之后,我与张大厨抱拳道别。



    在听了我的赞美之词后,张大厨高兴的难以自抑。他今天下班回家可能会开心地吹着小调,炒两个拿手的小菜,倒一杯兑水的散装白酒,眉飞色舞地把我的夸耀之语分享给他的妻子。



    他的老婆也很可能神情激动地打电话给她的母亲,流着眼泪说自己当初与他结婚的选择是对的。



    总而言之,我觉得菩萨心肠的我极有把握地挽救了一段貌合神离的频临分手的婚姻。



    在迈进茶楼的刹那,扑鼻的糕点香味迎面而来。即使天刚亮,茶楼里也是布满了芸芸众生,有喝茶的、有吃饭的、有谈生意的、有谈感情的、有泡妞的、有想被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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