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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繁星映海(下)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我搂了搂身旁的表面小鸟依人、内心独立倔强的嘉宝。



    “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我已经在网上订好了两张《愤怒的小鸟》电影票。”嘉宝嘟囔着。



    “朕意已决、爱妃勿念。把票退了吧,这长达1个半小时的小鸟电影大作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太过于成熟,呆在影院里可能简直就是场坐立难安的煎熬。”



    安抚好嘉宝的情绪后,我开始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般站在马路中间伸手打车。



    我其实本来想回小四的房间拿奥迪车的钥匙,但是估计小四和雪儿大概已经在云雨巫山、山崩地裂,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我,断不能回去扫了他俩的雅性。



    小四和雪儿的夜间娱乐活动花样繁多,有次我趴在小四房门前偷听,故事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喜欢角色扮演的东北大妞雪儿化妆成大学的拉拉女队长,对小四这个身高一米四的篮球队长表现出了无法自抑的倾慕之感……



    现在,马路上来往的几乎都是出来兜风的家庭轿车、横冲直撞的大卡车,我等的出租车迟迟未到,让我这个迁客骚人萌生出“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无奈之感。



    根据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关于加速度的物理知识来判断,大道上正来往的车辆顶多会将我撞个半死,不过好在并没有嗝屁上天、伸腿断气之忧,遂安心不少。



    我注意到路边上有几个随地吐痰、骂骂咧咧的外国人路过,他们开放爽朗的笑声比菜市场上的吆喝声还要富有吸引人的穿透力。



    事情变得很奇怪,国外一些素质堪忧的洋大人来到国内就摇身一变成了德高望重的外教,更荒谬绝伦的是这些教英语的外教竟然连英语都说不利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位站在道路中间的壮士,是想自寻死路,还是要打车?”一位年老的老司机一个猛刹车,然后从摇下窗户的车窗处探出头来。



    “蝼蚁尚且偷生,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自寻短见,何况我还有这么个不倾国亦不倾城的佳丽守在身边。”我拉着白了我一眼的嘉宝上了车。



    “不知两位去哪?”老司机一边拨弄着车载收音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一路向海洋。”我摆出了仙人指路的姿势,然后煞有介事地指了指东边。



    “你是说太平洋?”老司机一脸诧异地问。



    “不用洋,随便来个海就行。实在不行,大一点的湖也是可以接受的。”



    “好嘞。小两口这是要去海边看一看乌龟、王八、鳖、甲鱼之类的动物?”老司机左顾右盼地注意着街道两旁的不看路的行人,“对了,二位,今天的狮子座有百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啊,好大的一颗流星毫无征兆地把我同行的车都砸了个稀烂,害得这条街的客户都要我来拉。”



    说着同行的车辆被毁之后,老司机虽然语气上抱怨不已,但是脸上却浮现出了令人琢磨不透的诡异笑容。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小心翼翼地问:“我是该为其他的出租车被砸而默哀一下,还是恭喜你占据了这条街的所有客户?”



    老司机朝着后座看了一眼我俩,没有正面回答我的不解之问,而是另辟蹊径地岔开了话题:“我不要太羡慕你们这种小年轻啊,我以前年轻的时候也遇到一个女人,感觉她很是不同凡响,可后来就再也遇不到她了,人生就是这样……”



    “您太悲观了吧?”为了增加互动效果,我插了一句。



    “人呐,活着本身就是悲剧。当我以前是个十万富翁时,我无法确定花枝招展的女人来找我的真正原因,她们究竟是爱我的万贯家财呢?还是贪图我的飒爽英姿?但我现在破产了,模样也衰败了,再有女人来找我,也肯定是因为我这个人了,而不是其他琐碎的难以辨别的外在东西。”



    老司机唠唠叨叨了好一阵子,见我聆听的兴致不高,口干舌燥的他终于打消了继续喋喋不休的念头。



    后来,忍受不了寂静无声的老司机打开了车载收音机,里面字正腔圆的播音员念叨着:“9月9日,山姆国n的女记者在访问时提及了枪械暴力问题,并发表阴谋论来明嘲暗讽山姆国的川·普大统领对大规模枪击事件如此不屑一顾,是因为枪击事件经常是由白人进行,而大统领阁下显然就是个白的不能再白的白人。”



    据悉,山姆国最大的团体是全美步枪协会,得到他们的支持,差不多就有了半数的选票。所以政客如果敢嚷嚷着禁枪,他们要么让政客上天,要么让政客下台。



    出租车内的无聊至极,车外的世界风光无限。



    宽阔平坦、四通八达的马路在洒水车的冲刷下显得十分干净,一辆辆川流不息的车辆,欢快地驰骋在上面。



    一路风驰电掣,终于来到了充盈着阵阵潮水声的海边。



    大海落幽燕,白浪亦滔天。



    在与老司机抱拳道别后,出租车绝尘而去,其疾如风、动若雷霆,须臾之间就消失在了视野之外。



    在迈向海边的途中,一条长蛇悠哉悠哉地打我眼前路过。



    打小就胆小如鼠、怕蛇怕鳝的我顿时就跳到了嘉宝的怀里,她很配合地以公主抱的方式拖住了我。



    嘉宝自然是不怕蛇的,她用比马皇后还大的大脚一脚将它踢飞,继续不慌不忙地从容向前走。



    以前我们老家一人更是艺高人胆儿大,他有次见到蛇,一个箭步上去就抓住了蛇的尾巴,还转圈圈地玩蛇。



    老乡不小心被被蛇呲了一口后,睚眦必报的他开始恼羞成怒地杀蛇取胆,然后使用自家独门秘制的草药来涂抹伤口,再经过一个香甜的午睡后,他与世长辞。



    此刻,汹涌澎湃的海水浸湿了我和嘉宝的臭脚丫。一个浪头不打招呼地打过来,轻轻地舔舐着我的脚底板。



    碧海连天,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大海已经沉浸在浓重的夜色中,大浪淘沙的声音仿佛是大海正在均匀地呼吸着,似乎在消除白昼的疲劳。



    弯弯的月牙在暗空中缓缓移动,冉冉升到了中天。漫天的繁星倒映在海面上,宛如波光粼粼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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