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魏孜博在外面风餐露宿造的不成样子,魏楚欣便怔在了门口。
一时觉得心里发堵,魏孜博还是回来了,而且这么快就回来了。
若不是魏伟彬抬头看见了她,魏楚欣都想原路折回去了。这种时候,她怎么见魏孜博,换句话说,魏孜博也不想见她吧。
当日信誓旦旦的,说出去云游四海出去历练,将话说的那样绝,眼下还是回来了,魏孜博也不好意识见她。
这里魏孜博跪在地上,蒋氏给他求情,魏伟彬故意晾着他,转而对魏楚欣道“楚儿回来了。”
魏楚欣直得硬着头皮进了屋,笑着应了一声。
魏孜博背对着魏楚欣,并没有看见魏楚欣进来,眼下听魏伟彬这么说,后背都不免僵了下。
此番是他懦弱做了逃兵,他没法面对他三妹妹。他怕她瞧不起他。
魏楚欣只道“楚儿才从史大人府上回了来,特来回父亲的,这便不打扰父亲了,先行回去了。”说毕,就转身要走。
而后头魏伟彬却叫住了她,“你待着吧,去哪里,这你大哥哥回来了,咱家云游四方的人回来了,咱们得开眼见见这云游四方的人长什么样!”
当着魏楚欣的面说这些话,比给魏孜博一个大巴掌都让他觉得难看。
“不了,楚儿还是回去了。”说完,都没等魏伟彬同意,魏楚欣就如同逃避一般的,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央,还清清楚楚能听见魏伟彬的声音。
“我看平时是对你太纵容了,从今天开始到你和芮家大姐成亲,你就在家里给我待着,一步都别想出去!”
……
“姑娘,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出了魏伟彬院子,石榴在后面小跑的喊魏楚欣。
走到无人处,魏楚欣不免深深吸了口气,对石榴道“当日我不该和大哥哥置那一口气的。”
石榴不解,但听魏楚欣下话说“我应该给他拿三百两银子让他足够在外面能生活下去的,眼下这时候他回来,和芮雨晴的婚事就真是注定了。”
石榴不以为意,说道“当日不是大少爷自己说他不要的么,说是云游四海,不需要盘缠,姑娘这时候自什么责呢。”说到这里石榴才想起来小声“再说了,要姑娘真给大少爷拿钱了,那不是就真助纣为虐了么。眼下大少爷回来,还能和芮家小姐如期成亲,这多好的事啊,姑娘还想拆了这桩姻缘怎的,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婚事。
阴历七月初八是魏昭欣的婚事。只是却安静的没有几人知晓。
没有大吹大打,没有花嫁接亲,更没有亲朋送亲好友来喝喜酒。
右参议府里的嫡女,就在黄昏时分由一乘小轿给抬到了邵府里。
说魏昭欣幸运也幸运,说她悲凉也真悲凉。
和邵二闹出天大的绯闻来,却因为一朝有孕而得了平妻的身份,也因魏伟彬做的一桩伟事,而解了被满城诟病的境遇,这是幸运的。
说悲凉,要说她那丈夫——邵二公子。新婚之夜,因魏昭欣有孕在身,不能……他竟去了楚馆,寻花问柳。
晚上,蒋氏看着海棠苑空空的偏房,不免悲从心里,去魏伟彬书房和魏伟彬闹。
“昭儿多么好的一个孩子,老爷也太过狠心,连个婚礼都不为她争取!”一面说着,一面就抹起了眼泪,是真哭了。
魏伟彬倒是一反常态,纵容了蒋氏不说,反倒是还安慰起了她。
“你哭什么,别哭了。我是昭儿的父亲,她是我亲闺女,要说能为她好两分,我会为她好一分么,她和邵二那事,是多么难看的事,眼下可算是压下去没人再提了,给她办个大吹大打的婚事,是想提醒着,让常州省里的人都再想起这件事不成么。”说着,也不免叹了口气。
“老爷……”蒋氏窝在魏伟彬怀里,又是哭不成声。
“好了,别哭了。”魏伟彬安慰道“昭儿怀了邵家的骨肉,眼下看虽是委屈了些,但长房长孙,这好日子在后头呢。”
……
三日后。
距离魏孜博和芮雨晴的婚事虽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魏家上上下下,从老爷夫人到仆妇下人都开始忙了起来。
而这天一大早,魏楚欣却穿着石榴的衣服偷偷的从后门出了府,并且是一个人,连石榴都没带。
一径走到了史府,进了宅子,来到正堂,正见郇氏在穿衣打扮。
那日魏楚欣听郇氏说今日她要回郇府,魏楚欣这是特意赶了过来的。
郇氏一见了魏楚欣,见她丫鬟打扮,身上还背着个包裹,一时好不惊讶。
魏楚欣便笑着,抿唇道明了来意。
要想成大事,首先脸皮得学会大点厚点。
魏楚欣这纯属是不请自来,要和郇氏去郇家做客。
郇氏听了自然是有些惊讶,但还是欣然的答应了,“楚儿要是不嫌弃自然好了,只是家里规矩多,你去了不要拘谨才是。”
郇氏是同意了,只看着魏楚欣身上穿的衣服却皱起了眉,委婉说道“那日姨母给你买的衣服你都不要,不如眼下你挑一件自己喜欢的来穿。”
魏楚欣摇头笑说不用,指了指身上背着的包裹笑了。
她自己带了。
去大场面要穿的衣服要戴的首饰都已置办齐全,她这是万事做足,就差一阵东风了。
要说差东风何意,自然是吹到郇氏二哥郇玫身旁。
郇氏见魏楚欣如此,都不免笑了。
等魏楚欣换好衣服,穿戴打扮好,随郇氏一同往垂花门处走。
这里史铖禹和史文锦正等在门口,眼见着魏楚欣跟在郇氏身旁,都不免诧异。
回娘家带上魏楚欣?
不等史铖禹说话,魏楚欣先和史铖禹打了招呼。
史铖禹也笑着回了几句,只是暗处里握住郇氏的手,低声问道“她这是?”
“跟着去我家啊。”郇氏不以为意。
史铖禹复又低声道“跟着去你家?”
郇氏也不搭理史铖禹,直将史铖禹和史文锦撵到了后一辆马车旁,她握着魏楚欣的手,上了第一辆车。
一到了车里,魏楚欣可就是瞒不住自己的意图了。因她问郇氏道“姨母长于作画,家中父兄姊妹也都长于作画么?”
“父亲喜欢作画,只是家中兄弟姊妹,有随父亲的,也有不随的。”
魏楚欣听郇氏说的模糊,不免问的更直接了些,“那姨母的二哥可是喜欢作画?”
郇氏一听这话,脸色可就是有些微变了,不过她还是笑着说道“要说他,纯属附庸风雅。自己的画画得不怎样,却喜欢收藏人家的,如他看上了什么好画,花多少钱费多少功夫也是要为己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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